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二表姐(散文)
今年正月初五,我们一家五口人到晋州东赵庄看望二表姐。二表姐家老旧的小院虽然不大,但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院子里放了一个柴火灶,灶膛里往外蹿着火苗,锅盖上冒着白汽,在寒冷的冬天感觉暖暖的,透着浓浓的生活味。因“疫情”三年的压抑,终于在久别的小院里感受到了人间烟火气。
二表姐穿着厚厚的新衣服,虽然有点臃肿,但走起路来很利落,腰板挺直,忙前忙后,全然不像快80岁的年纪。虽然主厨的是外甥媳妇和外甥女,但二表姐的老习惯就是闲不住,总是忙前忙后,忙个不停。好不容易等二表姐在灶火旁坐下添柴,我才有机会在小孙子的纠缠中凑过去拉了几句家常。
值得高兴的是吃饭时,二表姐端坐在了圆桌的正位,与大家一起吃饭聊天,这是以前没有过的。更让人欣慰的是,二表姐第一个吃完饭,大家仍在吃喝说话时,自己便离开座位,打开电视去看自己喜欢的连续剧了。一改过去总是委屈自己、迁就别人的做法,二表姐终于能为自己着想,按照自己的需要做事儿了,顿时让我感觉心里很舒服!
二表姐从小就勤劳朴实、心地善良、品德高尚,是一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记得我小时候去舅舅家,经常碰到二表姐带着孩子住娘家,给弟弟妹妹们做鞋、做衣服。堂屋里的木头织布机是二表姐的专用工具,二表姐不仅织布的动作很娴熟,织布前的纺线、浆线、染线、绕线、捺甑等工序也都很专业。家里的炕单、褥单、被里、棉衣里,甚至连擦脸的毛巾,都是由二表姐织的带红条纹的老粗布做的。
我上小学期间,遇到假期,有时候也住到二表姐家帮着看孩子,每次来来走走,都是坐二表姐的自行车,我在后面,俩外甥女挤在前面的大梁上,车兜里总是放着要纳的鞋底,走到哪儿都不闲着。鞋底是由一层一层的旧布抹着浆糊打成“隔板”,剪成鞋底样或三层或四层叠在一起,然后一针一针用结实的多股白线绳纳在一起,每层“隔板”外圈都用白布条裹个边,俗称“千层底”。记得寒假我去二表姐家住的时候,还特意给我做了一双棉鞋,大冬天,穿着二表姐做的蓝布面千层底的棉鞋,有一种满满的幸福感。
现在的年轻人养个孩子全家人都要帮着带。当年二表姐自己有二女一男,除了自己带孩子外,还管着娘家一大家子人的穿戴,我家没有女孩,有时还帮我妈做一些针线活,二表姐谁的心眼都有,是有名的“顾娘家的人”。在那个艰难的岁月里,我舅舅家兄弟姊妹十个,是有名的贫困户,孩子多,妗子一人根本忙不过来,全凭二表姐的辛勤付出,才使这个大家庭度过了难关。
天生的善良和后天艰难的家庭条件,造就了二表姐吃苦在前,从不会享受的性格。与我妗子一样,很少见她坐下来与大家一起吃饭,总是照顾着别人吃完后,自己再将就着吃几口。所以,今天见到二表姐能围坐在桌前与大家一起共餐,还不忘自己的兴趣爱好,真真地带给我们一种莫大的安慰!终于学会为自己活了……
现在二表姐也快四世同堂了。娘家十个兄弟姐妹,现在也是各有一大家子人了。再加上我们表兄弟,算来都有一百四五十号人了。其中,有在北京高就的,有建筑开发商,有建筑设计师,有教育战线的老师,有出国深造的学者,有个体老板,有写作爱好者,有自由职业者,各行各业,人才辈出。在二表姐的付出和影响下,这一大家子人团结友爱,个个都品行端正,事业有成。这一切,包含着二表姐多少含辛茹苦的无私奉献啊!
在送我们时,二表姐满面微笑,笑的那个甜!她的笑包含着幸福美满,更希望着全家人平安健康,好像是在说我的辛苦付出值得!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其实这句话是有科学道理的。勤劳一日,可得一夜安眠;勤劳一生,可得幸福长久。用现代人的观点,勤劳多干活能起到锻炼身体的作用,忠厚善良能带给人平和的心态。没有私心杂念的人,眼中的世界都是美好的。身、心都是健康快乐的,岂有不长寿之理!
在此,衷心祝愿二表姐能够健康长寿、颐享天年!多多收获上天赐予的“好人之福”!好人一生平安!
写于2023年0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