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暖】乐极生“悲”(散文)
乐极生悲,差点祸从口出!
母亲在筹备周日的庆功宴,忙里忙外。我则穿着喜欢的卫衣和白板鞋,约了好友喝咖啡,去蹦迪,看电影。通宵追剧,宵夜是榴莲、烤肉串和牛奶及果冻。我如此“放浪形骸”,是因为喜从天降——我即将回到阔别两年的校园,重温校园生活,做青春奔放的研究生!
三年的辛苦,终于换来一纸录取通知书,我整个人都是飘的。
通知书一出来,我忍不住在房间里大叫大笑,之前的心理准备在这一分钟得到激化,就像一朵盛开的烟花,高高地冲上宽敞的天空,自恋地旋转,绽放。2022年的冬天,我收获了爱情还有学业启程,我是多么幸福的女孩子!
感谢母亲一直以来的支持,感谢我自己的不懈努力,感谢祖宗屁护。母亲对人说:“哪家的孩子都努力的,只不过我们家崽子运气好点。”母亲,不是运气的问题,是我自己努力好不好?当然是你的辛苦努力啊,说运气好是低调,是谦虚,是内涵!好吧,你是老大你有理,嘻嘻。
我迫不及待给母亲发通知书,然后,得意地伸手讨要她之前承诺的一万元奖励。隔着微信我都能感受母亲转账的兴奋,对,是兴奋,她的心也是飘起来了吧?我要用这一万元和我的闺蜜一点去旅游,去母亲走过的南京和杭州,去看南京高高的城墙,去看杭州碧波荡漾的西湖,还有夕阳下的雷锋塔。
我的夜,是明朗朗的!走在村口的林场,脚下白净净地,两旁密密麻麻的树木不再阴深恐怖,我不再几次三番回头,这一刻,我就是这条路的王,我热血沸腾,呼吸铿锵!
三考了,三年的艰辛换来胜利的酬劳,我该好好犒劳我自己。前面两次仅仅与成功擦肩而过,这回终于被我牢牢抓在手心里,我的手,始终是有用的!
小人得志,说的就是我吗?
说的就是我,惭愧。
母亲这段在门口山头做森林防火值守,每个同事负责一个路段的巡查守护,不让进山上坟和种土的人家烧火土,点香烧纸放鞭炮。她的脸被晒得黑亮,回家来就哼腰杆痛膝盖痛。母亲的腰部和右腿膝盖动过手术,过量的劳动会让她膝盖发黑疼痛,腰部伸不起来。她告诉我她没事,她再坚持五年就可以退休。
我想同母亲聊天是可以打发她在山头的难熬的,每天早上九点守到晚上八点,她说度时如年。
“老妈,感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我的好妈妈没有因为我前两次的失利嘲笑我,打击我,她说我们可以考五次,坚持过失败了也不后悔,但是不坚持你肯定会后悔。母亲说我已经养你到大学毕业,再多养几年也没事,这个家经济再不好也轮不到要你挣钱来补窟窿。备考的日子,母亲隔三差五带我出去吃饭,给我安排烧烤,考试的那两天还请人照顾我,一出考场就是热乎乎的饭菜,我还可以一个人呆在有空调的房间午休。
母亲的兴奋还在持续吧,她高兴极了:“村里考研成功的有五千的奖励,要拿录取通知书去核对。”
我立即回复母亲:“那五千我不要,给你。”
“给我也是给你,九月份你要交一大笔学费。”
“学费不用操心啊,我八月份结婚可以回收家里送出去的礼金啊。”
“嗯,你结婚收的礼金还要给你父亲还账的,你清楚他差的二十万我们才给他还了一半。”
想到父亲的账我就生气,七年了,当初母亲担保从银行贷款二十万给他发展,结果全败了不说,还欠私人几万元。这些钱我和母亲一分不见,还钱的时候就是我们的事了。
“我的彩礼已经给他还了一半的账,我结婚收的礼也要给他还账?我自己都没给你伸手,这是我的钱!”
“你的钱?”母亲语气开始急躁。
“这些钱不是我挣的?”我也烦躁起来。这些年都是母亲在努力,房子车子生活开销她一个人全包,父亲就知道到处乱跑,做什么亏什么,我一想到父亲的不成器就冒火。
“你搞清楚没有?彩礼是男方家答谢女方父母养育姑娘的心意而不是给你的物质!如果彩礼是你的他家为什么不直接给你而要搞这么大的排场?”
我还来不及回复,母亲的信息又嗖地发来:“他家的十八万八我还退了六万八回去,我就是一分钱不退,全包着用了你又能怎么样?”
我赶紧解释:“我又没有问你要这个钱用,我的意思是我给家里挣了彩礼,我还是算听话的。”
“你不听话又能怎么样?你不想帮你父亲还账?”
“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他还账了?我难道不可以对他的不负责说一句真话吗?”
“他再不负责也是你的爹!他仅仅是不得责任心,但是他也没有坏心啊!”
“但是因为他的没有责任心你一个人顶得好辛苦!”
母亲语气有些松缓,因为我说的是事实。“这是我的命,认了。”
“人家有些父母,彩礼都是拿给姑娘用的。”心烦意乱的我随口胡诌。
“我也可以给你,你敢要不?给了你你要是不拿信不信我会把你的手打肿?”
我想撤回我的话,可是母亲的信息已经发过来了。母亲打字很快的,呜呼。
她咄咄逼人,大概是因为父亲的不成器导致怒火积压,这把火被我不合时宜惹到自己身上了。
“我把你的彩礼钱全部给你,以后这个家里的财产你一分不要。我变卖、我贱卖养老!”
情况不对,赶紧撤退。“我没有说我要彩礼,我只是说我给你拿的这一万元奖励也是你从彩礼中拿出来的,没有给你增加额外的负担。以后我读研的钱我也可以给丈夫要点。”
“不要他家拿!我自己有本事生就有本事养有本事供!你读到好久我供到好久。我不想人家说你嫁过去读书都是他家供。”
告诉你,如果我再多嘴,母亲会在下班后抡一根棍子回来。我们要相信党相信政府更要相信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