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小说]口碑 ——小小说
饭桌上堂弟一反常态的一席话,让我十分惊讶。他说:“刘书记了不起啊!调离路桥街道办事处快三年了,还有人把他的丰功伟绩挂在嘴边念念不忘。”
这番话,倘若出自旁人之口,或许我会不以为然。可偏偏是堂弟,一个对官场中人向来嗤之以鼻的人。
记者的直觉在潜意识中告诉我,刘书记这个人物不同凡响!
接下来的日子,我焦头烂额地投入到了搜集刘书记“口碑”的采访当中。我的这次采访,得到了路桥街道办事处党政办副主任老潘的热心相助。他煞费苦心搞来的那份现已报废的特困人员的名册,让我在采访中派上了用场。听潘主任讲,名单前的红钩钩是他有心帮我钩上的。打了红钩钩的人,当年都得到过原党工委书记刘玉林雪中送炭的帮助,他们中的不少人目前已经脱贫。
按照名册上提供的地址与名单,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对号入座地找到了他们。
我走访的第一位帮扶对象是马大姐。为了采访她,我费尽了口舌。
据她说,在我之前,她已经接受过两位记者的采访了,而且大名还登上了区报和市报。只是见报后,接踵而来的是左邻右舍的非议与异样的目光。那目光宛若锋利的刀子,让她与家人都抬不起头来。
为了打消她心存的顾虑,我拿人格向她做了担保:“在省报上绝不披露她的真实姓名与家庭住址。”
面对我诚恳的态度,她终于答应接受我的采访。
当我问起她家的生活现状及她所从事的工作时,她笑吟吟地对我说:“眼下我从事的是看管地下自行车库的工作。这份工作,是刘书记帮忙解决的。虽说月薪只有七百元,而且需要我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坚守在岗位上,但我干得还是欢天喜地。因为这份工作得来太不易了。三年前,若不是刘书记‘特事特办’的关照,我与无业的丈夫可能现在还在家中坐吃山空,成天为工作无着落的事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那你丈夫,现在找到工作了吗?”我关切地询问。
“谢谢您!他两年前就找到了,在一家酒店做保安。这份工作,也是刘书记托人帮忙找到的。”她喜不自禁地答道。
“看来你们的小日子过得蛮滋润的!”
“是的!所以我们全家人特别感恩非亲非故的刘书记!”她发自肺腑地脱口说道。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冲着她嘿嘿地笑道。
走访过了马大姐,接着我又去采访了盲人小徐、癌症康复病人小王等几位帮扶对象。从他们嘴里我又采集到了关于刘书记廉政勤政、执政为民、帮扶弱势的第一手资料。
与帮扶对象逐个面叙后,我的采访任务也宣告结束。为了当面言谢潘主任,我又一次去了他的办公室。在那里我意外地结交上了街道办事处的沈司机。
攀谈中,沈司机给我讲述了一个他亲眼目睹的动听的故事。
在讲述这个故事时,我发现他的情绪一直处在亢奋之中。而我也一直在屏息静听他的叙述。他说:“2000年夏季的一天,我和刘书记在下班途中,路遇到一个贫困潦倒的小伙子昏睡在路边。刘书记见状,忙弯腰去搀扶。
费解的是,小伙子并不领情,他强硬地推开了刘书记的手。不客气地说:‘别碰我!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同情,你们这里没有好人。’
‘你怎么这样说话,太不懂礼貌了。’我冲着小伙子没好气地嚷嚷。
‘老沈,别生气了!他心中一定有莫大的委屈,只是我们不知道其中的隐情。不然,我相信他不会用这种不友善的语气对我说话。’刘书记善解人意地说道。目光中充满了慈爱。
见他没有反应,刘书记又和蔼地说:‘你若是信任我,就请把你的遭遇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听着刘书记暖心暖肺的话,小伙子的眼眶湿润了。他哽咽着对刘书记说:‘谢谢您!您是我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见到的唯一的一个好人!现在我就把我的情况告诉您!我是江西人,本来是想到这座城市谋个差事做做的,因为学历低,求职的人又多,所以几天下来,也没有找到糊口的地方。更糟糕的是,我带来的盘缠两天前已花光,至今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是个地道的盲流。’
话语间,他还告诉刘书记,他有两天颗粒未进了,因为饥饿的原因,他才会晕倒在马路边。听着小伙子的辛酸遭遇,刘书记心痛不已。忙叮嘱老沈照看好小伙子,自己转身健步如飞地朝着快餐店方向走去。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小伙子便吃了喷香的快餐。而此时的刘书记,已经是满头大汗。
看着小伙子狼吞虎咽地把饭吃完,刘书记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饭毕,刘书记还为小伙子找了住宿的旅馆,并给了他一些零化钱,还打长话,帮他联系到了远在外省的家人。
几天后,当他的家人赶到省城,准备领他回去时,刘书记还为他和他的家人买了返程的车票,临行……”沈司机的话音未落,潘主任便插嘴打断了他:“刘书记任职这些年来,光爱心款就已经捐助几万元了!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家的生活困境——爱人几年前得了肠癌,至今还病退在家。女儿在北京某大学读书,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
刘书记帮扶弱势的系列故事,听得我泪眼婆娑。见报后,社会反响会如何目前不得而知。
2008年4月18日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