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暖】我的家乡咸阳(散文)
在中国所有的城市里,有一个地方的名字,历经千年从未改变。她是中国大地的中心,古丝绸之路的起点;她是兵家必争之地,八百里秦川的要冲;她是十三个王朝建都的所在地,几千年的历史,血雨腥风的传奇。当一个王朝衰亡,另一个王朝崛起;当历史的硝烟散去,只留下一座城,只留下她的名字——咸阳。
一个比“中国”还古老的名字,一个最具有代表性,最具有传奇色彩的称呼。你喊她,便是喊醒了波澜壮阔的历史;你唤她,便是唤来了数不清的故事。周文王、周武王、姜太公、秦始皇、刘邦、项羽、张良、韩信……问鼎天下,逐鹿中原。仿佛那金戈铁马,战火纷飞;仿佛那鼓角争鸣,风云变幻的峥嵘岁月又屹立在眼前。
“胜者为王败者寇”“一将功成万骨枯”“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这是帝王将相建功立业的咸阳,也是文人墨客挥毫泼墨的咸阳;这是王公贵胄飞黄腾达的咸阳,也是黎民百姓生生不息的咸阳。千百年前属于他们,千百年后又属于我。我的咸阳,我的家乡。
当人们说起天府之国,首先想到的是川蜀之地的成都平原。岂不知八百里秦川的关中得这个美誉,比它整整早了五百多年。在司马迁的笔下,在诸葛亮的口中,沃野千里的关中平原,不但是休养生息的理想之地,更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汉高祖刘邦之所以君临天下,正是因为萧何牢牢控制住了关中,让他的后方稳定,粮草充足,这才有了和西楚霸王一决雌雄的资本。最后垓下之战,十面埋伏,战胜项羽,天下统一。成就了大汉王朝四百年的基业,也成就了一个民族血脉的渊源。汉族——中华文化的主宰和象征。
翻开历史,你可以模糊很多人的名字,但秦始皇你不得不知道。说起朝代更替,你可以糊涂哪个先哪个后,但大汉这个称呼你一定得清清楚楚。没有人敢忘记,就像没有人敢忘记自己的祖宗一样。无论你生在哪里,也不管你身在何方?一说起她的名她的姓,你骨子里的血,你身上的肉都将为之颤抖,为之倾覆。
一个代表中国,一个代表血脉。代表着华夏神州,也代表着芸芸众生,生生不息的热土家园。你可以不在这里出生,但你的根必须长在这里;你可以不再这里生活,但你的心必须留在这里。她寄托你的今生,也接纳你的来世;她承载你的过去,也展望你的未来。延续着一个民族的苦难与沧桑,兴旺与繁荣。
如果要说这辈子最大的幸运,那就是诞生在这里,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咸阳人。不必担心北国的风沙,白雪纷飞;也不必担心南国的火热,热浪滚滚;不必担心天有不测风云,也不必担心人有旦夕祸福。守在这里,便是一个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世界;守在这里,便是一个天下只此一隅,生活年年有余。
这里物产丰富,土地肥沃,即就是一个再懒惰的庄稼人,守着二亩地,也能养家糊口,年年丰收。这里的黄土粘性大,容易保墒,在远古就被称为“上上土”。种什么长什么,旱涝保收,随便撒一把种子,就是一个丰收年。春天是一碧万顷的麦子,秋天是一望无际的玉米,生长的时候是绿色的海洋,收获的时候又是一片金黄。五谷丰登的世界里,每一块土地都是瓜果飘香,色彩纷呈。
如果单从养家糊口的角度来说,这些早已时过境迁。当人们在土地里追求经济的时候,瓜果蔬菜这些高效益的农作物,也能从这片古老的土地里生长出来。而且口味纯正,营养丰富,甚至在同类产品中,高居于上位。更绝的是,一年四季中的每一个月份,都会有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上市,更不要说丰盛时期,色香味那真的是美妙绝伦。苹果酥梨天下闻名,桃李杏梅更是赞不绝口。每一份收获里,寄托着黎民百姓的理想和希望,鼓了钱包,富了生活。
那么市区呢?我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夸她才好?当我从农村移居到这个城市,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可以这样说,我经历过农村的生活,也见证了咸阳的发展,如果以经济建设而论,咸阳只是中国所有城市里最普通的一个。但要从历史的成就和今天的繁荣来看,咸阳称得上是熠熠生辉。当你慕名而来,走进这片土地,迎面扑来古老的文明里,充盈着现代化的气息。你可以去看看长陵茂陵,在大汉的血脉里寻根觅祖;也可以去欣赏昭陵乾陵,在大唐的辉煌里兴奋满足。带着无限亲切走进关中民宅,在古朴典雅的气息里,尝一尝生活的原汁原味。饿了,这里有美食;累了,这里有火炕。枕着月亮和星星,在甜蜜的梦里,回到大汉,回到大唐。
当你抚摸青砖屋瓦,体会烟火人家,你所接触的每一件物品,每一寸土地,都有历史的痕迹。当你置身咸阳市区,马上又让你有了漫步江南的错觉。这里高楼林立,色彩缤纷,城市规划整齐,处处充满生机。几年前修建的咸阳湖、清渭楼、钟楼、统一广场、风雨廊桥、湖滨公园……每一处都有你看不够的风景,每一处都是你流连忘返的佳境。清晨,太阳把金色的光芒洒在水面上,碧波荡漾,渭河像一条盛满金子的河;傍晚,满天红霞倒映在湖水中,阵阵涟漪摇曳着落日余晖,咸阳湖又让你恋恋不舍。当你在风雨廊桥上行走,它会让你在恍惚之间回到从前,走进那辉煌无比的时代。明明是现在的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历史,穿越到了大唐盛世。
我常常漫步湖边,在夕阳散尽的时候,在喧嚣的城市的一隅,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和安祥。树木郁郁葱葱,湖水金光闪闪,现代化的高楼林立,仿古的街道纵横。一边是古老的历史,一边是现在的生活;一边是激情,一边是沉默。试想一想,哪一个城市会有如此的殊荣,如此的神奇。她让你聆听过去,也让你展望未来;她让你可以和远古对话,也让你和现在并肩齐驱。带着历史的沉淀和传奇,让你经过昨天,把握现在,走向未来。
这就是我的家乡,我的咸阳。我爱她,就像爱自己一样。我在这里出生,也将在这里老去。那塬上的皇陵是我的历史,是我的前世;这陵下的咸阳就是我的现在,就是我的今生。我在日出日落的时光里编织自己的故事,在春夏秋冬的风雨中奉献自己的青春。我不奢望这辈子会有什么奇迹,也不贪图什么千古不朽。我作为她的一份子,汗水滴在这里,我只想跟这片土地生生死死融在一起。为她的过去骄傲,为她的今天自豪,更为她的明天不懈努力。去建设她,爱护她,拥有她。
我的咸阳,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