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丰】闯关(散文)
据说,目前流行这样一句寒暄:“你羊(阳)了吗?”
刚开始时,我对此还信心满满,以为自己深居简出,三年我都挺过来了,一点事没有,哪能那么容易阳。
时间进入后疫情时代,开始最后的进程,更要坚持到底。然而,接下来的事实,让我啪啪打脸,毫不留情。
一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世界杯足球比赛,是最大的热门话题以外,另一个热点,就是国家对新冠疫情的管控放开了。
国家像妈妈一样,事无巨细,管了我们三年。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懂得不少防疫知识,拥有不少经验,该成为自我健康管理、对自己负责的第一人了。
从此不再进行核酸检测,不再检查核酸结果,不再扫场所码,不再查健康码,行程卡从小程序下架,进出任何公共场合,都不再严查严控,再也没有动辄隔离封控。
疫情三年,抗疫三年,现在似乎一下子告一阶段了,病毒变弱了。据说,它和人类达成协议,打算和谐共存。似乎大家一起又回到了2019年冬季之前,那个熟悉的随心所欲的、自由自在的美好年代。
然而,唯一不同的则是,放开后,满大街都是小阳人,一上街就很容易感染。网上调侃,如果哪个不是阳性,都要反省自己,是不是朋友圈的朋友不多,要反思自己的社交能力是不是不行,没有人脉资源,没有可以接触的人。
于是,阳与不阳,就成了热门话题。据说,羊儿还分为几类:无症状感染“喜羊羊”,浑身酸疼“软羊羊”,持续低烧“暖洋洋”,高烧不退“沸羊羊”,一直不阴“慢羊羊”,嗓子巨疼“哑羊羊”,一直不阳“美(没)羊羊。”经常就有人发出拷问,你属于哪种羊(阳)?
与此同时,药店相关药品告罄,抢购感冒药的,中成药、西药,连花清瘟、布洛芬,退烧药,试剂盒,N95口罩。甚至相关连带感冒神助攻的黄桃罐头,柠檬冰糖,雷波橙子以及其他水果等诸如此类,供不应求,纷纷脱销。
物价哄抬,市场混乱,一时有点乱。其实政府早就出面发言了,适当囤个几天到一周的药量即可,一般也就是一周左右即可消退。再说了,真不行就只能去医院了,囤那么多药也吃不完。
可架不住人心贪婪,恨不得把药店搬到自己家里,而那些真正需要药品的人,却买不到药,无药可买的就只好全靠硬抗。年轻力壮还行,那些老年人小孩子免疫力低下,容易生病的人,就很不方便。
这事闹得,真让人无可奈何,众生乱象,啼笑皆非。截稿之日,各种正剧(悲喜剧)还在上演,一时罄竹而难书。
二
远不仅如此,除了这些物品上的风起云涌,如同基因突变一般的刺激和畸变,精神上也有让人叹为观止的、神一般的理论新发现。
据北欧科学家最新研究,发现长得丑的人不容易得新冠。据说颜值低免疫功能更强,说什么虽然好看的人外貌非常养眼,但研究又显示,颜值低的人免疫力更高。长得丑,就等于是健康的通行证。
不具备医学和科技知识,但第一感觉,这观点实在不敢苟同,只觉得荒唐至极。
有观点就有对立面,与此持相反理论的则说,长得好看的人才不容易得新冠。说是科学家最新研究得出,颜值高,免疫功能更强,漂亮的人免疫力更好,更能抵抗新冠病毒,疫情好像不好意思唐突,殊让人又哭笑不得。
还说的有鼻子有眼,拿出一般人搞不懂的专业知识。说那些在调查中的最帅的男性和最漂亮的女性,“被发现有更高的大肠杆菌生物颗粒吞噬率,嗜碱性粒细胞和与免疫相关的NK细胞也会随之更高,而中性粒细胞会变得更少。这是白细胞在使人生病之前吃掉并摧毁细菌的过程。”
倘或华佗、李时珍老先生重生也将自叹弗如,至于我等文盲科盲醫盲平俗愚钝之人更是一头雾水,头晕眼花,云里雾里,不明就里。
接着,就有既不美也不丑的人,也包括我这样的普通人,觉得很迷茫。问,是不是就只有我们免疫力最低下?有人善意地安慰性地给出答案:“心好的免疫力最强。”
吃瓜群众,看笑话的,反对的,赞同的,默不作声的,不知该听谁的。有愿意听公知的,有坚决信任政府的;有听风就是雨的,有自己独立思考的;有盲目跟风的,有自以为是的;有兼听则明的,有听天由命的;有积极向上的,有过一天是一天的;有淡定自若的,有吓得半死不活的;有胆大无所畏惧的,有龟缩在家不敢出门的;有终于解放了恢复自由闯荡天下的……
一时间,你方唱罢我登场,世间乱哄哄、闹嚷嚷,好不热闹。而我则更加迷蒙,找不着北。
接下来,就需要大家勇敢面对,似乎人人都要过关,靠自己闯过一道要紧关口,是胜利过关,还是失败过不了关,拭目以待。是天选之子,还是命运不济,谁也不清楚。不过,政府既然放开,总是有把握的,我们只需要听从政府的话就是。
三
在这节骨眼上,作为普通人的我们,由于两人身体都不算好,只能更加小心谨慎一点。像政府说的那样,到最后,如果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阳的话,还是尽量阳的晚一些吧。
偏偏那晚,爱人出了状况。那天白天,他下楼丢垃圾,出门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外面冷,不要凉到了,戴好口罩,不要与人闲聊,碰见人躲远一点。临出门,还给他多加了一个厚实的围脖,以为这样万无一失,防护到位。
哪知道,回到楼上的他,就一个劲的喊热,说热得都冒汗了,埋怨我,就因为给他戴的厚围脖。然后他开始一件件的脱,去掉围脖,脱外套,换外裤,换上轻便的居家服。
我让他赶紧再套上个马甲,他说要凉快一下再穿,嫌热。就这样,一时贪图凉快的他,到了晚上人就不舒服了。头晕,身乏,一测体温,居然就有点低烧,37.5度。
我审问他:“出门遇见人了吗?”“遇见了,有几个熟人从我身边走过。”我心里一咯噔,唯恐那几个人给他染上阳。可他坚持说没事,就是凉到了。
赶快吃药,家里准备有感冒药。吃下药,多喝水,休息了许久,他却越发的不舒服,碾转反侧。后来再测体温,已经38度多了,但还没到38.6度。完了,难道是阳了吗?
记得上次,整个单元楼封控隔离时候,楼下留有许多测病毒的试剂盒,我们可以随便拿用,也曾发过,这会派上了用场。
用特制的采样拭子,在鼻孔里擦拭鼻液,寖泡在试剂里,然后再滴在试剂盒里,眼见液体寖湿试纸,渐渐地涌上去,往上窜。开始出现一道红色的横杠,心在扑通扑通的加剧跳动,提到嗓子眼里。液体继续浸湿,继续上窜,终于等到寖润所有试纸,但却没再出现第二道横杠。我才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悬挂着的心落了地。
“一道杠,没阳。”我们俩几乎异口同声。
四
既然搞清楚了没阳,就放心了,只不过就是着凉感冒了而已。
后来,他人还是很不舒服,毕竟发烧,人总是很难受。烧的睡不着,翻来覆去,无法安眠。
一般情况下,超过38.5就可以吃退烧药了。看他难受,他也请求吃,还是给他吃了一颗布洛芬。那是以前储备的药,一直未动过,用不上它。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发过烧了。
吃过药,人慢慢的安心地呼呼睡去。第二天早上,一摸额头,果然不烫了,体温回归正常。人没事了,心里也就踏实,一场虚惊,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该吃吃,该喝喝。早饭丰富,他精神很好,胃口大开,一点不像是昨晚那个、心里有些惶恐、惴惴不安的发烧病人。
忽然间,从他身上,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以前大家都说的,人就是活一精神,确实很对。精神上没压力,无忧无虑,不卑不亢,心情愉快,就是最好的免疫力。如果老是疑神疑鬼,心情抑郁,活的压抑,活的不开心,精神上不愉快,很容易生病,或者导致生病,是万病的起因。哪怕其他方面做的再好,心情不好,也是不行的。
爱人是没事了,可是由于自己在深更半夜,又是起床给他倒水,又是拿药给他吃药,又拿温度计,又拿试剂盒,还没睡好,随时摸他额头,担心着他。一次次的,折腾过来折腾过去,也没注意好好披上衣服,自己好像也着凉感冒了。也许是他传染,也许是我自身的原因,总之,他刚好的同时,我人却又不舒服了。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是什么羊。他都没阳,我也没出去接触谁,我这么爱宅家的人,天天就爱写个字,上上网。就像网上所说的,那种所谓没有社交圈的“清流”,怎么可能阳。
不过闲来无事,几天了,感冒还不好,心里似乎有个影子冒出来了,要不,咱也试试这高科技产品?还没机会试过。
也像那天晚上那样,轻车熟路,操作一番,看着液体往上慢慢寖润,打湿,出现一道红色的横杠,再等,没有。再等,已然到顶,没有第二个红色横杠。释然,放心。
安心吃药,喝水,吃水果,感冒对我而言,司空见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们熟络得很。
五
然而,还是大意了,病毒它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传染你。
我去楼下拿快递,下楼时碰见一个女的,她没有戴口罩,我只是戴了一次性口罩,不是N95,我与她擦肩而过。
当天晚上,爱人之前的感冒还是不太好,嗓子都变声了,他继续吃药。有一阵,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冷,赶紧拿出来一床厚被子。
然而裹在厚被子里的我,依然冷的浑身发抖。迷迷糊糊中似乎睡着了,半夜,感觉身上发烫,特别是大腿,肚子,火烧火燎的,滚烫,口干舌燥,浑身疼痛,我都有些迷糊了。
后来,感觉到异样的我,敏感的想到自己是不是中招了。赶紧测体温,拿试剂盒。果然,体温38.8度,结果两道红杆,阳性。
终于,还是无处可逃,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谁也挡不住。
担心爱人,他和我在一起,肯定也难逃一劫。给他测试,结果他也阳了,只是其中的一道红杠不如我的明显,他大概是弱阳性。
其实,至今,我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怎么就那么寸。我到底是怎么感染的?都有可能。或许是爱人先感染,根本就没好;或许是那快递有问题;或许是邻居没戴口罩。总之,病毒真的防不胜防,无孔不入。
接下来,赶紧吃以前备的药品,用布洛芬止疼。我们平时有备药的习惯,满满一个大抽屉,全是日常生活中各种各类需要的药品,以防万一。没办法,身体都不太好,只有活的小心翼翼点,有备才能无患。
吃过药,体温降下来了,但人还是很难受。头疼,头晕,浑身疼痛,软弱无力。一点胃口都没有,口干口苦,什么也不想吃。
两道杆照片,发到家里的微信群里,姐姐立即惊讶,问我阳了吗?妈妈也赶紧在群里说话,嫌我不小心,又啰嗦唠叨。我哭笑不得,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亲人的关心和温暖,让我心里很舒服。关键时刻,还是亲人最在乎你,最心疼关心你。
自以为吃过药管用的自己,还是低估了病毒的毒性。第二天,妈妈姐姐都询问我如何了,还烧不烧。我说不烧了,其实我根本就没量体温,就感觉人好多了。后来头还是疼的厉害,浑身也还是疼,还是有点怕冷,忍不住量了一下体温,38.1,还是发烧。
这可恶难缠的病毒,一时半会还不打算放过我,死死揪着我不放。未来之路还要走一段,跟病毒死磕到底,我坚信自己,肯定是最终的胜利者。无数头一波吃螃蟹的人,已经为我们披荆斩棘,趟出了一条胜利之路,我们只需要按照他们走过的路,前赴后继,继续前行即可。必须闯过这道关口,硬闯也要闯。
六
后来,陆续看到朋友圈里转发的各种调侃,说这一周的成都,一部分在家38.6℃,一部分买完药在家等38.6℃,还有一部分在家伺侯着38.6℃。是的,我就是那个在家38.6℃的人,还有同样一个互相伺候的人。
周边认识的人,已经逐渐出现不少羊人,在同学和朋友们中的阳性增多,还有一家五六口人一起阳的,一边喊着:“羊羊羊,痛痛痛!全军覆没!”一边仍然坚强的说:“进入进化行列,加油进化吧,一周后又是一个好汉!”
有的诉说经验,病程,说是先发冷,然后发热,肌肉酸痛,现在开始嗓子肿了,没味觉了等。朋友在底下留言,鼓励称:“雄起。我们是打不死的小强。”诙谐的语言,坚强的意志,看着又是如此感人至深,激奋人心,平添力量和勇气!
其实,国家放开了疫情管控,肯定是经过各方综合考虑得出的结论,专家说过,99.5%的人都可以自愈,99%的人都不用去医院,相信国家。只是可能个体存在差异,感受不一样,有的人敏感,感受强烈一些。有些人迟钝,痛点低,可能感觉不到什么。
身体康健与否,免疫力强弱与否,心态积极与否,都会导致感受上的强弱,程度,感受截然不同,存在差异化。
但不管怎么说,一定要相信国家和政府,会把人民的健康放在第一位,生命只有一次,谁也不会不在乎,也绝没人敢当成儿戏。所以,就当是一场感冒,就当是一次发烧,就听政府的话,该吃药吃药,该休息休息,多喝水,不多想,坚强的挺过去,闯过去,啥事没有!
如同当年的举国空前团结一致,如同当年的英雄武汉会战决战,如同当年的全民皆兵严防死守,如同当年的军民携手奔赴抗疫一线。三年前那么艰难,我们都挺过来了,现在的病毒已经变异的很弱,只是传染力强,只要尽量加强防护即可。
此时此刻,中国社会仿佛又在集体闯关,全国人民同样需要以前那种共克时艰的精神力量做支撑。只要人人有一份勇气决心,携手并肩,一定可以共度又一道难关。
后疫情时代,又开启了新一轮的进程,让我们继续勉力而行,全面胜利也许就在不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