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璞】怀旧在午夜(外四首)
·怀旧在午夜·
端坐在窗前,掀开一角
一束白光直奔而来
为我留下一团黑影后
悄然离去。满眼的黑,让我深感不安
当上帝的左手把日历翻向下一页时
我的右手
还在紧握着那一天
不撒手。此时
正是午夜时分,一轮明月被我截住
此时,一支笔,及
从一支笔中引出的一张神情专注的脸
被月光
擦出一条苍老的斑痕
怀旧不该在午夜,不该
被月光照得透明
故事情节,在午夜,出现了偏差
·我的往事·
我的往事很遥远
茅草房,粗布衣,油纸伞……
有时,也很近
昨天,或前天
我的往事,隆重开场,完美落幕
尽善,尽美
有的则不然,其间相嵌着瑕疵
回忆往事,美妙欲仙。回忆
往事,时不时
冒出一团团黑雾。为此
恨不得:一笔
涂个干干净净,返程后重来一回
把往事写进诗中
一行忧绵愁长。若
画在纸上,一幅多姿七彩图
挂在墙上,一张褪色老照片
雕成塑像
一尊血肉相连
我的往事,一条条,尽显在
时光的足迹里
一幕幕,均通向未来要走的路上
·澡堂·
当赤条条的走向浴池时
你的脸谱
已被锁定在衣柜内
倒挂在支架上
拖青纡紫的标签
被一头雾水洗得模糊不清
一双势利的勾眼
很难
从清一色的皮囊,及毛发中
辨认其显贵身份
50度,漫泡一个时辰
对于一个卑微者而言
享受了
一段最为逍遥的时光
·握手·
没有握手经历
对于握手姿态,进行了极为认真地设计
手,擦了洗
洗了擦。那件气质高雅的蓝格子衬衫
被遭塌得
不堪入目。握手,让挺拔明朗的身体
扭曲,变形
握手之后一看:手还是脏的
姿态过于卑微
·敬酒·
不善言辞。不断地调整
藏匿在腹中的祝酒词
尝试着拉长,字与词之间的距离
尝试着压低声调
尝试着改变形状、姿态
碰杯。碰杯声中只蹦出了一个字
……好!
很会圆场
好,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言中?很长时间没有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