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鲁】再谈认清自己(随笔)
几年前,我曾在江山文学网用“知足”的笔名发表过一篇文章《认清自己》,几年过去了,当我重新复盘这几年的经历,才发现自己终究是肤浅的,对自己的认识也并不清晰,而是模糊的。
回想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写过的文貌似来自一个得道者的深刻领悟,可后来的行动却又无声嘲讽了自己的知行不一,前后矛盾。
我曾经自以为自己已然看淡浮名,而事实上,我从未放下某些不该有的执着。
这几年在头条的经历就已证明,我从来不曾真正淡泊过,我也是热衷于追名逐利的,我也是希望自己能得到更多人认可并欣赏的。为了那三瓜两枣的收入,我也曾怀着并不纯粹的想法去跟风蹭热点,在自以为是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中,我也曾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正气浩然疾恶如仇的人,在慷慨激昂地针贬时弊、臧否人物的过程中,我甚至相信了自己就是一个敢于直面邪恶的斗士。
想来真是荒唐,骨子里原本就有着趋利避害本能的人也敢大言不惭地大谈什么正直与勇敢,我时常为自己的外强中干色厉内荏而汗颜。我其实是懦弱无能的,却也曾扮演正义凛然的勇士。这样的人是可恶的,因为虚伪才是她的本质,她却自以为自己是个真诚的人。
对于那些在平台明目张胆招摇撞骗的奸诈之徒,因为其人信众太多,且不乏忠心护主、逮着谁都能咬上一口的马前卒,我其实是选择性失明的,对于他们的卑劣,我也是选择性噤若寒蝉的,因为我还是不愿让自己成为那些人的靶子,不愿自己无端卷入纷争中,不愿因为与人正面交锋而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这样的我更多时候习惯了冷眼旁观,甚至是袖手旁观那些人把他们的恶赤裸裸地释放出来。
这样的我,又何来真正的浩然之气?浩然之气,是专属岳飞这样的精忠报国的人;浩然之气,是专属文天祥这样的矢志“留取丹心照汗青”的人;浩然之气,是专属谭嗣同这样的在刑场高喊“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人;浩然之气,是专属念出震聋发聩的“我以我血荐轩辕”、以笔为刀刺向敌人的鲁迅先生;浩然之气,是专属为了和平而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辈;浩然之气,是专属那些面对枪林弹雨时依然亳不畏惧的英雄;浩然之气,是革命者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时的绝不屈服,永不变节;浩然之气,是新时代敢于对祸害一方的黑恶势力深挖深究,敢于亲自揭露官场黑暗与种种社会乱象的媒体记者与普通人……
而我算什么呢?只能算一个因为一时兴起而慷慨激昂发表肤浅感受的人,只能算一个稍微有点良知,却没有真正的勇敢与无畏的普通人。我只是因为自己一时脑热而“壮怀激烈”,就像一个演戏的,演着演着就因为入戏太深,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剧中那个有着侠肝义胆的英雄了。对于某些坏人坏事,我其实是无力的,也是避之不及的。因为我也怕我就像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就被那种人掐死。
我一个懦弱无能的人,一个有着趋利避害本能的人,一个还停留在对名利有着本能的贪求之心的人,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自诩是一个正直的人?有什么资格自夸是一个正气浩然的人?有什么资格自吹是一个思想纯粹的人?
这么多年来,我果然认清了自己吗?其实没有!
我没有认清自己其实是虚伪的,并没有曾经自认为的那么真诚;我没有认清我其实是懦弱的,并没有曾经自认为的那么强大;我没有认清我其实是世故的,我没有曾经自认为的那么纯粹。
总之,我其实一直没有认清自己只是有着太多人性弱点的俗人。还好的是,这样的我也谈不上大奸大恶,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未曾在生活中与网络中对任何人有过坑蒙诈骗、造谣构陷的恶行。这是我唯一可以心安的地方。但我并不是德性完备的人,甚至可以老实承认,我是一个思想境界停留在浅层次的人,一个尚待矫正、完善自己的人。
这两年的网络经历,让我从太多事例中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或许是不为人知的、却是不能欺骗我自己的另一面。我还存在太多缺陷需要自己去正视,我还需要与另一个自己作不懈的斗争,我还需要苦口婆心地说服另一个自己,我还需要在重重迷雾中紧紧跟随另一个冒冒失失的自己,以防自己在走向黄昏的过程中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