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原创小说-优秀文学
当前位置:江山文学网首页 >> 回归线上 >> 短篇 >> 江山散文 >> 【回归】我的男孩,已悄悄长大(散文)

绝品 【回归】我的男孩,已悄悄长大(散文)


作者:一窗清寒 布衣,442.1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3331发表时间:2023-05-23 10:27:07

【回归】我的男孩,已悄悄长大(散文)
   在家,我称呼儿子为焃焃,这是昵称,有爱意。在这里,我称他为焃,显得庄重些。他出生时,我死去活来,无力为他择名,是家人随口取名为“焃”。孩子都是悄悄长大的,今天看来,应是天命昭昭。
   我的家乡地处中原,自古以来能近水楼台承蒙皇天后土的恩泽。按旧历说,儿子出生那年五行为土,太岁午马为火,火生土……焃,火红明亮的样子。
  
   一
   明天母亲节,焃说,他要送我一份特殊的礼物,会是什么呢?好想对着他猜一猜。焃一脸神秘:“老妈你就甭费心思了,到时自然会知道的。”说罢冲我得意一笑,迅即钻进书房独自学习去了。
   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他厚实的脊背上,也映亮了书页上的字迹,深浅密麻,像是麦田里丰收在即的穗粒,散发着盈盈喜气。焃用功的时候,眼角挂笑,嘴里哼着曲儿,一副沉浸般的陶醉。他能在高考前刷去焦躁,这般放松,我除了欣慰,还是欣慰。
   夜深了。窗外星光点点,清风阵阵,万物已渐进梦乡。隔壁房间,先生早已鼾声绕梁,墙上闹钟一改白日的羞涩,长扬缓骛,并翼连声,“嗒、嗒、嗒……”一声一声催我昏昏欲睡。焃不收工,我岂能提前上床,这已成习惯,无法改变。
   再端详一下我的男孩吧,高大英武,俊美清朗,正值青春飞扬的十七岁,长期的篮球运动,练就了一身健硕的肌肉,气韵如今非少年。备考近三月以来,他心无旁骛,争朝夕,抢分秒,惜时自勉,度夜如晨。三餐饭食片刻扫光,课罢净手小跑如风,睡眠滴漏三辰已足,篮球场也稀见他腾跃的身影……想到此,心微疼。
   沉吟中,焃突然跳起于座椅,闪身近前:“老妈,做好思想准备哈,告诉你一个不祥的消息。”我一怔,慌乱陡然上脸,他见我受惊,忙改口道,“也不算啥大事的,就是掏耳时,有个棉签头儿脱落到耳朵里了。”
   我拿来手电和夹子,对着他的耳朵,试几下,未敢轻举妄动。于是和他商量,明天可否耽误一个晨读,早起去看医生。看他表情不悦,我忙去摇晃梦中的先生,计划即刻带他去医院。焃见老爹睡得正香,急忙说道:“妈,不着急。我先继续写作业了,等我爸醒后你们商量好再来通知我。”
   我愕然,这种时候,他居然神色自若,心思还专注于复习备考。
   ……
   乘着夜风,一路向北去医院,这番折腾,不知又会缩减孩子几多睡眠时间。焃见我郁闷,打趣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有我弄出这麻烦事,咱们仨哪有机会一起看夜景?先生笑了,我眼角微微上扬,依然故我。
   漆黑的天幕上,星光闪闪,灿若美钻;目标的前方,街灯点点如河,五色跃跃斑斓,恰似火树银花;道路两旁的店铺子,笼罩在街灯斜长的光晕里,早已安歇……我第一次发现,这夜幕下的小城,还真是美呀。回想近半年来,我和先生为生活奔波着,焃为高考奋斗着,我们仨的生活状态呈现了高强度的快节奏,都无暇欣赏身边流动的景致。想不到,我的男孩,竟然在一场意外的麻烦中,犹如神约化解了我的烦闷,为全家人唤回了短歌有咏、长夜无荒的闲情。
   历经几番周折,焃耳朵里的异物终于被取出,但这一夜,我们追情忘眠,旁逸斜出。翌日黎明,他依然准点起床上学,临走,又冲我一个鬼脸:“老妈,不好意思啦,你的节日竟然没让你睡个安生觉,今晚放学,我会把送你的礼物带回来。”
  
   二
   午饭后,暖风隔窗吹来,我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阅那本文学期刊,一页又一页,似乎很难遇见走心的文字,索性放下,刚巧快递小哥,送来了包裹。撕开外套,但见一个精美的红色方盒,盒子正面是关着的两扇门,玄关处被带有流苏的金色丝带绕了几圈。我小心翼翼地抖开丝带,又将里里外外三层包装全部打开,看到了一只串有玉珠的手环。
   这就是儿子送我的母亲节礼物?
   他的这番心意,着实让我感动。然而内心还是隐隐犯点嘀咕,花里胡哨的玩意,戴出去多难为情啊。但不管如何,我不能扫了孩子的兴致,等他下自习,我必须告诉他,这礼物,我很喜欢。
   “咚咚咚……”焃这次回来的敲门声比平时大几个分贝,推门见是我,掩饰不住的兴奋劲儿喷涌而出:“亲爱的老妈,节日快乐,节日快乐,节日快乐,重要的话说三遍。”说罢,就从背包里摸索起来……
   “找什么呢?”
   “当然是给你的礼物啊!”
   “礼物?我中午就已经收到啦,不就这个玉珠手环吗……”
   我举着胳膊裸露出手腕让他看,不料,他竟然一脸嫌弃的样子。
   “啊呀呀,那是给阿爹挑选的生日礼物,他高调爱显摆,老妈是个有品位的人,这么流俗的东西,咋能配得上你呢……”
   哎呦,这番侃侃而谈,让我真有点得意忘形了。趁机把手环还给先生,让他使劲儿嘚瑟去。
   儿子会送我什么礼物呢?我知道,他每日分秒必争地刷题,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很有限,更是没有空闲逛商场买东西的,正疑惑着,听到他喊——
   “妈,这套仿真高考语文卷子,就是送你的节日礼物。”
   我再度一脸蒙圈:“你还嫌老妈每天做中考卷子不够多呀,我又不教高三语文,要这干嘛?”
   “不是让你做题的,看现代文阅读部分,快看,那篇文章,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是不是?”儿子煞有介事地问。
   我瞄了一眼,那是一篇回忆性散文《乡村冬夜》,年代感很强,文字也纯粹,通篇很自然地流露出作家的欢欣与疼痛,它有着乡土文学真正的深刻和独特的禀赋,尤其是诸多个句子给我一语道破的心动……
   嗯,这个机灵的家伙,总能出其不意来一招。
  
   三
   顷刻,感动扩散,情绪潮热……
   也许,最懂我的那个人,不是长相厮守的生活伴侣,不是无话不说的职场闺蜜,而是身边这个正悄悄长大的男孩。怀揣着这份始料不及的惊喜,我再次细数他的过往——
   想起了玩水枪、打弹弓、捅鸟窝、甩陀螺……他年幼时的童趣;想起了溜冰场滑翔、篮球场飞奔……他少年时的追风;也想起了他拿腔捏调叽里呱啦地取笑我,“老妈,又整那平平仄仄平啦,有本事怼本‘清寒集’,超过唐诗宋词算你牛……”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已然悄然退掉了稚嫩,心智变得成熟、胸怀开始敞亮、性情如此坚韧。我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他学会留意我的情绪,关注我的冷暖,知晓我的喜好。我不想他这么快就长大,不想看他日复一日像负重强渡的勇士备战高考,但我明白,社会这所大学一直在暗中指导孩子,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催促着他成长的步伐。
   唉,我的男孩,他是不舍昼夜地向前走啊……那个调皮顽劣的小鬼,再也回不来了。也许,在他的梦中也和白天一样,把希望和理想一点点融进自己的血液,化作火红的明亮。
   ……
   此时的先生,呆呆地盯着手腕上的链子,两眼放光,我由衷地感慨,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归属我的乐趣,唯有这个悄悄长大的男孩,是我俩共同的欢喜。
   夜,又安静了。
   我再度捧起儿子送的礼物,沉潜到“乡村冬夜”里,一字一句,一品一味,情韵悠长。那美妙纯粹的文字组合,字里行间漫射出的缘深情长,恍惚间让我坠入悠远的回忆、回到了清明纯净的精神原乡……一点点,一点点,粲然心动。
   我知道,岁月不待人,盛年不重来。在生我养我的这块土地上,伏牛山依依向晚,小洪河涟涟映霞,正是“焃”火红明亮的样子。回神转望,橘黄色的灯火下,我的男孩,还在奋笔疾驰,几度想催他睡觉,几度又迟疑了。推窗远眺,外面灯光点点,天上星子闪烁,那份迷离的光耀,不知照向谁家?也许,还有更多的莘莘学子正与“焃”同样挑灯夜读,他们,正信心十足地开拓自我价值的新蓝海,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好吧,等他放下笔头的那一刻,我再把今晚的阅读心得告诉他,让他明白,这个母亲节的礼物,很别致,很珍贵。我也明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与他共情同盟,永远稀罕着这个火红明亮的“焃”。
   (原创首发)

共 3088 字 1 页 首页1
转到
【编者按】文章以母亲节前后的家庭生活为素材,组织安排几则生活片段,从这些寻常琐碎的事件中,清寒发现了儿子的勤奋上进、乐观幽默、善解人意、聪慧机敏,明理孝顺……由此感慨自己的男孩,已悄悄长大。我知道,清寒素来心思敏锐灵气暴涨,很擅长从平凡生活中捕捉细微感动,正如这篇——那些母子共处的日常,都浸润着情感的汁液、贮满了一种温厚朴实自然的真情之美。再加诸多精致传神的细节刻画,让人读来情意绵绵、动人心弦。形式上,两条线索贯穿始末,事件发展的明线与情感波动的暗战相互交织,体现了作者随意铺陈、胸有成竹、任心闲话的开合自如,以及布局讲究又不露痕迹的组字成篇。细读起来,韵致节奏处处诗兴可感,又不失严谨浑然的理性使然,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儿子悄然长大的欣喜和自豪,表达了对儿子美好未来的希望与祝福。也许,每一个优秀的孩子身边,都有一对优秀的父母,他们用自己良好的行为,高尚的品德,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儿女。很赞赏清寒,以自身的人格力量,培养出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可喜可赞。未来岁月长长,孩子将要启程远航,愿清寒在与“焃”共情同盟的日子里收获更多的幸福与感动,复制更多难以隐藏的光采。佳作,力荐同赏。【编辑:策马南山】【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305230002】【江山编辑部•绝品推荐20230605第0026号】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密码:  
1 楼        文友:策马南山        2023-05-23 10:36:42
  我想说,清寒一出手,就知全都有。这篇文章让我又想起了许多,但我就是不说,此时此刻,我只继续说,问好朋友了!
人生如梦
回复1 楼        文友:一窗清寒        2023-05-24 13:09:09
  与老师文字往来的剪剪清风,装点了我劳碌又乏味的人生路。文字是光,感谢有您,与光同行,明亮了一路幽寂,温暖了一程山水,谢谢我的老师,走过疫情那场寒,您,还是那个光芒四射的您!
2 楼        文友:岚亮        2023-05-23 23:45:49
  写得如此温馨、动情、诗意,实在令人感动。原来一窗清寒老师的孩子今年要高考了,这是一件大事,看来令郎的状态、节奏、情绪都调整得很好。十几天后,考场的铃声就要响起了,祝蟾宫折挂!
回复2 楼        文友:一窗清寒        2023-05-24 13:11:21
  岚亮老师真诚留评,让我很惊喜很感动,将您的美好祝愿收走啦,用以激励孩子最后的冲刺。上午读了您的两篇新作,欣赏佩服得很,愿老师笔耕快活,佳作多多!
3 楼        文友:心路        2023-05-24 13:28:53
  优秀的孩子都是培养出来的!一个母亲最大的成功就是培养教育出优秀的孩子。清寒,棒棒哒!???????? 祝福清寒,祝福孩子!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回复3 楼        文友:一窗清寒        2023-05-24 17:42:04
  心路,好久不见,特别想念,再度重复,更加珍视。融情一杯酒,尽在不言中。你的真诚祝福,给我感动,让我心怡,谢谢亲爱的,愿你生活愉快,写作愉快!
4 楼        文友:新芳        2023-05-24 16:25:22
  亲爱的清寒:
   好羡慕你有一个爱你、懂你的好儿子!母亲节的特别礼物让人感动、迎战高考放松心态争分夺秒,这样的孩子必是大器之才。高考倒计时还有十几天,祝愿孩子考场上精神抖擞,凭自己的真才实学面对答卷挥笔有神,考出最理想成绩,实现鸿鹄之志!
回复4 楼        文友:一窗清寒        2023-05-24 17:47:01
  与新芳再度重复,想起了许多惺惺相惜的好时光,亲爱的,一路有你不离不弃,平凡的日子总能找到诗意,你的盛情祝愿,很美也很珍贵,果断收藏起,替孩子谢谢他亲姨!
5 楼        文友:江上渔夫        2023-05-24 16:54:46
  有这样懂你爱你的儿子,是一大福分。儿子勤奋学习,品质优秀,兴趣广泛,将来必成大器之才。祝清寒老师儿子金榜题名,前途无量。
回复5 楼        文友:一窗清寒        2023-05-24 17:52:30
  渔夫老师的造访,让这里蓬荜生辉了。您的心意很真、祝福很美,清寒非常感动。其实之前读过您一些作品,知道老师学养深厚,多产好产。愿生活快活,写作快活。
6 楼        文友:春里醉客        2023-05-25 09:02:21
  十年苦煎熬
   一朝冲天去
   焃者,光亮也。
   滋滋不尽抚养意
   绵绵不绝舔犊情
   人生,有情足矣
   祝爱子金榜题名,大展宏图。祝清寒文佳心顺,幸福快乐。
一个平淡的人,在心灵的旅行中,寻找快乐的风景。
回复6 楼        文友:一窗清寒        2023-05-25 10:38:09
  当初与唐哥同台写字的时候,焃焃还是顽皮捣蛋的小鬼,日子水一样流淌,转眼他已长大,我们在也一天天变老,往事如酒,一斟一味,且饮且醉,感谢唐哥过去的指导、现在的支持,不说感谢的话了,总之你很好!我们的友谊就跟你的作品一样,经得起时光的淬炼!
7 楼        文友:春里醉客        2023-05-25 11:01:24
  日子真是不禁混,一转眼,清寒的儿子都成大小伙子了。
   当年历历在目,虽远去,犹在回忆中。
   一起疯,一起玩,一起写文何其快哉?可惜,时光不能停留。不过,因为曾经拥有过那样的快意,也是人生之幸。
   现在的我一个字,忙,不知道为何而忙。乱,不知道何时能乱到头。连静下心写字的时间都少,真的盼着早一天退休,好重新找回那个自由的自己。
   看到了你最近的高产,也为你欣慰。坚持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能坚持,而且以一种别于他人的方式在坚持,这就是自带的光芒。别放下,继续坚持下去,你会走到你优秀的位置。
   很幸运能相识,也很开心能在一起享受文字的快乐。
一个平淡的人,在心灵的旅行中,寻找快乐的风景。
回复7 楼        文友:一窗清寒        2023-05-25 15:51:35
  与唐哥文字共享的那两年,是我进步最快好时光。后来,你中断发稿,我曾在文区感言——冬天了,你的句子也凝成冰花,呵呵!往事浮光,剪影粲粲。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骄傲地说,曾被你指点过、受你影响过、因你成长了,这是人生路上最值得的遇见。我知道,唐哥底蕴深厚,一旦扎进去,必能写出让人震撼的东西,现在,虽然我不再像从前一样,一天天地追赶着问你,写好了没?写好了没?但,期望与等待始终没有变!我等唐哥赶紧走出忙与乱,舞文弄墨带给我们精湛无限。
8 楼        文友:美蓉        2023-05-27 11:31:11
  读完全文为老师的文字运用能力激动,深厚的文言功底也让人陶醉,是一篇精美厚重的散文大餐。我为母子深情交融而感叹,你把叛逆期的儿子教育的如此可爱成功,让人羡慕不已。对比自己的孩子,我深深地把他培育成了应试教育下的奴隶,貌似没有思想,没有独立情感的我的附庸。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你的知己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这又是人生多么幸运之至的美事?您的儿子这样健康幸福,这样心智成熟,这真是做父母的骄傲!文章在唯美的文字中,在精巧的架构下,在娓娓道来的深情表述中,输出了一篇成功的育子经验,也是一道愉悦的心路历程,是心灵亮点,闪耀着活力和温暖。感谢老师美文分享,让我有了育子的借鉴范例。祝老师快乐,生活幸福!
笔名:陌上蓝铃。读书是精神的飞翔,是心灵的寄托。整日在书海中徜徉,见明道如坐春风,悠悠然寝馈其间。
回复8 楼        文友:一窗清寒        2023-05-27 14:24:29
  周末,与美蓉老师再度相遇,心情大美。读过你的留言,感动得很,如此用情用心,让我欣喜亦有不安。老师以后不许再谦虚,咱们能相互学习相互支持,一起在文字的田园快乐耕耘、幸福守望,多么好啊!亲爱的来吧,牵手而奔,迎接咱们的清凉一夏!
9 楼        文友:美蓉        2023-05-27 17:33:57
  好的,清寒老师,我们携手共进!
笔名:陌上蓝铃。读书是精神的飞翔,是心灵的寄托。整日在书海中徜徉,见明道如坐春风,悠悠然寝馈其间。
回复9 楼        文友:一窗清寒        2023-06-06 15:44:56
  美蓉老师,只要与你同路,无论牵手而奔,还是挽臂而行,都好,都好!
10 楼        文友:春里醉客        2023-06-06 08:34:05
  祝贺美文晋绝。
   沉香无需埋藏久
   花开有时正当然
一个平淡的人,在心灵的旅行中,寻找快乐的风景。
回复10 楼        文友:一窗清寒        2023-06-06 15:47:57
  唐哥,你了解我的,那是“小荷难露尖尖角,得来全是笨功夫”,但你还是真诚鼓励了我,谢谢哥!
共 17 条 2 页 首页12
转到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