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没事的,施老!(散文)
【题记】:对于老年人、特别是老年人的婚姻关系问题等等,我们还是须要更多地关注、关心和关爱也!
此事,仅仅是在下的一个举手之劳也!但是,所带来的影响,那是很深很深的。施老的美誉,我是不敢当也!然而其中的含义,还是可取的。谁知今日:我也老了……老吾老及幼吾幼也?
你,将代表谁呢?是的。我,不仅仅你是代表着我自己而已。我还代表着法院、法律和公正,以及,对老年人的关爱呀……
那是40余年前的一件小事。那时,我还在法院上班。
这天,正好是我在门卫值班。这时,走来一位老者、住着拐棍。旁边,还有一位年轻人扶着他。走近之后,老先生就问我了:
同志,谢谢您帮我叫一下施法官。
好的。请您稍等一下!于是,我拿起了电话……哦,他,不在呀!
于是,我告诉了老先生。
哦……他不在呀?怎么老是不在呢?
于是,我忙平静地告诉他:老先生,是这样的,您要找法官,都是要凭通知的。平日里,他们都是很忙的,不是在开庭、谈话,就是在外面调查、取证,时间都是安排好的。
哦……那我的案子怎么办呢?
您老就放心吧!会安排好的。
哦……知道了。谢谢您啊,小同志!说完,老先生住着拐杖很失落地就一步一挪地走了。望着老先生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呀!为何?对于当事人,我总是很怜悯、很同情的,为何非要来打官司呢?为何就不能坐下来、有话好好说和心平气和地协商的呢?还有,您可知打官司的成本和风险么?有时,赢了官司,比您不打,还要伤心的呢!为何?无法执行和不能及时兑现了。打官司,是要看这个最终结果的呀?!是啊,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亲自来打官司呀?这也是我进来之后,遇见的最老、最老的一位呀?随后,我也就不去多想了。为何?我知道、深深地知道:我,绝对不能感情用事的了!不过,我能帮他们、总是尽力而为的。因此,我知道自己,那是不能做成、也是做不了大法官的。
谁知,不久,我的老同事小施推着自行车就进来了。出于本能,我还是叫住了他。并告诉他:刚才,有一位老先生来找你呀。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他,施南池呀!
施南池?
对!是沪上的一位知名画家呀……
哦……于是,我更加地为老施担心起来了?
都80多了,还要来闹离婚呀……看得出来,小施,也十分的愤愤不平了。
那么,你要帮帮他的呀!
那是肯定的。亲不亲,本家么!不过,他的夫人还是蛮搞(纠缠不清)的……
哦。我知道了。对于案情,我是从不打听的。为何?这是我们规定的。不要说老先生我不认识、也没人托过我;就是认识的托我、我也不会帮忙的,也要秉公办案执法的;也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呀!这一点,我还是搞得清楚的。
不日,我在值庭时,突然我就看见老先生也来开庭了?还是那位年轻人扶着他。等我开完庭,还押完犯人,返回单位之后。老先生就不在了。那么,肯定是开完庭了。于是,我也就没太在意了。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希望他的夫人不要太搞,希望老先生顺顺利利、和和平平的解决呀!还有,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坐下来好好地协商的呢?
又过了几天,这天又是轮到我在门口值班,我又看见老先生了。这一回,他精神抖擞地来了,手里面还多了一卷大红纸头,身旁的小伙子也不见了。一见我就说:
谢谢您呀!小同志。办好啦、办好啦,都办好啦!
哦……是么?那是最好的!祝贺您呀……老先生!
好!好呀!人民法院,还是主持公道的呀!特别是施法官和你呀。
我……我没有做过什么呀?那么,今天您来是?
哦,是这样的:小同志,今天,您就放我进去吧!我要给你们贴一张感谢信呀!
哦……好的呀!您请!今天,看见老先生的样子,我也替他高兴呀。为何?这样状态的当事人,那是不多的。其实,我希望的每一位当事人,都是这个样的呀!
于是,老先生就进去了。不久,他就出来了。来到警卫室,他,特意地递给了我一张名片。
多谢多谢啦!施老。
哎——不要客气呀!几时有空到我家来一趟吧!我想送你一副字画呀。
好的。多谢多谢啦!施老。
于是,施老,就在名片上,将他家里的地址给我写上了。
谢谢您呀,小同志!谢谢。届时,一定要来呀!
好的。我知道了。没事的,施老!我没有做过什么事呀!
哎——您的态度呀!您的口气呀,还有您的为我们老年人着想啊……
我没有啊!施老。
好啦,老朽就不再多言了,也不打搅您了。谢谢您呢!届时,一定要来呀!我在家里等您呀……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施老。
于是,施老,心满意足地走了。
对于施老,我是一无所知的。今晨,我上网一查,呀?当年,我太失礼了!
施南池(1908.10-2003.1.18),本名翀鹏,字扶九,号南池,崇明新河镇人。现代著名诗、书、画家。1928年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艺术教育系,并从当代著名山水画大家萧厔泉为入室弟子。施南池先生生前为上海浦光中学教师,上海师范大学、上海交通大学艺术系教授。解放前曾任上海市教育局统计室主任,兼上海美术馆筹备主任、上海艺术师范美术科主任。解放后曾任上海师范学院艺术系教授、学术委员会委员。擅长山水画、亦长于诗、工书法,曾多次举办过个人画展。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会员、上海市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韵文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上海诗词学会理事、上海市文史馆馆员、春潮诗社副社长。
出版有《中国名画观摩记》(商务印书馆,1936年)、《施南池名胜纪游画集》(华夏出版社,1987年)、《施南池画兰谱》、《萧厔泉师徒画稿及画语录》(湖南美术出版社,1982年)、《施南池诗集》等作品集。
他一生重视书画艺术的创作和艺术教育事业,桃李满天下,先后在荷兰、日本等地举办书画展。
下班之后。我特意来到了食堂底楼的楼梯口处:施老热情洋溢的大红感谢信,就贴在上面。其中,还特别提到了我的浓墨重彩一笔呢……真的使我无地自容呀?这时,我的一个邪念涌上心头:我把她给揭下来、带回去算啦!可是,转念我又一想,不行!当即,我就把我自己给枪毙了、否定了。为何?施老的感谢信,不仅仅是感谢小施和我呀!最最主要的是:感谢法官、感谢法院——感谢法律的公正呀!那么,我是多么的渺小、小儿科和微不足道呀?还有,我的一言一行,我都是代表着谁的呢?
不过,施老的家里,我始终都没有去过,我不敢造次了。为何?我知道、深深地知道:我,还没有这个资格、资历和资本也。至于,借机索要字画,那更是绝对不允许的!是的是的。我都做到了。
不过,施老的名片,我还保存着、至今。最最可惜的是:2007年,当我遇见我的法院的老同事汤法官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小施,走了……年仅50岁呀!
这就是:
小施音容今犹在,
翀鹏飞天看画展?
惟有夕阳最可爱,
在天在地在我哉!

是的。
多谢!
老师:
多谢!
多谢。
多谢!
多谢!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