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箩筐】绿萝,倔强的生命之花(散文)
一
绿萝,身着一袭生命的绿袍,心形的叶片,脉络清晰,葳蕤葱茏的枝叶展示着生命的光彩。据说因其生命力极其顽强,又被称为生命之花。
初次邂逅绿萝是在一家服装店。那年我刚参加工作,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倍感孤单。星期天,我独自一人百无聊赖,便逛起了服装店。无意间,我发现一家服装店的柜台上摆了两盆绿得鲜亮的植物,叶子宽宽大大,片片丰满,颜色翠绿,厚实温暖之中透着一股清新可爱之气。我问这是什么植物,店主说这是绿萝。
绿萝,绿是它的颜色,萝是爬蔓植物的统称,好贴切的名字啊。绿萝,绿得耀眼,绿得鲜亮,犹如一股天然的空气清新剂,瞬间让我觉得心情大好。再看看别家,几乎每家店里的柜台上都摆着一两盆绿茵茵的绿萝,特别引人注目。这种看似普通的绿植,无疑成了这条街和这个寒冬里的一抹亮色。
听店主说养绿萝并不是因为它有多漂亮,而是好养活,不用费时费力地去管理它,也能自己顽强地存活着。别的花草有些比较娇气,水浇多了会淹死,浇少了会干死。有些花只开一季便零落成泥,香消玉殒,而绿萝则四季常青,一直绿着,让人赏心悦目。尤其在寒冷的冬天,百花均已凋零,唯有绿萝依旧绿意盈盈,枝繁叶茂,用绿色和蓬勃的生机驱散了寒冬里的寂寞,给人以温暖和力量。
绿萝,让我一见倾心,从此,我的心里便时常萦绕着它的样子。
二
我是一名教师,当班主任时,除了教学工作之外,其他的琐事不断,整日里忙忙碌碌,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哪有心思和时间去打理花草。我爱花花草草但很少养花草。以前养过一些好看的花,如芳香怡人的红玫瑰,花色艳丽的长春花等等,因为疏于管理,无一例外地被我养死了,后来干脆不再养花。机缘巧合,我从班主任的岗位上解放出来,开始从事学校心理课的教学和心理咨询工作。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内心清静了下来,时间也比较充裕了,也为了营造心语室温馨的环境,我养花草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就在我打算养一盆绿萝的时候,四年级的萦萦同学心事重重地找到我,她把一盆叶子干枯发黄,已经奄奄一息的绿萝放在我的面前,希望我能帮她让这盆绿萝重现生机。我虽心里没底,但看着她急切的眼神,知道这盆绿萝对孩子来说意义重大。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不希望绿萝就这样死在她的手里。于是我接过绿萝,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我们可以一起试试,看能不能救活它。萦萦很开心地答应了,那神情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如释重负。虽说我没保证一定能把这盆绿萝养活,但有人和她一起分担忧愁,这对幼小的萦萦来说是弥足珍贵的,我和她之间的信任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我仔细端详盆里的绿萝,样子蔫蔫的,失去了生命的光泽,好像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我先给它接了点水,看看它能不能缓过劲来,是死是活,看它自己的造化了。第二天,我惊奇地发现绿萝的叶子支棱起来了,心中一阵窃喜,绿萝生命力真顽强,果然是好养活。
萦萦看到她的绿萝竟然活过来了,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为了更好地照顾绿萝,我听从一个小女孩的建议,一个星期换一次水,让它根部保持湿润,有充足的水分,它才能更好地生长。在我的精心呵护和照料下,这盆绿萝重获新生,越长越旺盛,那叶子绿得发光,绿得闪亮,浑身充满了积极向上的力量,每片叶子都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相处的时间一长,绿萝犹如我家庭里的一员,我时刻在关心着它的生长情况。每年放暑假时,这是最考验绿萝的时候。有时我好长时间不到学校里来,但只要来到学校,我第一时间必然是去看绿萝,我怕绿萝经不住旱,给它多浇一些水,希望在这漫长的夏日,它能靠这些水分坚强地活着。
绿萝很争气,无论多长时间,它都耐心等待,保存那仅有的一点水分,也活得很开心,替我守护着办公室的一切。它还不断地开枝散叶,长出新的嫩芽来。不但盆里的叶子茂盛,它的茎开始垂下来,像女孩长长的辫子,拖了下来,犹如一道绿色的瀑布,倾泄而下,那样子美丽又迷人。
我与绿萝从此结下了不解之缘。现在的我一有空闲时间,就会给办公室里的绿萝换换水,修剪一下枯叶。有时,我会对着一片叶子自言自语,仿佛在和孩子说话。有时候,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静静地守候彼此,相看两不厌。
三
同事小敏老师看我这盆绿萝长得很好,就把自己的一盆濒临枯死的绿萝拿到了我办公室里。看着枯黄的叶子,我没有气馁,有了照顾绿萝的经历,更增加了我养活它的信心。我按照之前的经验,也给它接了些水,然后静观其变。我知道,养花草需要耐心和细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盆绿萝果然没有辜负我的一片心,没用几天便长出了嫩绿的叶子,恢复了生机,绿萝向死而生,活出了自己的精彩,生命又一次创造了奇迹。看着生机盎然的绿萝,同事高兴极了,说我办公室真的是风水宝地,无论多难养活的植物,到这里就能起死回生,真的很神奇。其实,我心里清楚,哪里是什么风水宝地,只不过我了解绿萝的生活习性,给它一个安静的环境,它也只是适者生存而已。
时间长了,我摸到了种绿萝的门道,它喜欢阴凉之地,不能拿到阳光下暴晒,而应放置在屋里,但植物也要进行光合作用,有光还是必要的。这样绿萝的叶子长得闪闪发亮,叶肉厚实,颜色浓郁,惹人喜爱。尤其是新生的芽儿,嫩绿嫩绿的,如纤纤玉指般娇俏可爱。
去年寒假,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别的办公室的同事用水培植的绿萝枯死了,他们看我办公室的绿萝长得茂盛,眼神里流露出羡慕的光,他们征得我的同意,从绿萝盆里拔了几株去培植。当时那盆绿萝被拔得刹那间变得有些稀稀落落,虽然有些心疼,但我深知“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道理。令人惊奇的是没有过几天,我发现从盆里又长出了许多新的嫩芽来。看来,绿萝是越拔越旺的,生机勃发,让人越发喜欢。
今年,办公室里的“绿萝家族”又添新成员啦。开学前夕,我专门跑到花市上买了两盆“绿航”绿萝回来。四盆绿萝竞赛似的,一盆比一盆长得茂密。那两盆因为种植的时间长,而拖了长长的细藤,墨绿墨绿的,像飞云流瀑,美不胜收。另外两盆还是“圆堆”形状,绿油油的蘑菇头,从远处看,叶子密密麻麻的,非常稠密,像一个绿色的大球。它们还在积蓄力量,让自己的生命更旺盛。
两次成功地救活绿萝,让我对植物的生命有了敬畏之心,对它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于是查了一下,对它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绿萝,寓意“坚韧善良”、“守望幸福”,是天然的空气净化器。意气风发,蓬勃向上,绿萝最大的梦想是能够开出美丽的花朵,它四季常绿,有水就能生长,很接地气的绿植。
小小的绿萝,有着对生命的渴望,对美好的向往,还有顽强和执着的品质,从它的身上,我能感受到生命的静美,生生不息的力量。
四
如今,绿萝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每天早晨打开办公室的门,它们绿意盎然地迎接我的到来,晚上下班时,它们默默地静立,依依不舍地目送我离开。有时,我会伸出手摸着一片叶,特别光滑,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仿佛是多年的好朋友。我不能没有它们,它们也离不开我的照顾。
新旧更替,是自然的规律。在四季的变幻中,绿萝叶子绿了黄,然后孕育新的叶子。我看到新长出的叶子,娇嫩欲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而有的老叶子也会脱落,看到干叶子,我会帮它轻轻地拿下来,这让我想到了,植物如此,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就像帮助那些心理有困惑的孩子,帮他们找回更好的自己,然后轻装前行。我更坚定了养绿萝的信心,我要让绿萝始终保持生命的绿,永远繁茂地生长着。
这些年,我感谢绿萝的陪伴,让我的生活多了一些诗意,少了一份枯燥。每当看到它们,好似有人在监督着我,使我不敢懈怠,不敢浪费光阴。因为绿萝,办公室里充满了活力,空气中的每一个因子都灵动起来,散发着浓浓的生命的朝气。
“绿萝萦数匝,本在草堂间。”在与绿萝相处的日子里,我越来越喜欢它们。虽然没有竹的高洁,牡丹的华贵,无需精心地呵护,绿萝就是绿萝,不一样的人间烟火。一年四季舞动着生命,轻盈曼妙的身姿,满眼翠绿的色彩,从容淡定的神态,无需取悦于谁,活得洒脱,快乐就好。
绿萝,含蓄内敛,自强不息,永远绽放生命的光华,在每个人心上开出最美的生命之花来。我愿做一盆绿萝,守望着这简单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