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璞】追寻(外四首)
1.追寻
我骑自行车很快,风
总是追不上我
它们在我耳边呼呼喘气
在我肩头一再碰撞
但总是追不上我,尽管它们
能吹的动青藏高原上的云
我骑自行车很慢,风
总在使出吃奶的劲儿阻拦
它们在我耳边得意
在我腿上一再添加石头
但总是拦不住我,尽管它们
能吹的动青藏高原上的云
有些快,是没有办法的
有些慢,是没有办法的
风可以超过我,但它没有
风可以撕碎我,但它没有
风只是考验我,搀扶我
风,只是云朵上蔚蓝的回声
2.消失的一亩泉
你什么时候悲伤的没有了眼泪?
你什么时候开始一味任由自己死去?
“自从那座山劈开了寒冷
自从那个男人不在安睡”,可是
子民们呢?庄稼们呢?
“他(它)们早该孤独,它(他)们早已荒谬”
当年打扰那个男人的口号
是人定胜天,可人啊
总是缺少辽阔的思索,以僭越视为勇敢
受施者妄自以为是施予者的天
一而再,再而三,一朝朝一代代
结果你去了,结果你吐出云朵和深渊
结果你留下的明疾和暗疾
都是那么深,那么疼
(河北保定,公元1968年工兵破山,尘封两千年满城汉墓现世。传汉墓重见天日之时,流两千年一亩泉干涸)
3.心的时间
那时候,天如果阴着
我们用眼睫毛一扫,天就开了
那时候上帝不会偏袒
那时候的孙悟空总是在打美女
那时候天一黑,嘴巴
就无法控制想象
现在天阴了,是老天爷装傻
现在看一朵花,觉得
它应该在田野里被人遗忘
现在我用写诗作为幌子
想法子,让早已去了来世的童年
回到我身边
4.道可道,道无法道
适合穿过山中
适合站立在小溪
适合从静谧中遇见久违
适合落日,适合花海
适合随时光开悟
讨厌说话,拒绝放弃
从大而深的道里,托起
花的开合,叶的依偎
那么多看不够,说不明
从此不敢非礼,只知万物博大
一切道可道,一切道无法道
5.梦是水做的
一部分追索月亮
化为雪,去了高山
一部分追着太阳
成了干净的白
一部分依偎古旧的大地
用三点水的词,交换名字
哪里是水的舞台?
听说大脑里有八成水份
所以,我们可以有任何幻想
只要抛给海洋
一个铿锵有力的回声
哪里都是水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