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璞】心病(小说)
去年国庆节后的一天晚上,老王头在楼下与退休职工闲聊,听说大队实验室碎样工老李头快退休了,他急慌慌回到家,进门就冲老伴儿说:“老李头快退休了。”老伴儿听了冲他一瞪眼,说:“愣着干嘛,赶紧去找牛主任啊……”
老王头在龙城地质大队干了一辈子采样工作,去年5月,终于退休了,心里的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可在8月份的时候,儿子小王却因所在的坑探分队没有工程而下岗了。得知儿子没了工作的一瞬间,老王头退休后的喜悦心情一下子消失了,儿子的事也成了老王头的一块心病。
小王下岗后,也想出去打工,但没有别的手艺,一直没有找到适合他的工作,痛苦的表情全写在脸上,整天一筹莫展。小王多次与老妈唠叨,母子俩把怨气撒向了老王头,认为老王头没本事。其实老王头看他儿子情绪低落,一天天满脸愁容痛苦的样子,心里也着急上火,嘴上都也起了泡,在焦灼中也想找有关领导可心里却充满了矛盾。
这些年,老王头一直奔波在野外分队采样和去实验室送样往返之间,别说与大队领导接触,就是二级单位的负责人也不认识几个,唯一比较熟悉是几任实验室的领导。现任的实验室牛主任,也接触交往了10多年时间。老王头送样时与碎样工老李头常打交道,去年4月下旬,最后一次送样时告诉老李头:“我马上就要退休了”。老李头忙接到:“老哥,”明年10月我也退休啊!那时候,老王头对老李头的话并没有在意。眼下儿子下岗了,他曾想起这件事,也想去找一找牛主任,提前打个招呼。可一想,与牛主任没有深厚交情,自己去求人家也说不出口啊!
……
面对老伴愤怒的催促,老王头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在第二天上午,老王头来到牛主任办公室,忐忑不安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牛主任对老王头儿印象不错,经过他手送到实验室的拣块样、刻槽样、刻线样、劈岩芯样等样品几万个,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于是说:“王师傅,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我不能私自地答应你,我会向劳动人事科打用人报告,但不能保证就一定来实验室啊!”听了牛主任模棱两可的话,老王头也不好再坚持说什么,心里没有底数地离开了牛主任的办公室。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老王头也在焦急地等待着,那种心情说是期盼,倒不如说是度日如年的煎熬。10月底的一天,老王头儿子接到大队劳人科的调令,如愿以偿地去了实验室,接替老李头当上了碎样工。
后来,老王头和儿子才知道,几名下岗的工人也盯上了碎样工这个岗位。小王这次能当上碎样工,牛主任的推荐意见起到了重要作用。
为了感谢牛主任的恩情,老王头儿子曾两次邀请牛主任吃点饭,表示谢意。牛主任都婉言谢绝了,并微笑地告诉他说:“你把工作干好就行了,不要想得那么多”。这让老王头犯了心思:请吃饭是不是情意有点薄,分量不够啊!
今年元旦节后,牛主任因患重感冒,每天到单位附近一家医院输液。老王头认为这回有了报答的机会。于是与老伴商量后,背着儿子从超市买了一篮水果,并把装有2000元钱的信封放在水果下面,去了医院看望了牛主任……
一天晚上,儿子回家对老王头说:“我们牛主任感冒好了,让我替他谢谢你买的水果,并把这信封让我还给你。还让我捎给你一句话:‘回家告诉王师傅,只要你把工作干好就行了,不要把有些事和人总往偏想’”。
牛主任的一席话,让老王头的心里感到热乎乎的,可心里无法释怀。他暗暗的思忖:以前儿子没有工作,是我的一块心病。如今,儿子有了工作,可欠牛主任这么大的情,以后得咋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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