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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雅香】那年、那日、那岁月(散文)


作者:不朽的树 白丁,0.0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17发表时间:2022-11-27 08:52:38
摘要:加西亚•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说: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我们为了讲述而在记忆中重现的日子。 —— 题記

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全中国都像打了鸡血般的躁动和亢奋。 前一年的冬天,学校就停课了,我只读到小学五年级,一切都停摆了。 二个姐姐都加入了什么 “主义” 的造反兵团,一身黄军装、红袖标、腰系军用皮带的行头,英姿飒爽的很风光,每天都忙着去革资本主义和修正主义的命去啦。 她们在 “大串连” 中, 走了全国的十几个城市, 回来还对我的说 “踏遍青山人未老” 。 有点伤自尊。 而我想参加什么红卫兵组织,人家嫌小没人要, 加入红小兵,又觉得太 “小儿科”。所以,整天在家百无聊赖的 “逛荡” 都一年多了,自然很郁闷 —— 因自打从娘胎生出来,还没迈出这个三线小城一步。
   邻居 “ 二头 ” 小我一年,他爸也被关进 “ 牛棚 ” 了。一日,袖着手对我说 :“ 我哥上哪儿也不带我,我们有个组织,现在有二、三十人,看你整天闲荡,也没什么事,先写个申请然后加入,以后有活动好通知你。” 次日,我将申请写好送上,当日获批,遂领回一个红卫兵袖标戴上,美滋滋的回家了。 隔壁王大妈见状:“ 这大点儿的孩子都在组织了? ” 我故意摆了摆那戴着红袖标的右胳脯,不屑地挺了挺胸, 昂首擦肩而过。 忽一日,“组织” 在学校门口贴一油印的通知:“...... 死不悔改的走资派季校长,至今还盘踞在校长宝座,我们要撤她的职,罢她的官,再踏上一只脚,让她永世不得翻身。下午二点,全体在火车站集合,到省委上访。” 当时,哪知道小学校长是什么级别,任免还需省委钦定,我回家对母亲说,上省委给校长罢官去,一、二天就回来。母亲也未多说什么,给了我五元钱。 我紧紧揣好,跟着这一干人马二、三十人,呼啦啦地上火车奔向了沈阳。
   在火车上,因打着那面 “红色造反兵团” 的大旗不方便,“二头” 遂将旗子从旗杆上退下,叠好放入挎包中,让我拿着那竹杆,又告我,一定要保护好,以备再用,并一再说,我俩儿这是 “政治任务”。 我很有使命感的一路上抱着竹杆,千辛万苦的来到了沈阳的东北局大院 —— 原辽宁省委所在地。 到时天色已晚,几近下班了。 一路打听,找到如今应称 “信访办” 的一个大房间,一位已近六十岁的老者接待了我们。“二头”等人严肃的递上了油印的 “请求罢官的郑重声明,” 而老头儿的态度极好,一边夸奖我们这些 “革命小将” 勇气可嘉,一边说要把 “声明” 送给领导看,便走了出去。 大半天的奔波,又饿又渴,室内暖气很足,“小将们”不觉间都迷糊起来,我搂着那竹杆,靠在暖气上, 也睡了起来。 酣睡正香,只听带队的应该姓史,大我一年级,大声喊道:“都别睡了, 都九点了,那人也没回来,他一定是 ‘保皇派,’ 看来省里是解决不了这个事了,我们应该上北京去,我就不信就罢不了这个官。” 同时,又很有大将风度的用力向空中挥了一下拳头。 “ 同意去的举手。” 有人又喊道。 见到这一片二、三十人从睡眼朦胧中齐刷刷举起的小手, 领导很满意,又环视了一圈:“ 我们现在就上火车站,有哪趟车就上哪趟车。” 这一干人马又上了火车站,当年只要有“红袖标”, 坐汽车、火车都是不用买票的。
   沈阳南站,人声鼎沸,到处是大串连的学生,红旗、红袖标,已是一片红海洋。 我们挤入车站后,站台上已是人山人海,毫不逊色于当今的“民工潮。” 只见有一列从黑龙江开来去北京的客车,里边人已挤得满满的如同罐头一般,停在站台上。 车窗都是开着的,但已经满的爬不进人了,只有在车厢门口还不时有人从人头上爬过, 才得以进入。 “二头” 见状,告诉我说:“ 就上这趟车,老史让大家分散上,到北京后,就在出站口汇合。” 我很神圣的拿着那根竹杆,拼力朝车门口挤去。谁知一脚踏空,便从两车连接处一头栽了下去,幸亏火车是停着的,否则就 “ 少年早逝了 。” 许多年以后,我还常常在想。 我挣扎着又爬上了站台,煤灰混着冰水把棉裤已弄湿了大半截,经过近半个多小时的努力,我和我的那根负有 “政治任务” 的旗杆,终于挤进了车厢走廊门口。 待缓过神来,定睛一看,四周全是操着天津和北京口音的女知青,好像她们是回家过春节,大声地在说话、唱歌,每一个人都显得异常兴奋。一个短发的女知青,好奇的大声嚷嚷起来:“你这小男生,拿根竹竿干什么去呀?” 四周十几双目光顷刻间都向我扫来, 并且一阵哄笑。 我的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 别逗人家小孩了,小弟弟,来,吃面包, 火车要走一夜哪。” 一个戴眼镜, 梳着长辩子很文靜的知青大姐递我一袋面包。 我已十几个小时水米未进,当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气吃五、六个面包。 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几个救命的面包和那个知青姐姐。 可以想像, 我当时是多么的狼狈 —— 一个连胡子还没长出的小男孩儿,穿着跌入站台下湿了半截子冰水的棉裤,还抱着那根带有 “政治任务” 的至高无尚的竹竿。 眼镜姐姐又递给了我一瓶汽水,并很有经验的说:车厢座位下可能还有地方,你可以爬进去睡觉,起码不挨挤了。
   我带着竹杆,千辛万苦的钻进车厢座位下面,只能仰面躺着,身边还有那个已经喝空了的汽水瓶子,我要用它来接尿。 不知不觉间,火车开动了,伴着车轮在铁轨上有节奏的哐当声,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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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作者在特殊年代的一段经历。几个小学毕业生随着潮流去大串连,说是革小学校长的命。他们一群人到了沈阳“信访办”一个老者接待了他们,态度很好但老者并没有解决他们所谓的罢官要求,于是这一群落孩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十几个小时水米未进的作者,碰到了一个知青姐姐,给了他面包和汽水,解决了饿的问题。作者又听从眼镜姐姐的话钻进车厢座位下面睡着了,这是作者少年时代难忘的故事。作者行文流畅,平和朴实,文笔娴熟,文字很有渗透力,画面感极强,带有时代的烙印。推荐阅读。【编辑:闲妹】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密码:  
1 楼        文友:闲妹        2022-11-27 08:53:42
  感谢支持社团,祝冬安。
欢迎来到室雅兰香社团,共筑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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