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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文璞】孝敬(随笔)


作者:雪之华 布衣,448.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246发表时间:2023-05-28 21:04:03
摘要:嘴里的硬气,是为了你及时回头。心里的软是对你的依依不舍。

当别人一说你的孩子有错误,你就和别人一起,把你的孩子彻底推上刑场,把他彻底抛扔去。这样的父母,他连禽兽都不如。
   在外界喧嚣之声如云,在你孩子最危急的关头,你一定要在你孩子身上,尽量寻找出闪光的地方,引之为资本,使你的证据确凿,以保全他,护佑他。再把他从刑场上带回家来,与你同吃同住,然后,他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要放纵,不要敷衍,要把他的那些错误彻底铲除掉,并一一纠正过来,则家家有优良子,人人都有贤善子。
   反过来,儿女对父母也如是,第一要充分认定父母的正确与非正确性。如果绝对正确,一定要想方设法对他以成全,这只算你做人存于世的英明。第二,即便父母所坚持要做的那些事,虽于己全无大益,但却于别人也毫无损害,只要父母所在的位置,还算中庸,你也要想方设法去成全他,这才算你做人子女的贤心,孝性。
   全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遇到你的孩子犯了错,你才要努力地去与命运抗争?当然不是为了精气神的传承,就算别人家的孩子,也与你三观相合,道义相同,他们的好,也只是你眼里的,人存于世间的另一种优良,而惟有你的孩子,他才一直是你的内心深处,引以为然的小小确幸。
   至于作为父母,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的观点,附加与子女身上呢?为什么总是希望自己孩子所走的道路,也正是自己所指引出的方向呢?你知道自己所种的谷物,有权利先充自己的饥饿,自己喂大的小狗,应该为自己先摇尾巴,这是从骨头血脉,以及从前付出的艰辛劳苦,所决定了的,莫说是你,是他,就算换成了任何人也是一样。都会首先去弥补自己的坑,满足自家的需要,然后才会献给朋友,或者再推荐给别人。
   至于某个家庭里,家里既有一个男孩,做了基石,而父母却不让男孩的姐姐远嫁,想要用她招赘,和弟弟同一留在父母的膝下,必是有闭口不言的创伤,与不可承受的沉重。原本来有一千斤的重担,若让一个人挑起,就会把这一个人压扁,若用两个人来挑,就变得都不艰巨,共得安康,同样轻松。试问,哪一个姓氏毫没罪过,却遭受过灭族的灾难?谁的家园是浴火重生?谁的家门口终日面对着一壁绝命崖?谁家的断崖上,有三株雷击电烧后,一边滴着泪血,一边顽强生存的屹然古松?世人所有的繁茂苍翠,它们该不该有?世人所有的灿烂光明,它们该不该与之同等?
   因为这种种原因,妈妈总是会在自己心里,对她的长女默语:“你当时还那么小,当然没有记性,你怎会知道你的爷爷和外公,这一路走来,他们到底承受了多少风雨?这一路走来,从过去到现在,历经了多少苦难,才有缘与我们能相守,能相聚!这一点,谁又能清晰地,感同身受地去懂得?而我已不想,为了仔细地告诉你,而反复地去赘述,我所能做到的,就是对往事概不生咎,概不回忆,只想对他们尽以最大能力的守护与爱护。”她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女儿极小,做为女儿之母的她,就像一个天平,她若要多给父母一点,便得少给女儿一点,所以那时的她,不能够多给父母。如今父母老了,做为母之女儿的她,也如一杆秤,她若多给女儿一点,便得把给父母的减去一点,所以她也不能多给女儿。那时她没有多给父母,只因为父母亲正在壮年,如今的她也同样不能多给女儿,因为女儿如今已经长大了,而自己的父母,如今却已经垂老了。她不能偏了心眼,也只有不偏心眼,让家中的每一个人都平等,她的儿女和她的父母之间,她才能把这寻求幸福的人们,都在追求的共存,共荣,共乐,都一一给了他们,给了自己的家人。是的,只因为她是长女,所以,她要求女儿将来,不是出嫁,而是要招赘回自己的家。如果是次女的话,老人们已经老了,小人还没有长大,这中间有些青黄不接,太迟暮的得到,想要献给老人的幸福,也会减分,原本来俩个女儿是一模一样的,这就是选长不选幼的道理。
   而男孩的姐姐,那个女孩说:“我不招赘,因为很不容易招赘回来。”她母亲说:“你可以寻找,有两个男孩的家庭,他们家如若是独生子,他一来了我们家,他的父母就膝下无依,成了空巢,我也舍不得。有两个男孩的话,一个娶进家,守着父母。另一个招赘进我们家,一边依旧为他的父母尽赡养义务,一边陪伴孝顺在我们家老人的身边,抽时间再经常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就可使两边都幸福,都同样不减快乐。”
   女孩说:“就算家里有两个男孩的,人家也不愿意招赘。”母亲说:“招赘对他们又合适又有益,他们也不愿意招,是因为觉得招赘低等吗?他们如果嫌弃你,觉得你低人一等,你就能出嫁,也不要嫁给他,以制裁他们那颗非平常心,不妥贴心。”
   女孩说:“如果人家不是两个男孩,而是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呢?”母亲说:“那就看他了,因为你有你的弟弟,他有他的姐姐,你们的条件是完全平等的。如果他愿意招赘过来,他也是能够招赘过来的,你就答应了他,与他约订百年之好,如果他坚决要娶你,你就放弃他,互不阻挠,各自再去寻找更合适的。但请你记住,如若只是际遇的不恰当,而不是人的人品出了问题,你一定不要伤害他,要好好地分手。”
   女孩极不赞同,生气得放大了嗓门,叫嚷着说:“不容易。关键是你就有儿子,我就有弟弟。”母亲说:“你是有弟弟,可他也有姐姐,你不要口口声声说弟弟,你既然这么记挂于他,对于他的前途和未来,你为他积攒下了多少实力,多少顺利?你对他的口口声声的提起,就为了把你感到吃苦卖力的事,都推搡给他吗?如果你身为长姐,比他的条件优良优越得多,都嫌艰难,千方百计去逃避,那坎坷等终于落到了他的手里,就能立刻间化为平易吗?你现在说你不招回来,你断定弟弟会比你今日顺遂?他将来就不会遇见一个必招回去的吗?你既做不了你份内该做的事,你敢断定,家赋予了他什么,他就一定能够完成?我只主张,无论荣辱艰危,各践各的命,还各做各位份以内的事。”
   母亲也悲愤到了极点。女孩低声而强硬地说:“反正我不招。是女孩就得嫁出去,只有男孩才能娶回来。”母亲说:“那都是旧社会的封建陋习了。现在社会提倡生男生女都一样。招赘来和出嫁去,也各按各家各人命运的需要。如果是女孩就必须嫁出去,只能去弥补别人家的需要,却弥补不了自己家的残缺,谁还要生了女孩也不慌不忙,继续好好地供书,继续拼尽全力地喂养?”母亲从眼角不断地滴下细碎的泪珠。她说:“如若你从哪里面,寻找到这一条不公平的宽法明文,那么无论我对与不对,以国大于家的名义,你正不正确我就都答应了你,依从了你。如果国家名文里没有,只是你在这一条上,还辗转不过来,循序着旧社会的陋习,那么旧社会时兴女子无才,我们家那时贫穷潦倒,你为什么哭着求着,非要让我供你上学?而且念了那么多的书?尽管你以为你念的书,比不上你仰面看见的那些人,你可知道有些人在有些家里,念再高贵的学校,也许是毫不费力,而我们为了你竟是拼尽全力,连身体性命的安危一事,都排在了后面,无暇先去顾及。假如你当初能少读一些书,至如今你一样能够长大成人,一样能在时光里生存下来,只是比现在少了一点优秀而已。而我现在要你招赘,也不过是让我们家的老人,生活得更多一点幸福罢了。这就如同,我们那时如若能少为你出一些学杂费,就也能少受一些辛苦。”
   后来,女孩拿起包,愤愤然地摔门而去。临走时她说:“过星期过节假日,人家都是盼着回家,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不愿回家吗?因为我根本就是害怕回家,不想回家。我知道让我招赘这件事,根本就是你出的坏主意,也不是什么,我姥姥在第一次与我爸爸相见时,我爸爸早答应了要把第一个出生的孩子,留在家里来主持自己的家局的。”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出的坏主意,难道我没有这个资格吗?如果这个主意不是我出的,难道我们家的孩子,她不应该主动地先来顾及我们自己的需要,然后再去为了别吗?”
   “如果我说的句句是谎言,你姥姥虽然过世了,你爷爷和外公尚健在,而且还有你的爸爸,你都一个一个,亲向他们问起过吗?如果是你已经长大了,正好要谈婚论嫁,为了让你崎岖多点我才突发的感想,那么你可记得,从自你牙牙学语,我就常常把你与招赘这两个字,一齐向你屡次提及吗?”
   “难道招赘,不和出嫁一样,也是组成婚姻家庭里两种最正确最正常的方式里的一种吗?他们的定夺只不过是根据各自的命运,各家的需要而形成罢了。”
   “其实我所要求的招赘,就连旧义的‘招赘’都不是,过去时的招赘是要夫随妻姓,而我把这些迂腐的不必要的,都连着修改过来了,我要的,不过是你与你的爷爷,与我们家里的老人,长一点相守,多一点在一起,近一点距离,使他们一抬头就能看见你,一侧耳就能听见你,一伸手就能抚摸到你。使他们的生活能参与进你的生活之中,使你的快乐,能参与进他们的快乐之里,使你们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如果只有我和你爸爸的话,我们绝对养活不了你们这么多,更不会把你们养得这么好,把你托得这么高,所以,你如果要对不起我,没有什么,如果要对不起家,家里的老人们也能答应了,而我,我是断不会答应的。”
   母亲一连泣啼了好几个晚上。最后她想对女儿亲口说,但女儿总是不接她的电话。她以为,至少女儿总是小女儿,母亲总是老母亲,她只得给女儿发短信说:“我觉得不合适结婚姻的,做朋友也可以。因为彼此都有原生家庭,都是从家那里过度到如今的。家既不可变,而婚姻一事是后来的事,也就是谁合适算谁,不可勉强,这样对两个家庭,对两边父母都好。”
   “如果你还是感到艰难,我还可以再退一步,以减轻你的压力,成全你——我最爱的女儿。孝之一字不是有两份组成吗,一份是朝暮陪伴,一份是落叶归根。如果你非要出嫁给有姐姐的那个弟弟,你把这两份,给我那一份也行,另一份献给你的公婆。这样在招赘与出嫁中间,又算架起了一座友好桥梁,修筑了一道畅通无阻的便利道路吧?朝暮陪伴它能暖了人生前的幸福,落叶归根它又能暖了人死后的魂灵。”这些书信,也是她对女儿的一份宽容,因为作为母亲,她不可以与女儿一起斗脾气,更不可与女儿的宽容度相等,做为母亲的人,她必须要比女儿更博大一点。
   如果说人一死去了,要那落叶归根不是太过空洞吗?其实,望梅止渴,也不是真正地吃到了梅子,世间有许多的事就是只要给一点希望,就能心遂意满,含笑长眠。而那想要诱导出这种结果来的梅子呢?虽然吃不着,却必须真的存在,才能收获到这种神奇的效果,若不真的存在,又怎能让人日日天天都看得见?若非是日日天天都能看见,就也滋长不出美好的力量和希望来。
   母亲心想,你爷爷和外公那时不仅养育了我,而且他们还和我一起,滋养了你,把你养大。就算没有了我,单说你一个人,你对他们也应该尽赡养与陪伴的义务,对吗?不过就算你日日天天,对他们陪伴不起,只把落叶归根给了他们,我就宁愿,只利用这一点光明,去把他们共同照亮,而那份对他们日日天天的至关重要的陪伴与赡养呢?让我既为了我也代替了你,在他们面前,日日天天把孝道来竭尽,我不会害怕沉重,我也不会多喊劳累,因为我的心意顺愿。哪怕我为此,割舍了我应拥有的一切,割舍了鲤鱼之年深日久了,也必然能化成龙以后的金鳞。
   如果你的女儿连这一点点,都做不到呢?母亲心想,想到这儿,她流下了大颗的眼泪。假如是这样,那不是明摆着你是在嫌弃我们吗?如果我们不卑微,你还会嘴巴里,说着出嫁和招赘意义一样,但却只选择出嫁,而不选择招赘吗?是的,你是期许着,你出嫁了之后却也甘愿出钱出力,常回家看看,但我已经不再需要了。因为我们宁愿自己贫穷,宁愿自己耗力,心儿里也只想要你近近地厮守在我们身边,如果你做不到,那怕就是你的影子来摇晃着我们都行,这就是我对你说的,所谓的落叶归根。你可知道,我们一直都把你当男孩来养的吗?你可知道我对你的爱,有多么深厚,有多么沉重吗?为了你后顾无忧,好好地工作与生存,纵是我们能都舍了,也舍了活着时,与你不能近在咫尺的轻易相见,只求将来我们死了之后,让你的墓碑,能守着我们的墓碑,那也是我们一生中,乃至万古中,最巨大的快乐啊。
   你以为我只是在要求你毫无体统,毫无止尽地来孝顺我们家里的老人吗?错!他们所能给予你的,我敢担保,绝胜过你的公婆,你的爱人。他们所能给予你的,也永远是他们最好,最温暖甜蜜的东西。这正是我反复企图,想勉强也要去勉强你的地方。因为就算计利害也是你既能有益于他们,他们也能有益于你,而不是只你对他们有益。
   不要埋怨我苦苦地挽留你,挽留得你厌倦了,还是在挽留你,那也是我对你的最疼与最爱。若不是这样,我平生虽历经磨难,却从未低头,未曾去恳求过那些蔑视于我,讨厌于我的人。
   毕竟有人类以来,就封建了那么久,只因为直至今日,至现在社会,有些人的观念还是有点不正,封建余根尚未除尽,招赘确实是难了一点,但你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家,你曾试着去做过吗?那怕你为了我们,只是尝试着去做过呢!你口口声声说你就不想招,你何以如此绝情?
   其实我最想得到的是在我们的生前,你对我们朝暮不离地陪伴,我们大家能团团圆圆地在一起。如果连这都得不到,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能选长相守以外的落叶归根,这看起来是守着,实则是空洞的东西。这样做不因为什么,只因为我还有你的弟弟,所以我对你才,能成全尽量去成全,对你以外的别人,能退一步,就尽量去退出一步。我把长相守给了他们,是因为觉得他们家比我们家更需要,我把空洞的落叶归根留给自家,是因为我把在你身上需要勉强才能得到的,我就转过身来,又把希望寄于了你的弟弟。倘若除了你之外,没有你弟弟的话,我当然是,任怎么都不会这样做决定的,不会这样轻易地许诺于别人,因为我也自私,我非圣人,我只知道为我自己的家与家人。
   如果我得不到你的暮朝陪伴,也得不到你的落叶归根。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你不再为我的女,我不再为你的母。你如我心上的一根藤。如果我铲断它,我就少一份牵挂,少受这一份劳累。我并不后悔我当初生了你,养了你,如果二十四年前,我身上长出来了一块疾病,我不也照样得负荷着它,滋养着它吗?而你虽是我的女儿,为什么却把我看得,如别人完全没有分别?不与我一气?不长着与我是母与女,母女相爱相痛的魂灵呢?至于你,你已经长大了,非三五岁可比,三五岁那时的你如若没了我,你会一任风冻雨淋,如今的你倘若没了我,你不是依然会活得好好的吗?那么我就不必再去操碎心了。我的离开,也不再会损害了你的什么了。
   至于这件事,你已经长大了,你是你自己的,你应该由了你,我不便干涉。而我也是我自己的,我也是自由的,我不想接受的,你也勿需强加。
   不过这些话,这些心思,她并没有言讲出来,也没舍得先说给她的女儿听,她想要慢慢地去等待。等待女儿给她什么,她就后续上什么答案,左边如果不是三加二,而是三加六,那么它右边的答案,就自然而然是不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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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耐人寻味的随笔作品。作品围绕孝的话题,展开讨论,其主要特点是,不是单纯地地讲述道理,侧重议论,而是在其中讲述一个关于入赘的故事,而故事情节又是通过母亲与女儿的对话展开的,给人一种别开生面的阅读感受。感谢作者赐稿文璞,推荐阅读。【文璞社团编辑:沙漠孤月清】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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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别似幽居人        2023-05-29 22:14:24
  一篇有时代背景和地域特色的文章,很有现实意义。希望父母不要干涉儿女的婚姻,更不要道德绑架。这是文明进步的要求,也是人性的基本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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