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鸭先生旅行记(小说)
我是一只鸭子,一只马上要成年的鸭子。整天与一群嘎嘎叫的玩伴,被一个小女孩带去小水流,洗洗澡,吃吃野味。时间已久,同伴都沉觅于这片水流,我却对此索然无味。
“唉……”
“鸭先生,在叹什么气哦?”一身着白色绒服的鸭女士,颜值是鸭群中的佼佼者,见我叹气问道。
“我亲爱的白小姐,我正为这一成不变的日子感到厌倦,想我们鸭生不过几月,苦于时时日太短,还要被禁锢在这片流水,实在不合算!”
“先生,太巧了,你认为这儿很无聊,我也是。瞧,大家都玩的开兴呢,但开心是他们的!” 白小姐如找到了知己而伸长脖子,眼神中含着情说。
“是的,他们开心与我何干?我只觉得太闹了。”
“你们认为这里无聊,那为什么不去旅行呢?”一脖颈围着白纱巾的鸭子,是我最好的朋友,见我和鸭女士厌倦这里,压低声音,语气很柔,生怕小女孩听见了说。
“呃……围脖先生……您是说旅行?”白小姐看着我的朋友,有些惊讶说,“围脖先生,您说的虽然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不过本小姐,同意围脖先生的建议。你也愿和我们一起去吗?”
白小姐已向围脖先生发出邀请,围脖讪讪地对我说:“旅行中,有你和这位美丽的女士同行,那一定会很愉悦的!”
白小姐真是大胆,率真地邀请围脖,是感到很突然,于是我语气放缓道:“我很期待与你和白小姐一起旅行!”
“太好了,如有白小姐的相伴同行,那我是定要去的,那我们去哪里旅行呢?”围脖先生见白小姐真诚,发出疑问道。
“先生们,还记得来时的那条小溪流吗,那里怎么样?我早就想痛痛快快地洗个干净的澡了。这里的水,总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浑浊味。”
我与围脖先生对视,思考了一下,同意了白小姐的提议。
我趁小女孩不注意,带着他俩,就这么仓促地开始了我鸭生中第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们穿过沿途疯狂生长的野草,爬上一座小山。“看,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我站在山顶,对同伴们欣奋地说。
因同伴中有一位美丽的女士,我的绅士风度,不允许我像围脖一样,看见溪流就高兴的嘎嘎嘎,飞奔目的地,“你们快来,我先走一步!”
白小姐也很兴奋,撂下一句话:“围脖先生真像个小孩子呢,走吧,我也等不及了!”
溪流中,我带着围脖去了一个看不见自女士的地方,意思是请白小姐放心洗澡,没人会偷窥的。
“啊,水真凉,空灵碧透,是个天然的浴池!”我把头伸入水中,被冷了一个激灵。围脖己惬意地梳洗自己的羽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知心的好友和倾心的对象都在身边。
我舒舒服服的把头插进羽毛中,闭眼感受着这来自夏天的冰凉。万物都是热烘烘的,太阳像是要烤干一切,可偏偏这里是凉爽的。有干净的水源,还有合口味的小鱼小虾。
在我迷迷糊糊睡着时,白小姐的惊呼声把我唤醒。我与围脖冲向白小姐所在水域,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呱,嘿,你们好!你们的同伴或许是被冲进水稻田中了。”说话的是一只青蛙,他看我俩着急,好心的提醒。
“天啊,白小姐进了水稻林了!伙计,怎么办?”围脖焦急的问我。可是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进水稻林,除非是很有经验的老鸭,不然没有人的带路,是出不来的。一边是倾心的对象,一边是未知的危险,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伙计,或许我们该回去了,进了水稻林,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等那个女孩来寻,白小姐才会有救。”围脖向我提出建议,我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我做不到抛下白小姐而离开。
思忖良久,我说:“围脖,你去不去我不强求,但是我是必须要去的。你回去,通知小女孩,让她来救我和白小姐。我马上就要进水稻林了,去找白小姐。”
围脖震惊的伸长脖子说:“你是疯了吗,那不是别的地方,那是水稻林!”
“可是白小姐在里面,我非去不可!”
我小心翼翼入了稻林,感受到了稻田里水的热度。直起身,抬头又看不见天,只能凭借稻穗缝隙洒进来的一些斑驳的光,才不至于撞稻子上,但已迷失方向,仿佛没带指南针的船只进入汪洋大海,分不清东南西北。明知道里面环境很恶劣,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恶劣,心中对白小姐的担忧又添了几分。
“白小姐,白小姐……你听得见吗?你在哪里?我是鸭先生!”我边走边喊,希望得到一点回音。可是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也能听到青蛙回:“没看见什么白小姐。”我有些泄气,更多的是害怕。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鸭先生,我……我……我在这呢。”
“是白小姐,一定是白小姐!我听的出这就是白小姐的声音。”我喜欢听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循声而去,“白小姐,你在哪里!”
我顺着声音走去,终于看见白小姐虚弱的浮在水上,羽毛上全是泥,不复之前的优雅。
“很难看吧,鸭先生,没想到你会选择进来……”白小姐还没说完,就被我的行为震惊到了。我走过去,帮她用嘴,清理着羽毛上的泥,安慰她说:“不难看的,你别担心,围脖去搬救兵了,我们马上就有救了。”
白小姐点点头,虚弱的靠着我的背。我让她睡会,我会注意外面动静的。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那个女孩的声音,赶忙叫醒白小姐,示意她嘎嘎几声。果然,那小女孩寻音而来,我叫白小姐继续呼唤,大声喊“嘎嘎嘎!”“嘎嘎嘎”……
没过多久,小女孩找到了我和白小姐。她见白小姐四肢无力,一身泥,抓住白的脖颈提了起来。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小女孩的后头,心里又怕白因虚弱而窒息。与大家相聚那一刻,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归位了。幸亏围脖的及时求助,我和白小姐才能安全回家。白小姐还得到了小女孩的细心照顾和救助,吃了几副草药,很快就恢复了元气。
如不提跟围脖被揍一顿的事,心里就憋得慌,但小女孩还是很好的!出事那晚,吃饭后,小女孩单独把我和围脖留下,不许归寝。我俩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知道她会狠狠地教训的。只见她拿起一根小藤条,朝我俩就是一顿甩,还算我俩羽毛厚,啵啵的,不伤筋骨。小女孩叫我俩说说,为什么要逃?围脖支支吾吾,想狡辩而又没有充分的理由,又被甩了几藤条。我壮着胆子说:“我喜欢白小姐,和她去散散心,谈谈情,说说爱!”小女孩听说谈爱,气不打一处来,一甩就是几藤条道:“你小小年纪,身体还没长大,就知道恋爱。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又是几鞭子过去,继续说:“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黄鼠狼,蛇,还有狸猫,都会要你们的命。今天白小姐,算命大,差点给黄鼠狼放血了。”
藤条打醒了我和围脖,知道外面的世界不是那么好闯的,还是要小女孩慢慢的调教,渐渐地长大了,才能独立。围脖已经低下了它那高贵的头,我也是把头放得低低的。小女孩最后说:“小小年纪,不许恋爱,谈男女私情。以后不许私自离开集体,出去要写请假条。”
我和围脖彻底服了,使劲地点头,后悔莫及叹气:唉……虽然这趟旅行并不算完美,但是我跟白小姐的关系进了一大步,总觉得还不错。至于以后,我也不知道,我与白小姐能不能结为伉俪,那还得让时间去验证。至于那以后的事,我是不敢想的,其实,想也没有用,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到那片流水,扎扎实实练就一身讨荤的本领吧!一旦有机会,逃出那片牢笼似的水域,也许又是另一番光景。
围脖缩着脖子,像是吓坏了,我也把头压得低低的。墨色,把周围都包裹了,我俩才进鸭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