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护花使者】又是一年高考时(散文)
这两天,是女儿参加高考的日子,我一大早起来,做好早饭,等着女儿吃完饭,就开车送她到师大附中的考点。看着人头攒动的人群,满眼是父母、师长关注的目光,孩子进了考场,考点门口穿着红体恤、红旗袍的父母们,拿出小櫈,或者铺张报纸,坐在道路两旁,一副不惧阳光暴晒热切盼望的姿态,等着孩子在考场里书写人生中第一次决定命运的答卷。我坐在车里,不由得想起了三十年前自己的高考。
三十年前,那时高考在七月流火的季节里举行,要三天时间才能考完所有课目,我有幸是高考大军里的一员。那年高考的考场设在县城一座久负盛名的高中,那时农村孩子都是一个人在奋斗,没有人送考,也没有给你鼓劲打气。我仍然记得,进入考场坐定后,心跳加速,紧张的手心额头直冒汗,试卷发下来了,只能看不能写字,看着第一页,不太难,再往后翻,题目的类型练习过,心跳得不那么快了,手心的汗不流了,心里一下子有底了,等到开始考试的铃声响起,提笔奋力书写,人生的大考就在有惊无险的情形下舒展开来。
第一天的考试顺利结束了,下午考完后,几个同学到操场上散步,想着时间还早,可以复习一下第二天的科目。来到操场上,几个学生在打篮球,我们几个人似乎忘记了自己参加大考的身份,和他们一起打起了比赛。几个回合下来,我们喘着粗气,腰都直不起来。长时间准备高考,缺乏锻炼,加上农村学校伙食差,基本就能解决温饱,哪有精力去参加激烈的篮球比赛啊,一看体力不支,我们就退下场,坐在一边长吁短叹,像是刚跑完马拉松比赛。
第二天,上午还算顺利,考试平稳进行;下午是英语考试,做完两篇阅读理解后,我的大脑昏沉沉的,直犯迷糊。我看剩下作文和两篇阅读,时间还早,干脆休息一下再答题,就爬在桌子上睡了会。突然间,自己惊醒过来,吓得直冒冷汗,一看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事后想想,要是睡得太死,英语考试就算完蛋了。监考老师也不尽责,看着考生睡着了,也不叫一下,这是当年考场让我惶恐不安的事件。
凭着不怕苦不怕累的学习劲头,靠着一袋袋的锅盔馍,我每天从早上五点多,跑完三公里,早读,上课,学习到十二点才能入睡。日积月累,功夫不负有心人,成绩在一天天提高。正是农村孩子对改变命运的渴望,对知识的渴求,对时光的珍惜,成就了我们那些农村青年。大家都考入了不错的大学,迈入了人生更高的台阶,为后来在城市扎根落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现在的孩子,衣食无忧,上学路上,车接车送,没有长途奔波的辛苦,没有风吹日晒的煎熬;从未经历过缺衣少食饥寒交迫的体会,亦不知背着锅盔上学、一瓶咸菜吃一周的艰辛滋味。
现在的孩子,不知学习的方向在哪里,学习的干劲提不起来,缺乏对自己的恨劲,对自己的一丁点付出就觉得自己是个英雄,是个了不起的青年,这是00后的迷茫所在。
这正是我们用自己的青春奋斗换来孩子今天的幸福生活,然而,正是这样的功劳,养成了自己孩子缺乏奋斗精神,缺乏对人生价值的更高追求。这就是北大教授吐嘈自己的孩子绝对上不了北大,985院校毕业的家长再也难以培养个能上985的学生,这是时代竞争的结果,更是勤恳拼搏一代在孩子教育上失误造成的结果。
无论如何,我们的孩子再也不用背锅盔、吃咸菜了,这是社会的进步。现在,高考升学率在百分之七八十以上,几乎每个孩子都可以上大学,这是这一代年轻人的幸运。
愿我们的孩子汲取父辈的经验和教训,在大学这个大熔炉中不断淬炼自己,提升能力,开阔眼界,健全人格,不断把自己锻造成为一个合格的社会成员,顺应社会的发展,为我们国家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光和热。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历史的巨轮滚滚向前,我们在奉献智慧、燃烧自己的同时,也为国家培养输送了一代青年,这是我们为自己、为国家做出的义不容辞的贡献。
(写于2021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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