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相信每一个明天(散文)
每每遇到一些意外,我无言来解释那些意外为什么发生。但我总会说,相信每一个明天。
一
“活在当下,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近几年,这句话红得发紫,也让人惊惧。初看这话像真理,挑不出什么毛病,但理解不好,就容易成为“萎人”语录,导致我们只有近忧,没有远虑,只追求眼前的苟且,放弃了诗和远方。
气象局最苦脑的是,天有不测风云,我们经常看到的是,意外每时每刻发生。
一个女同事,曾经是我的领导。因级别较高,工作到六十岁,退休。退休金每月万元以上,住房一百四十多平方,经济条件上乘。本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用整天再和那些冰冷的数字为伍了,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照顾下老母亲了。一日,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当然,至今不知道打来电话者是何人。她觉得在屋里讲话不方便,便推门到走廊里,由于走路有点分神,刚迈下楼梯时,由于重心不稳,一脚踏空,摔了下去,头撞在拐角处的墙上,昏迷。送医院,颅内大出血,不幸离世。听到这个消息,公司里的员工无不扼腕叹息,悲伤不已。飞来横祸,这纯属意外。
同事的亲戚,在钢铁厂退休。平时热爱养生,经常在群里发一些养生方面的知识,自己也是以身作则,心态乐观,总见她发出一个微笑或大笑的表情。饮食方面,饭店基本不去的,尤其是路边的小摊、大排档,更不见她的身影。她喜欢烹饪,所有的食品都自己加工,熟食、半成品,包括面包点心,她一概拒之门外。吃油按油壶的刻度来,吃盐用盐勺量,她家的饭菜,清淡到朋友亲戚都不愿到她家做客。她喜爱运动,经常在群里推介各种保健操。一日,腹部剧痛,送到医院就没回来,胰腺癌晚期,不日病故。听到这个噩耗的朋友,无不对养生失去信心。养生达人早逝,这是天字号意外。
盛夏炎热,中午休息时,有出租司机将车开到围墙旁的树荫下,不料,他睡着时围墙突然坍塌,司机被埋身亡,这是意外;有人下班时乘地铁,地铁是比较安全的交通工具,谁料外面大雨滂沱,雨水从站口汹涌而入,很快就淹没了车厢,她永远不能回家和母亲共进晚餐了,这又是意外……这么多意外,几乎防不胜防。
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是否因此我们就踟蹰于意外和明天之间,就此裹足不前了呢?“布里丹之驴”,既渴又饿,站在两个一摸一样的干草堆之间,无从选择,最终被饿死,那么我们引申一下,如果它站在一桶水和一个干草堆之间,会不会饿死呢?如果犹豫不决,它依然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我们不做这种无聊的选择,我们从珍惜当下开始。我们要过好每一天,不虚度时光,我们要呵护眼前的亲人,别“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无需等到疫情彻底结束,我们不要坐而谈只要立而行,不要今日复明日;我们不要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葬花知是谁,我们不要老无所养,夕阳无限好,快乐一秒是一秒,我们不要职场生涯随它去,脚上踩块西瓜皮,我们不要游戏人生,“花钱月下”,甘当“月光族”。
这个“谁先来谁先到”的问题,让我们警醒,珍惜时间和生命,也让我们想得太多,错把“混日子”合理化。
固然,我们不能否认,这世界有太多的意外。比如,各种疫情、不可抗力的自然灾害、疾病等等,种种不幸,如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面对可能的意外,看看以下几位的回答吧:
2016年4月,辽宁号航母,舰载机飞行员张超训练降落滑行,电传突然发生故障,4.4秒的逃生时间,他在努力操控,为了保护飞机,错过最佳跳伞时机,壮烈牺牲。如果只想着自己,先保全自己,他完全可以抓紧时机跳伞。
时代楷模黄文秀是广西百色市委宣传部干部。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她主动请缨到贫困村担任驻村第一书记,为村民脱贫致富倾注了全部心血和汗水。2019年6月17日凌晨,她在突发山洪中不幸遇难,30岁的青春在洪流中定格。扶贫如同长征,如果只担心个人安危,她还会去冒雨走上这险峻的山路吗?
今年8月8日,陕西西安阎良区,一辆小车落入水库,重庆在陕务工男子蒋正全途经此处,与同行二人奋不顾身入水施救。车内三个大人和两个小孩被成功救起,但44岁的蒋正全却因体力不支不幸遇难。他完全可以不“见义勇为”,打电话报个警,方便又安全,别人也无可厚非。
意外,往往意味着牺牲。为国家永无外患,为农民过上好日子,为百姓阖家幸福,意外来临时,英雄们毫无畏惧地献出宝贵生命。他们将个人生命融入蓝天大地,高山大河,融入祖国和人民,如此获得永生。
我们或许无法这样高尚,但我们可以从爱自己的本职工作、爱父母、爱身边的人做起,少想些自己,所谓“意外”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心底无私天地宽”。
三
曾经有这样一篇短文,《假如今天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作者表达了对过去的放手,也不去想明天的种种,只想好好度过今天的每分每妙,但最后一句话:“如果不是(最后一天)的话,我要跪倒在上苍的面前,深深致谢!”直面死亡,他无畏而决绝,但这句话还是流露了作者内心深处的不舍:他是多么期待明天!
如此,面对漫长而艰难的人生,我们要坚信今天永远是美好的开始,每天,我们都要好好吃饭,认真走路,努力工作。每天,我们都要孝敬父母,善待家人,遇到难事,在家里说出来,大家一起吐吐槽,拿拿主意。这样,多好!
我们懂得珍惜当下,就不纠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了,可以肯定的是:明天一定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