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箩筐·岁月】家有老王(散文)
每一次从抖音上或者小品中刷到关于“隔壁老王”偷奸耍滑的段子,禁不住回头看看家里的老王,左看看,右看看,这老王皮肤白皙,目光憨厚,手脚勤快,也不像传说中的“坏人”啊!
后来百度才知道:隔壁老王,全世界大部分华人认识的词汇之一,被网友赋予了丰富幽默的内涵,末了不忘诠释:“隔壁老王”只是代称,其人并非要一定姓“王”,可以是任何姓氏的人,比如老张,老吴,老赵……
这最后一句算是替“王”姓正了名,不然,姓王的男同胞总逃不掉那么一小点嫌疑。
从最初认识到现在,我一直被老王折服着。今天,心甘情愿写写老王,歌颂一下他的美德。
最起码,老王是一位英俊的男人,特别爱干净爱洗脸,每天洗两到三次脸,早,中,晚,每次两遍,他说第一遍叫洗,第二遍叫“涤”,看起来脸上的皮肤白里透红是和经常洗脸分不开的。不过他这话让我琢磨好久:这脸还能像衣服一般“涤”吗?尽管我不认可,我也不试着去说服老王,他理由一大堆,我属于急脾气,抗不过他的软磨硬泡,打交道半生半世,这点甘拜下风,他说煤是白的,我就加上一句:“啊!好白,像雪一样白!”
年轻时曾经试着和他对抗,所谓对抗,无非就是在许多事情上想说服他改变观念,最终的结果是我身心受到极大伤害,老王依然如故,毫发未损。从那儿开始,我就不再去试着去改变他的想法。从外表来看,别人都说我“强势”,其实只有我自己明白,真正的强者是老王。我有一位大智慧的叔叔,他看得比较真切:你和老王比,你是弱者,别看你外表张牙舞爪,怎奈人家什么事儿不往心里去呢?细品这话里蕴含着人生哲理,是呀,你敏感,坚强,同时也脆弱,对着老王学习河东狮吼的时候,在老王的眼里,你无非在表演跳梁小丑,人家油盐不进,绵里藏针,到底谁是强者?细细考量。
无论如何,日子还得有条不紊地过。为儿子在一个和睦的家庭里快乐健康地成长,渐渐学会隐忍和收敛,学会和老王相处的艺术。“三生知老,本性难移”,尊重他心中抱着的真心,不再妄想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冷静下来和平相处的过程中,发现老王身上具备许多男人身上不具备的优点。
不必说他对本职工作的努力踏实,也不必说他下班后房前屋后栽花种树勤俭持家,单单一日三餐美食的研究,让我这个打小没有学会做饭的小女子吃出了食物的美味和营养。岁月漫长,看似简单,每顿饭菜皆有学问,五谷杂粮,荤素搭配,里面蕴含着独特的匠心。今天中午熬炒柴鸡炖蘑菇,明天中午红烧肉里加土豆,今天晚上红豆薏米粥,明天晚上小米山药红枣……一张桌面上,摆放着各种熬粥的食材:绿豆,红豆,燕麦,黑米,红枣,桂圆,百合,玉米,小米……儿子在一位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慈父面前茁壮成长,身高193公分,体格健壮,大学的走廊里弹跳,轻松摸到天花板……
我对老王的感谢不单局限于他对儿子的照料。父亲来家里住,老王向来随着父亲的口味做菜,老年人喜欢清淡,上了年纪的父亲除鱼肉还喜欢吃点,其他肉食不尝一口。他就变着花样给父亲做合口味的营养食品。红萝卜丝细细地切,小葱轻煎豆腐,烧的菜软糯好吃,容易消化,配上轻火慢蒸的鲈鱼,没了牙的父亲一次能吃一碗菜,再加上一碗熬制的红枣黑米粥或者山药燕麦粥,父亲吃得香甜,做女儿的怎能不笑开颜?同时,不由轻轻慨叹:这钻进心里的烟火色才是生活的馨香,品味到嘴里的美食以及藏在胃里的舒服才是生活的本质吧。
而我,越发从心底里感激老王对父亲的精心照顾和无微不至的关心陪伴。每次父亲来家,老王总要带着父亲理发,泡澡,他最爱听的一句话就是父亲泡澡后的“真带劲儿”!饭后散步是必不可少的,上了年纪后的父亲不大爱动,老王总要讲讲“生命在于运动”的道理。一般情况下,我说:爹,出去走走吧!爹一说很累,不想动,我就不再强求了。这时,老王的“软磨”起到巧妙作用,只见他不慌不忙笑妗妗地开始了:“累了就少走点,哪怕在院子里转两圈都行,不动可不行,心肺功能会渐渐不好的,您看,春天来了,杏花,樱桃花都开了……”已经躺在床上的父亲被老王一番诗情画意的文章情感描述说动了心,只好坐起,到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大门,老王紧跟在后面陪着,散步回来,喝茶水,或吃酸酸甜甜的橘子,那情景,乐融融的画卷,我心中油然产生一丝小小的骄傲,这小小的骄傲来自于握在手中实实在在的幸福。父亲的身体,老王精心调养下渐渐硬朗,我则享受到更多陪伴父亲的美好时光,这时光,犹如雨后彩虹那般绚丽多彩,永永远远储存最深的记忆里。我们也许留不住时光变老的脚步,唯有留下的是每寸光阴带来的最真实的幸福,快乐。
老王的博爱与善良,不仅仅表现在对父母亲的孝敬和对妻儿的爱护上,他的爱心甚至蔓延到家里的小动物上。冬天,家里来一只可爱的爱尔兰牧羊犬,起名叫欢欢,纯白和黑色搭配在一起的毛色,长长的,十分漂亮。刚刚两个月的牧羊犬,个子还没长成,把它放在厨房的一角,原想它第一天到陌生环境会害怕地乱叫。半夜醒来,冒着严寒去看看,竟然亭亭站立,像一位勇士一样警醒地保卫着家园。
欢欢是可爱的,像它的名字一样欢实,爱亲近人,时不时在主人面前摇头摆尾。它还有一个特点会捉拿院子里的耗子,偶尔也会像狼一样的啸叫。开始,我只对欢欢的啸叫声感觉可笑。一天,去参加宴席,席间听年长的邻居说这种叫声的狗不能养在家里,不吉利。这话让我心中生了嫌隙,尽管查百度说这纯粹是封建迷信,这样叫是狗狗感到孤独寂寞,抚摸一下它就安静了。然而我还是无法破除心结,坚持把欢欢送出去。老王看我态度坚决,也不好说什么,又不忍欢欢沦落为流浪狗,只好送给同事,并给人家说明原因。他的同事不在意叫声,只是放在他家几天,欢欢不吃不喝,只好又送还。重新回到家的欢欢恢复活泼好动的性格,围绕着我们打转转。老王为防它再叫,煞费苦心给狗狗买了个口罩,轻声说:“你以后要正常地叫,不要啸叫,不然,还是要送你出去的。”欢欢歪着头瞅着老王的脸,似乎明白他的话。我路过看见带着“口罩”的欢欢,心中不觉动了动……
夏天的傍晚,红霞满天,风儿轻抚,老王正在房顶修热水器。他的身边飞来一只大鸟,那是一只蓝绿色的孔雀,羽毛在夕阳的映射下闪着光晕,这只孔雀安静地在老王身边待了二十多分钟,他蹑手蹑脚给它送去吃食和水。
都说孔雀飞来是祥瑞的象征,实际上,家庭的祥瑞是每个家庭成员修来的福气。那是藏在内心对长辈的孝敬,对孩子的正确引导,对世间万物的博爱,日积月累后的成果。
婚姻也如此,最初来自不同家庭的两颗灵魂,不同的观念,一开始都会有些许的摩擦,当彼此学会收敛,容忍,不知不觉中,发现对方的身上原来有那么多的亮点,我家老王也一样,拥有很多优点。他就像家里的宝,值得一辈子去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