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初恋的味道 十 伴“枫”而归(小说)
十
坐公共汽车到了车站,在售票口,小丽又犹豫了,想想回家以后会怎样,先是挨一顿责骂,然后在家人逼迫下出嫁。现在是十月十四,要不再等两天,等过了十六再回家。
正犹豫着,背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丽,终于找到你了!”小丽寻声望去,是枫,想想现在自己狼狈的样子,她便转身想跑,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她低着头看着衣服上皱巴巴的满是污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头发也好几天没洗了,枯黄蓬乱,像个小叫花子,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紧握她的双手,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而小丽此时只是一个小叫花子,真的很不般配。
小丽挣脱他的手向一边走去,他连忙跟了上来,“小丽,为什么你总是不理我,我要是做错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小丽回过身自嘲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你真的会喜欢我吗?追你的女孩子一群一群的,你去她们中间挑一个不行吗?”
枫听罢着急了:“你说的什么话,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我整天小心翼翼的跟在你身后,你一生气我就紧张害怕,你一流泪我便心慌意乱,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认真揣磨,我快要被你折磨疯了,究竟我要怎样做你才会懂?”
“委屈吗?那你为何还要缠着我?何苦呢?”
小丽冷冷的说:“你令我讨厌,我不想见到你,你滚!”说罢她又加快了脚步。
听到后面低低的哭泣声,她回头一看,他已经泪流满面。想起自己一次次的伤害他,一次次的让他难堪,小丽自责的要命,又想到这几天的遭遇,她控制不住火上爆发般的情感和委屈,泪水汪洋淌出。
小丽不顾一切扑到他怀里,痛快的哭着。他的泪水也像决了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二人紧紧拥抱痛哭一场,小丽无意间发现四周挤满了围观的人,不由尴尬至极,挣开了他。
到售票口买了票,和枫一起乘车回去。在车上小丽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说:“我往你家打电话,你家人说你离家出走了,你妈在电话里哭的伤心欲绝,我便答应她不管怎样都要找到你。”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问了车上的每一位售票员和司机,问有没有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纤瘦皮肤白皙的女孩,他们都说没有,问了好些天,正当我快要泄气时,一两外地的长途汽车经过这里,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司机,他居然说有印象,但不敢肯定。虽然如此,我还是上了车,来到这里,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来到这里找了好几天,问了好多人,但茫茫人海,找一个人真是大海捞针。我在大街小巷贴满了寻人启示,最后又来到车站,因为我知道,你在外面生活不下去,还会回到这里的。等着等着,你就出现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听着他的叙述,小丽再一次被他打动了,以前总以为他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现在她明白他的真情倾诉不是在演戏,都是发自肺腑的真情实感。小丽再一次将自己投入他的怀抱,感受着他火热的温度。
终于回来了,小丽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那种温馨和舒适让她难以忘怀。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感慨万千。
枫提出要送小丽回去,被她拒绝了。她怕家人说三道四会对他不利,两个人默默注视了好久,临别时她对他说:“如果我能闯过这道难关,能躲过后天的婚礼,我便和你结婚。”。
当出租车到了家门口,不等车停下来,小丽就急切地打开车门,飞一般向家门奔去。这是已经黄昏,父母应该已经下班了,他们见到自己一定会欣喜万分的。
可是真的到了家门口,小丽反而犹豫了,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家门。看到的是母亲脸色蜡黄、头发蓬乱的瘫卧在床上,父亲神色憔悴地坐在床边给妈妈端水送药。当他看到小丽突然出现在家门口,药碗“当”的一声摔到地上。
他欣喜的叫道:“妮儿,你回来了?”说完迅速站起来,快步迎上来,一把抓住小丽的手热泪纵横。
听到声响的母亲,睁开疲惫的双眼,“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让人肝肠寸断。
“妈妈!”小丽哭着喊了一声,扑倒在她的怀里。
待彼此情绪稳定下来,爸爸张罗了一桌丰富的晚饭。一家三口边吃边聊天,努力寻找往日的温馨……
夜深了, 小丽和妈妈睡在一起,因为母女重逢有很多话要说。小丽睡前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把头发吹干后,一身清爽的钻进妈妈的被窝里,很久没有嗅到妈妈的气息了,她顽皮的将头埋在妈妈胸口,甜蜜的享受妈妈的爱抚!窗外是漆黑的夜,凛冽的风,躺在妈妈的怀抱,不再有恐惧的感觉。
和妈妈说了半宿的话,最后还是提到“瘟神”身上,妈妈默不作声的抱住小丽,但她能听到她低低的哭泣。
“孩子,我知道你不愿意,但事情发展到这节骨眼上,你不跟他结婚,他会恨你,然后会散布谣言毁坏你的名誉。一个女孩家名誉高于一切。咱可不能得罪人呐,”妈妈无奈的说道。
“这次你的出走,他们那还不知道呢,他们要知道你一个女孩家到处乱跑也会议论你的,现在他们正大张旗鼓的张罗迎娶你呢。”
听罢这番话我惊呆了,难道这就是天意,是宿命安排?为了甩掉他小丽方法用尽,伤痕累累,结果还是这样,本来轻松的心态又沉到了谷底。她哭道:“妈妈,你真的不要女儿了吗?”
“怎么会?”妈妈看到我流泪,也心痛得流下泪来,“妈妈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他真的喜欢你,你若拒绝他,他会恨死你的!男人的心是最狠的,你没听说过许多男人为了报复女人,拦路抢劫,甚至要了人家性命,或者干脆烧了人家房子。当然白杨(瘟神)是个好孩子,但他真的生气了,万一他对你不利咋办?两家住的又不远。”
听着妈妈的分析,一股凉意油然升起,不禁打了个寒颤。她闭上眼仿佛看见自己独自走在无人的路上,瘟神突然恶狠狠的窜上来,怒冲冲的那一把匕首刺进她的胸口,然后倒在血泊里,他拿出准备好的麻袋把她塞进去,然后扔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一把火烧掉……
她可不想死得太惨,以前说的那些豪言壮语是她不经考虑的胡说,还有一点,就是不能让爸妈为自己担心、难过,于是她痛下抉择。
“妈妈,我嫁,我同意后天出嫁。”
妈妈再次欣喜的抱紧着小丽,短暂的沉默后,她悄声问妈妈:“结婚以后我和他是不是像咱们这样,一个被子里睡?”
“是啊,他很爱你,所以会很疼你的,到时候你会很快乐、很幸福的,两口子不就是图个幸福温馨吗?两个人相亲相爱、举案齐眉那才是世上最美好的感情。”
“可是我很害怕,我不敢和他在一起,”小丽胆怯的瞅着妈妈的脸。
“别怕,过了第一晚,就什么也不怕了。”妈妈劝道。
太晚了,看看表,两点多了,小丽让妈妈先睡,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老想起以前作过的梦,就是瘟神要抓住她,她拼命的跑着……
第二天,妈妈便和小丽到集市上买结婚用品,新衣服,新家具,原来结婚是这么麻烦的。马不停蹄的奔波了一天,才准备个差不多。看看屋里的、院里的一大堆嫁妆,她明白,自己真的要出嫁了,是那样的仓促,仓促的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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