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暮秋,我们相约二郎(散文)
暮秋,我们相约二郎
在秋天的深处,我们相约二郎。无需太多言语,只需要把眼睛和心交付给这里的山山水水。暮秋的二郎,比往日多了成熟后的稳健和风韵。车子在蜿蜒的乡间公路上穿行,两旁山峦如波,秋林尽染,山岚若隐若现。河水静静流淌,带着山村的喜悦奔向远方。眼前掠过一棵大树,一片田园,一座农舍,一股炊烟,一簇菊花,一树果实……目之所及,皆让人心动;秋水长天,令人喜欢。这里少了城市的喧嚣,多了山乡的宁静。每一处景物都那般淳朴自然,纤尘不染,荡涤人心。
我们徜徉在大山深处,漫步山野田间,聆听二郎的声音,了解它的过去与发展。山川不语,却心怀插有翼翅的梦想。耕耘者在这里播种希望,目标向着高远的地方。有这样的一群人,这块土地便有了温度。可喜有领头羊掌舵,给予二郎一个美好的明天。
感动着这里的感动。我想采撷一枚红叶,捕捉一两个山乡小景,用浅薄的文字,寄情魅力二郎。
店子村的老槐树
走进二郎店子村,最引人眼球的是路边那棵巨人般的参天大树,路人行至这里,要么驻足观望一番,按动快门留下美好影像,要么在车子疾驰时被一闪而过的树影所震撼:啊!好大的一棵树!
这是一棵老槐树。没人能说清楚它的年轮,不知道是先有村庄,还是先有大树,单是那几个成年人都难以合抱的树干,足以说明它在这里大概已经站立了千年之久。岁月在它皲裂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疤痕,如洪水冲刷的沟沟壑壑,树根裂开的缝隙里竟然钻进去泥土和拳头大的石头,苔藓们以此为温床,在这安家繁衍。部分暴露横出的根,像巨龙的爪紧紧抓住大地,一部分早已深深融入泥土。枝干呈铁青色,如金属铸就,树冠庞大但不浓密,那是生命历经风霜后浓缩的素简。粗壮斜出的枝,犹如几条苍龙腾空而出,似与天公一比高下。可想浓荫时节,绿云缠绕巨龙,这该是怎样的一幅壮观画面。每一道枝干上,寄生着一种不知名的尖叶植物,像极巨龙身上的鳞甲。
老树一副泰然自若、静默安然的样子,沧桑中透着灵气。在默默对视中,仿佛老槐树在给人们讲述一个古老而冗长的故事,关于它脚下这块土地的前世今生,发展变迁。曾经的荒山野岭,怎样变成了今日的良田;低矮的土屋何时变得宽敞明亮,从头到脚青瓦红砖;山间的羊肠小道,变成了公路九拐十八弯,汽车摩托飞奔如箭……
你看,老树斜对面的店子村党群服务中心,明朗新炫的二层楼房与四周群山呼应,与村庄相依相伴。楼顶耀眼的红色大字,同老槐树一样引人注目。二者一左一右,仿若两只明亮的眼睛,关注着这里的大山。服务中心大院没有围墙,敞亮通透,时有村民自由进出,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园。
老槐树下几户人家,门前干净整洁,菜园青青,菊花朵朵,鸡冠花似火,老人带着小孩闲游溜达。看农家人幸福的生活,我忽然明白老槐树举足轻重的意义。
“门前一棵槐,不是招宝,就是进财。”老槐树是店子村的吉祥树富贵树。老槐树庇护着这方土地,给这里福祉,这方土地的人们同样爱着这棵大树,有了彼此的信赖与爱护,才有了美丽和谐的二郎。
秋色中的那抹绿
深秋的二郎,空气里明显带着寒意。一些树木早已脱去了华美顶戴,光秃秃的在天地间静享一份安然,养精蓄锐,等待来年春日勃发。连绵起伏的山岭,有大片落叶松金黄色的点缀渲染、苍松翠柏的衬托,沉静而不乏生机与内涵。
金色,历来是秋天的主打色彩。当人们用炽热的目光追随霞光般的秋韵,赞美如火如荼的秋日主旋律的时候,二郎秋野中的一抹绿,它比绚烂的秋色更惊艳,更扣人心弦。那抹绿,是秋景山水画卷中的点睛之笔,是巨幅画作的画眼。
我诧异自己为何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秋天绿色。许是这里的土壤太肥沃,也许是这里的气候太湿润,抑或是播种者太用心,才有了这无可复制的绿意。不管是农家房前屋后的平地处,还是远处山坡上,那一抹绿色,是那样摄人心神,让你以为它就是春天。
那是种子出土后的绿,茂腾腾的麦苗已经覆盖住了泥土,千千万万棵新苗密密麻麻并肩而生,春潮般以一种无形的力量汇成了一片绿色海洋。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比拟这样的绿色呢?绿茵茵、绿油油、绿地毯?嫩绿、新绿?似乎用尽所有的形容词,都不能表达这种绿对心灵的触动。那样的柔和,温润,纯净,鲜而不俗,那是一种脱离尘世的色彩。你看着它,仿佛玉露浴面,直达心底。看这醉人的绿,你好似面对一个刚刚脱离母体的胖乎乎的婴儿,生怕稍有不慎就惊扰了他,只能静静盯着他的眉眼,由衷地喜欢,直到把你的心融化。
这绿,是生命之色,它孕育着梦和希望。待来年春风送暖时,它会染绿二郎的每一寸土地,染遍山河。
落寞的二郎庙
二郎庙与二郎乡政府百米之隔,都是依山而建,面朝小河。
在民间传说中,二郎神是一位神威显赫、英勇善战的天神,能安四方,护边陲,解民苦,助中兴;是人们心中的一位尊神。更有神话传说,二郎治水、担山赶日、搜山降魔,护佑一方。想来远在原始的农耕时代,这里的山民祖祖辈辈在风雨中挣扎,为求苍生平安,故而修建二郎庙,把美好的祈愿寄予神灵。二郎神成了这方土地的保护神,保佑风调雨顺,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可想神庙初建之时,这里定是“影堂香火长相续,应得人来礼拜多。”
当二浪河的水涨了又落,山间的草木青了又黄,岁月掩埋了一代又一代过客;当信息时代把二郎山沟与外面的世界联通,这块土地一天天在蜕变,脱去贫穷的外衣,破茧成蝶,年轻美丽,在春光中翩然起舞。而二郎庙,却老了,一副暮气重重的样子。斑斑驳驳的墙面和檐上的野草向人们诉说,它的落寞。
一间不大的庙堂,像模像样的外观装饰突出了它自身的特点,但和四周的民房站在一起,着实显得矮小,简陋。推开虚掩的门,里面潮湿阴冷,中间的二郎大神与另两位神灵并肩而立,狭窄拥挤中实在难以显示天神的威严。供奉台上留有残香,几枚已经不够新鲜的供果,算是对神灵的慰藉。
庙前的河水,静静流淌着,仿佛每一滴流都注满着一个故事。两岸河堤齐整整的硬化,再也用不着神灵治水了。清澈见底的河水流淌到乡政府前,被一道坝拦截,形成一泓湖水,不细看水底摇曳的绿油油水草,你会误以为人工往水里泼洒了绿色。那碧绿如玉的水面,映照着山的影、树的影、房的影,甚至连行人和车辆也映照在水里。岸边垂柳叶子依旧繁茂,只是绿色中多了厚重,长长的枝条垂到水面,袅娜多姿。小桥、流水、人家,如画之处,竟有几分江南意韵。
乡政府旁边有几户新式建筑的人家,充满新时代的农家意趣。一棵高大的柿树上,缀满红红火火的果实,笑盈盈地被擎在半天空。有人信手拈来一首古诗:“墙头累累柿子黄,人家秋获争登场。长碓捣珠照大地,大甑饮玉连村香。”
——乡政府内,正在开展“相约魅力二郎.品味乡村雅韵”的活动。文人雅士们为二郎赋诗新篇,书画家们在这里挥毫作画,书写二郎山水,描绘五彩蓝图。一时间,二郎河上翰墨飘香,笑语萦绕。
不远处的二郎庙,更显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