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奖】红灯笼(散文)
夜幕一降临,挂在大门上的红灯笼光芒四射,照亮了落在大门口地面上的鞭炮残渣,也照亮了门框上的对联、门神、雕花、燕窝,还有挂在大门墙壁上的一排排丰收的玉米坨。透过夜色,我一边听着一阵阵传递过来的鞭炮声,一边沿着红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极目远眺,那些漂浮在山上山下、沟里沟外的红灯笼,所散发出来的灯光不断在变化,既美化了夜的天空,也给夜的天空描绘出了美好蓝图。
红灯笼在人们生活的世界里,是一种幸福生活最美好的象征。在红灯笼柔和的光芒里,贴在大门上宽大的对联被红红的纸张映衬着,也把对联的每一个字照耀得透亮。红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似乎是活的灵魂与活的思想高度融合起来的,向行人推介着每一个字的背后形成的过程与艰辛,也完全知道是劳动者在长期实践中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光辉成果。在字体的弯曲里,有春夏秋冬的壮美,有大山的浩瀚,有江河的磅礴;在字体的平直里,有土地上的辽阔,有高原上的草原,有平原上的牛羊;在字体的垂直里,包含了天地人间,也拥有了太阳和月亮,还有星星的闪亮;在字体的斜坡里,曾经有诗人激扬文字的豪情万丈,不仅留下了人类发展的历史痕迹,也闪烁出了古人的智慧与力量。这一副副字,传承着历史文化,反映了包罗万象的物质世界的统一体,也成为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精神财富,而人则是这传承的积累者和倡导者。可以说,文字在人世间是活的生命体,在人类发展史上更是活的源泉,它的力量是无限的,而且是伟大的。
夜色不断笼罩,不时传来鞭炮声,挂在大门上的红灯笼的光芒越照越宽阔。这些被红灯笼映照的对联,看上去,有的组合成了一个词,词的内容意味深长,体现了劳动者的高尚品质和优良作风以及祖国大好河山的壮美;有的组合成了一句完美的语言,高度概括了家风、家训、家教等良好传承,又为后辈提出了奋斗目标和希望……大门框上的对联,让人慢慢去琢磨思考——它既是对人世间美好的一种歌功颂德,也是对人生的一种警示与鞭策。透过对联红纸一面的文字,看到字与纸结合得那样紧密,想到古人对纸的加工改造以及字与字的神奇组合,惊赞炎黄祖先的伟大智慧,正如红灯笼那样永放光芒,万古长存。
在红灯笼的光芒里,大门两扇门页上贴有门神,门神是年画的一种,分别是秦琼和敬德。门神有门神的威武与神秘。威武倒不害怕,年画上的秦琼和敬德体貌特征,已经被夸张为中国古代神话般的形象:脑袋是神的大脑,眼睛是神的眼睛,腿粗腰圆臂膀硬,还有手里的武器宛若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强大力量。如此突出英雄形象,再现英雄本色,古人想象力和艺术表现力堪称经典,似乎任何时候见到都是一种力量的象征和精神上的鼓舞。这种文化传承,也许传承的是一种高尚精神。秦琼和敬德是古人的化身,后人把他们神化的画像,贴在大门上当成门神让人们敬仰,但从历史角度看,他们曾经也是那个时代的风云英雄。英雄,都有历史责任担当,也是人们学习的榜样。现在,我们不必去思考门神上的人物形象,他们既然出现在民间百姓的大门上,一定要相信在红灯笼光芒照耀下,也许还在承担着一份相应的责任吧!
在红灯笼光芒里,凸显在大门框内的一对雕花非常醒目,因为在雕花上贴有“幸福”二字。雕花丰满,周围有成形的花瓣和叶片,虽然是木质雕塑,但形象生动逼真,如果细看雕花,原来是一对葵花。葵花镶嵌在大门上,实乃是年年丰收的象征,把“幸福”二字贴在葵花上,更有锦上添花、丰收在望之意。在葵花之间还筑有一个燕窝——燕窝构造的设计原理,不亚于人类一名优秀工程师,难怪人类的发展都离不开自然界的模仿学。从燕窝建筑技术上看,不光是追求精益求精的科学思维,而且在选材用材上似乎是经过了周密安排和设计。试想燕窝的设计者或拥有者,它们对科学追求和献身精神是何等的用心。燕窝虽小,却浓缩了建筑行业的高端技术含量。在红灯笼的光芒里,仿佛有一只春燕站在燕窝的门口,又仿佛飞在葵花之间的大千世界里,自由飘飞。
沿着红灯笼光芒看去,在大门的墙壁上挂有一排排玉米坨。黄亮亮的玉米坨在红灯笼的光芒里似乎一会儿缩小,一会儿变大。被缩小的玉米坨漂浮着,但其所呈现出来的光泽没有减弱,光源也被逐渐拉大,再拉大。在光源变大的过程中,映照出了劳动者的形象美,也自然出现了豆大的汗珠。汗珠在闪光,丰收的果实同样也在闪亮,这时的劳动者立刻出现了满脸的笑容。这种画面还没有结束,在变大的玉米坨上弥漫了许多红灯笼的光芒。若是白天,这种光芒对接了天上的太阳,万物生长靠太阳,在阳光温暖世界万物的时候,玉米苗茁壮成长起来;到了秋天傍晚,月亮出来了,银灰色的月光笼罩人间,玉米已是硕果累累。当成熟的玉米坨被劳动者挂在大门墙壁上呈现出金灿灿的时候,此刻大红灯笼不仅升华了劳动者的思想境界和劳动精神,也让人们从根本上看到了大红灯笼的实实在在——照亮了玉米坨生长到成熟期的艰难过程。
夜深了,鞭炮声还在不断响起,大门上的对联,门神、雕花、燕窝、玉米坨,依然在红灯笼光芒里被照耀着弥漫着,红灯笼依然还在光芒四射闪烁不止。此时的红灯笼如果是现实世界里的一个缩影,那么人们的精神世界更离不开红灯笼光芒的升华与沉淀;如果红灯笼是人世间精神世界的一种产物,那么红灯笼是在不知不觉中照亮了最广阔的世界,也自然给人们带来了幸福、祥和、美满、快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