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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家园】房客,真心希望你们过得好(散文)


作者:君子成人美 布衣,154.4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47发表时间:2023-05-28 13:58:04

黎大中和于晓平搬走了,我感觉些许的轻松,也有着一些忧心。
   他们刚来时,时不时要求增添些什么,譬如说门帘、屏风之类,可是没几天就弃之不要了,可没让我少烦心。
   厕所旁的楼道里,经常充斥着浓浓的尿臊味。于晓平总说别人在使用厕所,唠叨个没完。然而事实上就是她老公造成的。厨房角落里总有五花八门的垃圾,诸如蛋壳饭菜类,所以室内总有一股腐臭霉变味,成就了老鼠蚊蝇天堂和乐土!从而老是抱怨不已。
   邻居们先后进来“参观”一睹“风采”过后,纷纷摇头不已,都说两个人三天是清理不完的。
   他们是本地人,就住在2公里外的大学旁,原也靠收取房租度日的。因为受去年长沙4.29塌楼事件的影响,自己房子被统一推倒重建,不得已出来租房居住。
   经熟人辗转介绍,先后看过好几家房子,总不满意,仿佛他们就是房市的救世主,少了他们不行一般。然而人们并不太欢迎他们。因为四年前(那时节他们的房子还没有建好),他们在我们小区租住过三四年的,邋遢肮脏是享有“盛名”的。其次中风的黎大中非常孱弱,而且正值新冠的高光时刻,人们便不免疑心他会不会就此寿终正寝的。平心而论,愿意接纳他们,是必须要有足够仁心的。
   平日里,于晓平总拿儿子黎平说事。人前人后老“我崽,我崽”地叫着,仿佛在宣示儿子的存在,给人以肉麻的感觉。据她自己所言,儿子很孝顺,是搞工程的,当过兵,做过警察,离过两次婚,又结过三回婚,养了三个儿子,小汽车都换过几台,牛皮哄哄的。黎平极少来看父母,可能太忙吧。我仅仅见过他二回,看起来有些斯文。
   我极少在楼下停留走动,只见过他们的大孙子一回,听说18岁正念高中,模样还可以,对他俩也还比较亲热和依恋。
   我曾经“不幸”耳闻目睹过一些不够和谐的场景。有一会,便适逢其会,黎大中拿着手机在大声训斥儿子:“你小时候,我怎么待你的,你就一定得怎么待他!﹍﹍”原来黎大中在责备儿子对于大孙子的不很尽心。
   还有一回,好像黎大中感冒了,恰逢黎平来探望。她对着于晓平,冷冷地道:“你的事情就是把他照顾好,要不然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的!”我听着颇有些纳闷,何以全不似平常所说的融洽与孝顺呢?其实于晓平对于黎大中还算是尽心的,至少看起来还是挺用心的!而黎大中却总呼来喝去的,十足的封建家长作风。于晓平当然免不了背后嘀咕:“为什么不早点死,好让我出青天!”这当然是气话,当不得真的。理智告诉了她,其后半生没有选择的。
   有些熟悉他们的人们告诉我,于晓平是黎大中的二婚,没有生育。前妻是一位会计师,不知怎么就吞下安眠药死了,留下一双幼小的儿女,其时儿子黎平不到三岁,妹妹还在襁褓之中。兴许因为夫妇都脾性粗犷,或者出于生计的忙碌,对待孩子们也就少了一点点温情。远嫁的女儿至今还在与父母和哥哥打官司,她要求获得一半房产的所有权。据说这一年里,女儿就从没有来探望过父母。
   他们本来还打算住些时日,也不定长久住下去,因为他们自家房子给整体出租了。十天前,妻送他们水电费数据了。过了几天,于晓平上得楼来,急切地说:“老板娘,老板娘,水电费太多了吧?七百多块钱一个月,我老头子有数的。”
   其实他们很费电的,稍冷或者稍热就不怎么停过空调,还时不时电风扇或电烤炉的。用起电来挺率性洒脱的,收起费来才蓦然惊醒——原来这竟然是要钱的!
   妻说:“没有了。你想想,七百多块钱一个月,那不要四千多块吧?一年来这才第二次收水电费呢!”
   她迟疑了片刻,恍然道:“是的呢,这真的是第二回收费呢,又是半年了。我下去看看。”
   几天后上来交钱,又少付了60多块尾款,如同第一次少给50多块一样。这小数目,我们自然也不便提起。接着又住了两天就突然告诉我们明日一早就得搬家了,搬到一个干女儿家的电梯房,租金2000元一个月(我们家4000元一季度)。于是这两天的水电费就更无从谈起了。
   “你们两口子人真的好,以后嫁女呀什么的千万给个信。过两天我还来看你们。”临走时她丢下场面话,“我的租期还有十天时间呢!”
   “我们有钱用的,每月有些老年钱,也还有些积蓄,还有一缝12万一年的房租。”这话,说得酸溜溜的!
   那天上午,于晓平上来叫我帮忙抬冰箱、空调和洗衣机出去,她已经将一些物件分别送人了。当时我没在家里。妻因为肩周炎也搭不上手,真不知是怎么给弄走的。他们当初带来了一些家什,说好以后留给我们,其实都是超龄的老古董了,如同他们一般老态龙钟,垂垂老矣。
   其实他们私心里是作为和我们讨价还价的筹码。可在我而言,单纯以他们动止艰难为念,一点也没有介怀自然无可无不可的,所以对东西分送他人压根就没置一词。 其实他们只是存心胡乱送给我左近的几户人家,表达的是对于我们无声的羞辱与抗议。搬家那天,十多位邻居就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热闹。很健谈的向嗲想和我谈些什么,我实在无意于这无聊话题,只是说了句:“我不想说什么,中国人有斗米恩担米仇的传统!”
   “那也确实,没有感恩的心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向嗲说。
   那天,搬家公司来,我们在三楼,自然知晓,等得他们走后才下楼看看。室内还有一个他们带来的席梦思床和一张书桌,另外便是遍地狼藉!原本洁白如新光可鉴人的白地板上,满满的是灰蒙蒙的油尘混合物,人在上面行走,抬起脚步鞋底便会拉起缕缕丝线,嘶嘶地响。桌面上台面上几乎无不如此。
   妻锁了门上楼去喝口水,再去看时,发现楼下亮着灯,一大包卫生卷纸不见了。一会儿后,妻接到于晓平的短消息“老板娘,钥匙放床上了。”
   两天后,邻居章姐对妻说:“那天你锁门上楼不到几分钟,就来了一辆搬家的车,找不准具体哪一户吧,绕了一圈就走了。接着一辆黑色小汽车停在前面,下来一个男子,试图开前面的锁,打不开。又转到后面去了,我跟到后面,不到几分钟他提了一大蓬卷纸走了。你知道吗?”
   妻断定一定是黎平来过了。我推测他看到里面的卫生状况便决定不要剩余的东西了。他毕竟见过些世面,况且反正是用来胡乱送人的,怎么着都无所谓的。
   他们各自都有同学、朋友、亲戚住在我们附近。开始来串门的还挺多,包括邻居,后来就“门前冷落鞍马稀”了。我一直不明所以,后来从人们的议论中知晓了大致情形。冬天里,黎大中鼻涕特多,总随手一抹,就近揩在桌椅脚上了。浓痰也特多,用卫生纸裹了顺手一递,于晓平接过去往墙角里一扔,不到一定数量是不会清理的,众人看在眼里,实在恶心得很。
   一年以来,黎大中的状态明显好多了,勉勉强强可以蹒跚着来回走动几十米了,如果假以时日丢开拐杖应该不成问题的。邻居陈大姐早几年中风,她不甘心,咬牙坚持着扶着椅子一点点地移动,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
   刚来时,黎大中几乎下不了轮椅,全靠推着走,其实年纪也并不大,67岁罢了。于晓平呢,也才58岁而已,牛高马大的,这样的容颜倘若在四十年前是绝不显老的。现在他们搬走了,以他们的邋遢和惰性,不出半年,干女儿铁定会嫌厌他们的。虽然住的是电梯房,哪得一楼近地那么方便呢!况且黎大中时不时得上厕所,就更加为难了。除长此以往疏于锻炼,还有多少时日就真的不好说了。其后于晓平晚景凄凉应该是大概率的事了。这些还真的不是我刻意编排诅咒他们,大伙儿都这么推测想象呢。
   相逢是缘。两位曾经的房客,我是真心地忧心你们,并且也真诚地祝愿你们过得好。
  
   2023年5月28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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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散文,平实的文笔,真情的诉说,叙述曾经的两个房客,他们是一对老伴,老头的身体状况和生活习性很差,他们的邋遢和惰性让作者和邻居们都很反感,但是作者还是担忧他们,真心祝福他们。文章真实地反映了现实生活,人性的善恶引人深思,文字的两个房客老人值得同情,房主“我”也很有善心。感谢发文分享,推荐阅读共赏!【编辑:秋觅】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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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秋觅        2023-05-28 13:59:43
  叙述曾经的两个房客,他们是一对老伴,老头的身体状况和生活习性很差,他们的邋遢和惰性让作者和邻居们都很反感,但是作者还是担忧他们,真心祝福他们。感谢赐稿,期待更多精彩!
秋觅
2 楼        文友:君子成人美        2023-05-28 14:06:50
  感谢老师的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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