
【八一】那年,你从这里走过(散文诗)
一、夜宿石堡城
那年匆匆,那年欲语还羞,当细碎的光阴研磨着与你不可揭示密语,意象和隐喻都做了长久的站立。
一种沉默或是一种喧嚣,在沙漏中唰唰作响,被凝固的时光,用滴滴的琴音摇落了天上无数枚太阳。
高原的留白,季节的妩媚,城郭的暧昧,让坐立难安的行辕东张西望,谁能点上一盏明灯,祈祷今天的梦不再迷茫。
朦胧的嫁衣,或远或近地记忆着心脏的情绪,被刻画的长度,频频地聆听着掠过心底的距离。
拉动寒冷的序幕,慢慢走近的黄昏,在城郭的倒影里,在将士们的铠甲上,开始亲吻。
天城已不在天上,也不在大唐,在你游走的心里,那逝去的岁月,就像你一次次怀念,一场场祭奠。
当幽黑的夜将帘子拉上,你睫下润湿的眼眸浅露微茫,初心添恙。遮挡不住的万千思量,是惆怅,是情长,还是那关于社稷的妄想?
燃烧在岁月里的烽火,依旧忽明忽暗地重叠、再重叠,将一颗疲惫的心呀,蒸熏得没有了追逐的方向。
誓诺还在心上,可娇媚的腰肢却消瘦了霓裳,如何才能将这噬血深情隐藏?轩窗外,大雪造访,你却和大唐隔了天海苍苍。
扑向黎明的梦,比冬风还要残忍,早已枯竭的目光,被霜花凝冻。一夜清冷的弦音,守着孤独的缠绵,遥寄着蜿蜒的思念。
多想藏起喟叹,只是今夜的星辰太过涣散,冷落了夜雪的轻语,将一滴掩不住的哽咽,落在了胭脂的味里,落花凝成的伤疤,刺疼了今夜的月牙。
都说金菊耐寒时,云袖舞风吹;都说岁月缱绻时,何须叹缘浅。可酒盏如冰的两眸,那一纸的相思又该寄与谁看?
二、镜碎日月山
远处,深情浅唱的青藏高原,飘来了阵阵浸出了魂魄的意境;脚下,那匹樱红的骒马夹着一步一闪的缰绳,低垂的铃声,摇破了风雪的纵横。
姣白的月儿,牵动了最初的徘徊,一抹凌空飞舞的思绪,在空旷中挥洒着一段清浅的时光。若茫茫的苍穹是一张无形的网,那所有被禁锢的色彩,都落在了你的眼里,摆弄着凄沧。
被关隘阻挡目光,不影响远方的云雾来自他乡。很多时候,在这高高的山峦之上,除了那些玄鸟来来去去,古道经过的驴车宝马,金戈铁甲,并不比你优越多少。
由心而寄的信儿,奈何清风吹不散这横撇竖捺的浅愁,就在唐蕃古道上,晾晒一下被你的睫毛打湿的长词短句,好吗?
荡了心樊的山峦,孤影成单,思念却成了双,你低头的温柔,吟咏着今生的伤怀,你抬眉的凝望,铺成了后世里绝唱。
当你将宝镜掰成了两半,一半照一照自己,一半照一照身后的大唐江山,绝美的容颜和巍峨的宫殿抛在了日月之巅。
落在梦里的神州,化作了眼眶里的泪花,落在了唇边,把相思的惆怅慢慢吻干。
这唐蕃古道终是偿还不了青丝守到白发的誓言。
亦或,寻找命运的出口是飞起又落下沧桑,天地之辉的意像又如何去幻化心绪的念想。
亦或,漂泊是一杯无言蹉跎的酒,每一跡流浪的脚步,都让饱经的风霜更加年迈。
春去冬来的承诺,积成了一座高山,山顶上的那一朵杜鹃,用义无反顾的的姿态,将深情与风中霜一样的目光凝冻。
愁思难弃,怎破虚缘,被灼痛的欲念又将如何置放?
你来时的路,沉落在了那遥远的山水之间,在了一个无人问寒问暖的角落辗转,终不能成眠。
三、泪奔倒淌河
时光落下的残痕,在仄仄平平的阡陌之上踏满了执意。难道这就是思念和长风的结盟,可你为何又在这倒淌的莅临中,辞呈着这浮生,这磋砣。
一路惊碎的离风,倚坡南望,步步蹒跚,被大雁揉乱的眸上,你用纤细的手指书写着十万里山河缔结成的期许。
一滴裸露的泪,终缱绻成了浅浅低吟;一朵绝尘的戚戚,凄然地奔波在萧瑟的渡口。
天地之间的茫然,撕扯着铮铮弹奏的丝弦,心灵深处的那一缕悲腔的亢奋,在一弯河水里源远流长。
月光,收藏了再也无法重叠的影,宛若一捧冰霜的拔凉,一朵绝尘的梦幻,是追溯,还是凄冷。
谁转身昂扬?谁剩下了流浪?莞尔里,是否仍有暗香。原来,你的背影,仍在惊艳着唇齿的霓裳,度引着千盅醉里的万般痴狂。
如今,旷野的天地在你的手心,成了多余的世界,此刻,你已无法拿捏住一条绝尘而去的河溪。
多少年来,历史的高谈阔论,从未曾听你说起那遥远又遥远的距离,可那一双裸露着孤寂的眸子,被多少时光拉动着一叠叠的幕序,荡了心樊,孤影成单,将拴在心头的那根线,编织成了这连绵不绝的水雾云烟。
泪,落着,落着,天就掉了下来……
向北,向北,相随的只有你暗暗缀下的泪滴。笔墨里的清遂,诠释的只是一颗心碎,当你被典当了全部的余生,有谁还会刻意去回味这道难解的姻嫡,将逝去的故事写上诗篇。
流水亦懂得轮回,可那远去的你啊,却不允许转身,清晨的霜白,傍晚的凄风又能如何?只是不知,被箍禁在躯体里的灵魂,会不会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