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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风恋】冬天该有的样子(散文)


作者:山雨潇潇 秀才,1109.0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287发表时间:2023-01-07 05:43:33
摘要:梦里总是那山那水那片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曾以一百种理由去解析我的梦不应该只是那片山林,因为我走过很多地方,看到很多美景。然而,家乡那片山林总从无数个角落呈现在我的梦里,而且,每一个梦都带着微笑……

南方的冬天,总是要经历一场雨。
   已久好久没有看见雨了,似乎每一个冬天都是这样,干燥、多尘。比如,路边的野草只需一点火星,即可疯狂地燃烧;还有,风扬起的尘土,已经不止一次吹进公路边那些低矮的瓦屋里。
   此时,我更期待一场雨,哪怕这场雨的声音小到只有山上的树叶才能听到。
   一场雨,可以让冬天名正言顺降临大地,让本该是寒冷的季节具有它该有的样子。
   从某个角度来说,我还是喜欢冬天的。冬天的冷寂,更需要拥有一份理解,亦或同情甚至怜悯。原因是,太多的人喜欢暖暖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
   所以,我对冬天的感受是:这是一个季节,寒冷是它该有的特点。于是,我总想在寒冷中寻找冬天该有的文章。这或许缘自自小便在山里长大,怀念那段坚强的岁月吧!
   山里的冬天,有种地冻山凝的感受。
   梦里总是那山那水那片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曾以一百种理由去解析我的梦不应该只是那片山林,因为我走过很多地方,看到很多美景。然而,家乡那片山林总是从无数个角落呈现在我的梦里,而且,每一个梦都带着微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山村。我总觉得,我应该是山村的一员,耕耘祖辈留下的那片土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日子。
   不知是我遗弃了山村,还是山村遗弃了我。当我提着最简单的行囊孤零零远去他乡求学时,我的步履是沉重的,我无法想象家乡那片贫瘠的土地如何支撑我走向城市的漫漫旅程。
   我不敢与太多的人交往,生怕他们知道我走出的那片土地是如何的贫穷,生怕他们知道我的父亲是个连鞋子都穿不起的男人。于是,我喜欢寒冷的冬天,它赋予我更多自由。这种自由缘自清冷的街道上没有太多的行人,我无需躲闪,无需在意那些奇异或猜测的眼神。
   城市的霓虹灯不断地闪烁,五彩斑斓的灯光安抚冬天的冷寂。每当看到一棵树,我都会思索许久,总在思想:这棵树是否也是来自山村。于是,我喜欢看树,总想找到一棵来自山村的品种,遗憾的是,一直没找到那种生长在大山深处的青冈木。
   城市冬天来得慢,且一定没有山村的寒冷,没有北风呼啸,没有细雨纷飞。于是,我总在期待一场雨,一场可以宣布冬天到来的雨,一场让城市降下温度的雨。这样,我就可以感受到冬天的寒冷,思绪就可以飘回遥远的山村。
   山村的冬天是冰冻的,寒风吹过马尾松林,发出“呜呜”的声音,有种鬼哭狼嚎的声响。但我很喜欢这种声音,因为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冬日里格外锐耳,带着一种生命的勇毅。还有,我从来不相信世上有鬼。所以,我认为这种“呜呜”的声音让山里冬天仍然活着。
   尽管父亲连一双鞋子都舍不得买,但总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不在冬天挨冻。比如:父亲会在冬天来临前准备充足的柴火,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花钱,但父亲还是为我们购买了厚实的棉絮。
   南方的冬天很少下雪,一些草木仍然会悄悄地伸出一两片新叶。只不过,整个冬天的感受仍然是苍老,亦或沧桑。干枯的茅草在风中摇曳着最后的坚持,枫叶已经红透并不断地飘落,那些四季常青的树木也明显放缓了生长的速度。于是,在我的印记中,冬天是个安详闲静的季节,人也不会那么慌忙。
   城市是陌生的,就连城市的冬天也是陌生的。最明显的区别是城市没有早起的冰霜,也没有那股冻彻心骨的冷风。或许,这是一种美好的存在或消失。只不过,我认为没有冰霜和寒风,冬天便失去了它该有的样子。这,会让我迷失了四季,找不到属于冬天的感受。
   喜欢驱车驶过枫树林,在一片凋零中找到秋风扫落叶的感觉。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枫叶?尤其是在一片衰败中寻找那仅存的一点点美好。
   高楼林立的城市,没有大山的纵情奔跑。我学会了低头,学会了避让,纵使心中充满勇气,有时也不得不顾及现实的无奈。于是,每当看那满地的枫叶,我总在想,不会有人与我争抢了,没有人会在意这掉满山坡的干枯。所以,我一直认为,最后的枫叶是属于我的,属于我这个不争不抢的人。而且,我要努力去发现枫叶掉落的美好。终于,我发现了,这是一种不舍的美好——枫叶的飘落过程一定是不舍的,因为这种离开是一种永别啊!也是一种汽车驶过的最后狂舞——似乎枫叶还有生命,它们飞了起来。
   很想找一个闲暇的时日,带上相机,驱车驶向那片梦中的红叶。只不过,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忙,闲下来的时候,却又疲于兴致。就这样,带着相机去拍摄枫叶的愿望便在日复一日中变成了一种失落。
   多年前,我曾在一个边远的乡镇工作,那是我首次参加工作。这个乡镇的特点是多山,属喀斯特大石山区,每一捧土都显得十分珍贵。山区的人们大都外出务工了,这应该是他们生存的一种状态。在土地稀缺的大石山区,也没有什么产业可发展,惟有外出卖力。只不过,恶劣的生存环境往往锻造一种坚强的生存方式,山里人有力气、能吃苦,他们用勤劳的双手托起明天的希望。
   因为人们大都外出务工了,整个乡镇显得很空荡,村屯也经常大门紧闭,难得见到行人。
   边远小镇地处半山腰,冬天非常寒冷。在我宿舍后边,一片枫木林已经长了好多年,这一定是一种难得的存在,毕竟,在喀斯特山村,每一棵树的生长都需要勇气和坚强。
   冬天,枫叶飘落在我的后窗,一片又一片,一层又一层,在每次清除它们的时候,我总能看到一片红叶的最后美好。再抬头看那一树又一树的枫叶,真切地感受到冬天的色彩依然是绚丽的、火红的。从那以后,我对枫叶便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向往,喜欢枫叶、留恋枫叶、期待枫叶。
   或许是乡镇太小的缘故,一年多时间便“撤乡并镇”了,我被安排到一个大镇工作。大镇并不那么寒冷,当然,也没有屋后那片枫木林了。每当冬天到来,我总想到枫木林。因为,家乡的枫木林总是在冬天才会变红。这,或许是我对山里冬天留恋的一个原因吧:枫叶是带着美好离开的。
   本以为从此便在城市工作,过着上班下班的每一天。但一个决定让我到一个更边远的山村担任第一书记。当然,这个第一书记是神圣的,是一种使命,更是一种责任。我的这个决定应该缘自我对农村的情感,毕竟,我是从农村走来的,我有信心在农村广袤的土地上展示力量。
   农村已不再是当年,有了公路,有了汽车,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做饭大都用上了煤气。看不到炊烟袅袅,听不到鸡鸣犬吠。这应该是一种文明的进步,更是农村旧貌换新颜的象征。但在我心底,仍然期许或寻找那属于农村多年前的样子。幸运的是,我找到了。
   第一书记的工作非常辛苦,生活也非常艰苦。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新问题,上面一根针,下面一条线,农业、林业、水利、义务教育、农村低保、养老,每一项工作都关系着民生。特别是在脱贫攻坚工作中,一定要让贫困群众不愁吃、不愁穿,喝上干净的水、住上有保障的房子,有医疗保障、有教育保障等等,我们没有节假日,中午很少有休息时间。我住进一所已经闲置多年的旧教室,一楼,阴暗潮湿,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被褥从来都是湿润的;从来没能正常的吃上一餐饭,大都以方便面、饼干充饥,还好,有热心的村民经常叫我们吃晚饭。
   同样,村里的劳动力大都外出务工了,这是他们收入来源的确切保障,剩下的都是留守老人和儿童。山村没有多余的娱乐活动。
   于是,我经常爬上后山,鸟语花香,权当锻炼身体。白天工作繁忙,我便早早起床爬山。冬天非常寒冷,大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枯萎的草木仍然在沉睡当中,一片宁静当中,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深冬,突然发现地里的杂草是白的,走近一看,啊!是霜。好多年了,没看到如此壮观的霜冻,一大片。思绪飘回遥远的山村,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冬天的早晨,一片霜冻覆在杂草上,寒风吹过,手上裂开一道道口子,旧的没有痊愈,新的又来了,手永远都是黑麻麻的。
   随着国家易地扶贫搬迁政策的实施,我出生的那个地方已经无人居住了,人们纷纷搬到山下,再也不受霜冻的侵袭,再也不受寒风的侵扰。
   当然,也看不到那冰亮的霜花,不知道是值得庆幸,还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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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对旧时家乡的记忆是美好的,家乡的冬季,特有的风景,地貌,生活习惯,一直到自己工作后,在新岗位所面临的环境和条件,并与家乡所留恋的风景共存在记忆中。也因此,使作者做出了去山里工作,改造山里那贫穷落后的世界,为自己曾经的梦想去努力。一直到自己的奋斗目标实现,在自己手中改换了模样,并且用务实的工作精神,艰苦的生活磨练,把脱贫攻坚工程做得更好,回报自己对家乡情感的眷恋。文中把山村冬季特有的景色和城里冬季做了对比,也在这种差别里,寻找流逝的时光和模样。文章清新而富有激情,文字功夫扎实优美,是一篇很有美感画面的作品,倾情推荐大家赏读。【编辑:刘春庆】【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20230112000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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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刘春庆        2023-01-07 05:46:08
  向山雨老师问好,感谢老师赐稿为社团辛苦工作。遥祝冬安。
2 楼        文友:碧潭飘雪        2023-01-11 21:27:50
  冬天该有的样子,冬天就是寒冷、冰冻霜盖,冷雨霏霏,晨雾弥漫,那是儿时的记忆。曾经想努力逃离的地方,在若干年后的回忆中,却是如此美好而亲切,令人那么眷恋。曾经所向往的城市,却是让人那样容易枯燥和厌倦,回过头,还是生命的源生地更值得留恋和珍惜。社会在发展,时光在流逝,一切都在变化,而唯有保持初心,忠实于内心的真实与生命的本真,才能让人生步伐更踏实稳健,才能找到那份该有内心宁静。佳作拜读学习!感谢赐稿支持社团!问好山雨老师!遥祝安康,一切如意!
碧潭飘雪
3 楼        文友:碧潭飘雪        2023-01-13 17:45:30
  恭喜祝贺山雨老师的散文佳作获得精品!也祝贺社团!感谢江山领导和评委关照支持!期待山雨老师更多佳作呈现!祝福创作愉快!
碧潭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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