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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晓荷·奖】初谒伴山庵(散文)


作者:心梦王水 举人,3333.7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842发表时间:2023-01-02 10:24:56


   一、一坡樟树
   钻出车门,眼前一亮。一坡樟树林,一片虬枝挺着一片葱茏。
   樟树林从停车的不方不圆水泥浇制的停车场上向山坡递升,似梯田高高低低曲曲折折层层向上。有低低的石坎错落有致与山地和融一体。那虬枝顶起葱茏,如一团团碧云,重重叠叠,盘盘绕绕,从半坡向上飘升,飘向高高的空中。碧云掩映之间,漏出大大小小的空隙,透显出半坡之间,一堵丈余石砌高坎之上,一长排杏黄色的围墙,戴着青瓦,展着高翘的檐角。举首凝视,忽觉眼前那碧云层层,院舍隐约的景象,一如神秘的仙境。
   与仙境相遇,也许真的是缘。
   普陀山十多年前去过好多趟。虽来去匆匆,却也略知前寺、后寺、佛顶山、大佛或紫竹林等等不少,可从没想过还有樟林拥托的仙境,伴山结庐的庵堂。如今却相遇了。
   这相遇机遇来自九色莲。从QQ群,到微信群,与九色莲是在虚拟世界相识。而后加了微信,成了微友。同是教师,有共同的话题可聊,关于孩子,关于教育,关于文化。她居沈家门,自然聊起普陀山。我说,退休后因没伴,佛国快十年没去了。她说,有机会一起去。一个月后,她就发出了赴普陀山的邀请。我却因故未能前往。她说,缘分未到,那就下次吧。不想没多久,她却扭伤了脚。一晃就三年多了。那天现代的科学通讯设备,让我们几个未曾谋面的微友一路绿灯,同去普陀。她说,三年前的承诺,终要兑现;因脚未痊愈,只去伴山庵喝茶参禅。好事多磨,磨出了与伴山庵的结缘,有了与樟林的相见。
   伴山庵,结庐在象王峰东坡。伴山为名,看似平淡,却很有逸致。古人有“伴山伴水伴云烟,扶摇直上入云天”或是“伴山伴水伴炊烟,半醉半醒半神仙,有声有色有诗意,无名无禄无世喧”诗句,很有点脱俗、隐逸、超世、孤高之感。被水泥刚劲束缚的现代人向往自然,向往山居,“伴山”成了热门名衔,很多房产商很懂市场心理,于是“伴山缘”“伴山蝶墅”“伴山名居”“伴山雅居”“伴山丽苑”“紫金伴山”“恒生伴山”的名衔应运而生……只是那些小区还是逃不出钢筋水泥的实质。而伴山庵真真实实的伴山。那一片樟树林就飘逸在山坡之上,寺院之间。
   山坡起处,东边路尽地,有一长长的曲弧斜道,挽着一级级台阶伸向墙门。九色莲她们已向上迈进数级。收回留恋的目光,我也踏上台阶。入墙门,是长长的庭院,照壁与山门间,一樟树巍然而高高展枝盛叶。根干独立高挺,树干圆大浑厚,一丈多高处虬枝粗壮横斜,分蘖几多干枝,干枝向上又斜出无数枝条,长出丛丛绿叶,似顶着一片绿云,在山门前营就一片清荫。九色莲告诉说,它已有三百来岁了。记起二十多年前,曾在普陀西山那边的疗养院见识千年古樟,树干要四五个成人张臂连抱才可能围住,那壮枝横空,似群龙游云,枝叶蔽空,荫庇数亩方圆。可谓佛国一宝。而眼前这棵三百年,自然的生命总比人类悠长。想来香樟定是长寿之树,但不显奇异珍稀,而是平实可亲,在民间乡村路口,民舍庭前屋后都有栽种,葳蕤高展,交枝接叶,架一个半圆的绿色顶空,留下一片清荫,遮庇一代又一代。
   这棵樟树一人多高的根部,原本如干旱时龟裂土地的粗粗树皮,却有点平滑光洁,不见了粗粗的裂痕,应该是人们瞻仰的力量抚摸的功力。围着那樟转圈,瞻仰好久。
   午膳毕,与师父喝茶聊天一会,便出了待客室,从西向边门出行,走向樟林。
   长夏之时,暑气正盛;午时未尽,辣辣的太阳在空中发威,没几步,额头就汗珠冒出。只是无法击退樟林的诱惑。在光照下没走多少路,就感到顶上失去了热辣度,竟已进入樟树掩映的林子。枝叶在上面似云团层层,太阳的威力大为消减。满地清荫,那枝叶不只是挡住了阳光,还吸收了热量吧。树叶不时更新,四季常绿。阳光从叶云间漏下来,地上路间似开了金黄的花,疏疏朗朗的,别有情彩。林中的樟树,有的树干粗壮,树皮龟裂,有的华盖高展,枝叶葳蕤,有的个子瘦小,个头尚矮,有百龄老树,也有甲子壮树,自然有十来童树,任各自由成长,自成形态。见一树,从根部开始横斜而生,主干在离地一米多高处,虬曲于路径之上。有青苔绿茵滋生,有紫藤红叶攀附。似有八九十个春秋的年轮。延伸主干一段,一根木柱支撑,以任其继续繁茂。林内,上下有石阶层层连通,错落上递,前后左右有石径延伸,曲直有致。倾斜泥地植上草花。几处间隔的空地,铺上石板,安上石桌,布上石凳。俨然是一个小小的公园。对于自然,不作整饰,就有芜杂、繁乱、荒凉之感;整饰过分,失去自然本色,就有伪作之嫌。而这个樟林,自然本色依存,整饰因坡制宜,恰到好处。
   石阶小径,树间地坪,没有败草残叶,干干净净。地坪上石桌,石凳质朴干净。依桌而坐,四周宁静。于是闭目养息。觉暑气似无,清荫温和;心闲意宁之间,似有淡淡的恬静的香气带着微微的姜味,悠悠钻入鼻孔,让人想起儿时闻过的樟脑丸的气息,只是樟脑丸的香气浓烈。小时候,奶奶总会在衣橱放上白色的圆粒,上前闻闻,就有一股浓香扑鼻。奶奶说,这是樟脑丸,樟树枝叶做的,能抗虫防菌。她还指指高高放着的一个木箱说,这樟木箱,本身就有香气。听说现在的樟脑丸多是化学合成,反而有副作用了,那该是伪樟脑丸。 
   在这古朴大气,高贵庄重的樟林中,深深呼吸樟树散发出的淡淡的天然香气,慰熨心脾,清朗心气,畅爽胸襟,悠然便成了伴山仙境的半仙了。
   忽有人语清脆,睁眼见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两个女子,在拍照造型。一看时间,静坐已超过了三分钟。其实很想再这么静静地坐下去,只是想到九色莲们在室内的等待,于是起身,步石径向东边入墙门的台阶走去,把那片清荫留给两位摄影女子尽心享用。
  
    二、祗树清荫
   沿石径向东入台阶步道,墙门上的匾额映入眼帘,站定欣赏。这匾额,上午刚来时见过,只是扫了一眼,没多留意。匾额是两位香港人士捐助,于己卯年春制作挂设的。1996年,伴山庵从民间回归寺院后进行大翻修,1997年修建完成,由此推知,己卯年应该是1999年。
   红色的门台上,金色花边的匾额,黑色的底上,熠然四个金色行楷大字:“祇树清荫”。
   “祇树清荫”,刚刚樟林中的感觉,悠然涌动,清荫的体验就在眼前,“祇树”两字,可是对樟树的赞叹,“祇树清荫”正是此地环境的现实描绘,精炼概括,诗意表述,可谓妙句高文。想到此,不禁暗自得意起自己对“祇树清荫”的理解来。
   走进待客室,师父还在跟九色莲们喝茶谈禅,见我进来,绛黄的茶倒在透明的杯子里,递给我。喝一口古木香的茶,我说,我在樟树林待了好久,好是舒意。见了墙门匾额“祇树清荫”,颇有感触。便看似谦虚地言说自己的理解。心里却想着师傅的赞誉。师父笑笑,轻柔的声音却有力度:“你是老师,字义精通,又经历体验,说得独到而现实。”夸赞,总让人欣喜。师父顿了一会:“不过,‘祇(qi)树’,在佛教上,指祇园,祇陀太子所置之园林。后在此中建成精舍,即为佛经中‘祇树给孤独园’的略称,现在多借称佛寺。这里有一段殊胜的因缘。”
   师父讲起祇树给孤独园的故事。中印度时期,憍萨罗国太子祇陀在王都舍卫城外有座奇花异树、林木葱郁的美丽私人林园,称祇树园。舍卫国的一位乐善好施,别号叫“给孤独”,人称给孤独长者的,请求太子将这座园林卖给他,他将在这美好的祇园中兴建精舍,以邀请佛陀舍卫国弘法,以让百姓得到心灵的利益。不论价格钱财。祇园是祇陀太子最钟爱的地方,自然不舍,太子提出惊人要求:这林园价值高昂,一般的价钱买不到,除非用黄金铺满整个林园。这么大的园林,那要多少黄金才能铺满,太子希望给孤独长者知难而退。不想给孤独长者竟然一口应承。不久,一列壮观的大象队伍满载着黄金来到祇园,随即以黄金铺满园林的地面。因为在给孤独长者心里,任何有形的财宝都无法与佛陀所说的真理相比,财宝随处都可以得到,千金散尽还复来,但佛陀的真理却不可多得,弥足珍贵,可以教化众生,让国人解脱烦恼,更能提升众生的智慧,令国泰民安,长治久安。太子见长者如此执着与真诚,不惜万金布地,为国家和百姓的利益着想,很是感动,就把园林卖给长者,而园中所有树木不卖,太子要用来供养佛陀。这样,太子供养祇园的树,给孤独长者供养园林,在园林建设了庄严的祇园精舍,并用两人的名字合起给这座园林重新命名为“祇树给孤独园”。后来,太子见到了佛陀,受启道,生发无上恭敬护持之心,并祈愿祇园内的树,生生不息,遮荫众生,助佛弘化,广度有情,若遭灾变,愿树重生,世世供养一切觉者,护持道场永不退转。
   “一段因缘,参悟禅思。缘也,份也,即成因缘……”师父微微一笑,合十而止。
   起身合十,向师父致谢:“先前寡闻浅薄,谨师父开导。生动故事,言简意赅,廓开眼界,拓展思维,方识佛教意蕴丰富,禅理精妙,浩淼无穷,别有旨趣。‘祇树清荫’不只是樟林的清荫,庵寺的清荫,佛道的清荫……‘祇树’意蕴更是丰厚,似乎蕴含善心、敬心、爱心、佛心,似乎藏着人缘、情怀,佛缘、佛道……”
   师父颔首:“老师领悟快,思想活。人曰:道可道,非常道;禅可阐,非常禅。悟到深处贵‘空无’……”
   觉此言很有禅意,铭记于心,慢慢参悟,便双手合十,谢师父赐教。师父却起身,于案桌抽屉取出橙红色的小叶紫檀持珠一串,赠鄙,并叮嘱道:“静虑离妄念,持珠当心上。”谢过师父,双手接珠,套挂在手,欣然于心,而油然有佛心浮动。
   现在念珠流行于社会,这持珠即为手串,念珠中的挂珠、佩珠,也很流行,原本佛教参禅悟道的工具,为大众所操,演变成大众智慧的象征,让人们面对烦恼、喧嚣时,平和心态,不骄不躁,不尤不饰,以祈求平安,长保喜乐,在念珠的宗教意义之外多了时代的文化符号,这也许是另一种“祇树清荫”,也是一种缘吧。于此看来情缘、佛缘,人生处处即可缘。
  
   三、伴山有月
   抚摸山门外的那棵300高龄巨樟,看到山门上的黄底黑字“伴山禅院”四字。“伴山禅院”是正名,大名,而人们却喜称伴山庵。走进山门,就是天王殿。弥勒笑脸相迎,韦陀严肃守护,四大金刚两边怒目雄姿。山门与天王殿合一,表明伴山庵是小众寺院,小巧而精妙,自为修禅之雅地。
   迈出天王殿,迎面就是圆通宝殿。圆通宝殿是这里的主殿,供奉观世音菩萨。殿廊东西两根廊柱楹联为“普陀山上现黄金身垂千手开千眼扶持众生登觉路”“碧海岸边示白玉相行六度运六度指行群徒进普门”,这楹联巧妙展示了观世音观音菩萨的形象特征和普度众生的精神特色。
   殿前香炉边,是寺院自制的清香。拈一柱清香,点燃,香气悠悠袅袅上升,像仙女的长袖上扬,而后渐渐飘逸,清俊的檀香似乎融合了淡淡的桂香甜润,轻轻地弥漫开来,传递着柔柔的温馨。在殿门外朝拜礼毕,把余香排放香炉,不带入殿堂。殿内正中供台佛龛供奉十一面千手观音坐像,汉白玉质地,洁白光润,有3.6米高,雕工很是精巧,肌理细腻,形态生动。从小就听奶奶讲观世音的救世救难、普度众生的故事,年年登老家观音山参拜观音。观音入心入脑。仰望十一面千手观音坐像,一种亲和的崇敬力和神秘的吸引力,让人顶礼膜拜,跪叩祈祷。
   走出圆通宝殿,一眼看到天王殿北门的门上横匾“伴山有月”。“伴山有月”是余秋雨所题。书法作品装饰在镜框内挂在膳厅,午膳时,欣赏过。余秋雨是文化名人,一部《文化苦旅》掀起过文史散文的浪潮。听过他关于舟山旅游的讲座,感觉没有散文好。“山”与“月”是古人诗里常常写到的幽美景象,“山月随人归”“惆怅梦余山月斜”“此时山月下楼明”“记得秋宵山吐月”“夜阑吹断千山月”,似乎是内在丰富的意象。这样看来“伴山有月”内在丰富。门联的上联“伴山庵月伴青山山伴月”,似乎是对伴山有月的外在意味诠释。“伴山”两字,即可指代庵寺,也有与山相伴之意。“月伴青山山伴月”,这是自然的世界,外在景象,清静简洁,有独守的高雅。
   若从意象寻味,似乎隐约着中国最基本的认识论——阴阳学说。“阴阳”两字,意韵深广:天是阳,地是阴;有太阳,有太阴,山是阳,水是阴;山南称阳,山北称阴,水北为阳,洛阳之谓也,水南为阴,江阴之名也;白昼是阳,夜晚是阴;暑、暖为阳;寒、冷为阴;人活生在阳界,人亡就去阴界;有阳春白雪,就有下里巴人;心肝属阳,肾肺属阴。动为阳,静为阴;实是阳,虚为阴,强为阳,弱为阴。男人是阳,女人是阴;于是有阳刚之气,就有阴柔之美……月亮与太阳相对,乃是阴阳之别,而山与水相应,属阳。山月相伴,阴阳相与,是和谐平衡之状。而月为阴,女也为阴,相通也,故常常借月暗指女性,而大多比喻美丽的女子,不光是凡间的,还有神仙女子。此处自然有指代山庵女众之意。当然不只停留于此,更可引申拓展。在佛教中,月亮又有特别的含义,多重的指向,其中比较普遍的是代表真理,比喻人的自性,自性本来清净圆满,皎洁如明月,一旦自性被迷惑,就犹如月被事物遮盖一样。《佛说月喻经》曰:“皎月圆,行于虚空,清净无碍。”“犹月行空,清净无碍。譬明眼人,涉履诸险,离诸疑惧。”唐代永嘉玄觉禅师在《证道歌》中云:“一性融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寒山则说“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月亮圆满皎洁,正象征这众生佛性的圆满无缺。这丰富的意蕴,倾注于下联“无色界空乃绝色色乃空”中。下联中,山与月抽象引申,注入了佛理哲韵,巧妙化用《心经》意旨,精妙阐述“色”“空”禅理,意蕴深远。两联用当句变式回文形式,闪动着辩证的睿智、哲思的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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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得朋友九色莲相邀,得以拜谒伴山庵。文字分“一坡樟树”、“祗树清荫”、“伴山有月”、“读碑悟史”四章详述伴山庵之行中所见所感。樟林曲直有致,整饰因坡制宜,恰到好处。其香气,慰熨心脾,清朗心气,畅爽胸襟;祗树清荫里蕴含一段佛道佳话,意蕴丰厚,包含了善心、敬心、爱心、佛心;“伴山有月”是余秋雨所题,有意象寻味,闪动着辩证的睿智、哲思的光耀;圆通宝殿大殿西侧廊壁书碑文,记载的是一段历史,读到的是一段缘因。“当专心一志,修持净业”,“愿现未诸人各各努力,专修净业求生安养”意蕴深长。全篇文字引经据典,虚实结合,能以历史照见现实,能以眼见直击内心,真诚,动人。实为佳作,力荐共赏!【编辑:至简至爱】【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20230108000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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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至简至爱        2023-01-02 10:26:14
  老师的文字充满佛性和善念,积极向上,有震撼力。
回复1 楼        文友:心梦王水        2023-01-02 12:39:54
  谢谢,辛苦你了, 新年如意。
2 楼        文友:至简至爱        2023-01-02 10:27:06
  学习老师的文字,感谢老师的分享。祝老师创作愉快。
回复2 楼        文友:心梦王水        2023-01-02 12:43:21
  谢谢鼓励。其实佛业讲缘,此文q此文以缘为线人缘佛缘,古今之缘,人生有缘放相识相知。放下也是缘,祝新年如意。
3 楼        文友:何叶        2023-01-02 11:28:20
  欣赏心梦老师又一篇佳作。感谢支持,期待老师更多精彩!
何叶
回复3 楼        文友:心梦王水        2023-01-02 12:44:54
  万事皆缘。谢谢社长鼓励。
4 楼        文友:何叶        2023-01-08 22:52:13
  恭喜老师文章获得精品,感谢老师对社团的付出。期待老师更多精彩!
何叶
回复4 楼        文友:心梦王水        2023-01-09 07:35:41
  谢谢社长鼓励支持,祝万事如意,梦想成真!
5 楼        文友:陌小雨        2023-01-08 23:00:33
  恭喜老师斩获精品!
山本无忧,因水成泛……
回复5 楼        文友:心梦王水        2023-01-09 07:33:52
  谢谢陌小雨鼓励! 好久不见,祝腊月快乐 开心如意!
6 楼        文友:至简至爱        2023-01-09 06:49:06
  恭喜老师获得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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