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香·芒种】老友记(散文)
和娟子相识至今,算来足足有二十二年了。
2000年上高中,我们一个班,我和她又头对头一个宿舍睡过,经常一起吃饭,一起背书,一起谈天说地。娟子爸爸是小学老师,妈妈在家务农,在那个家家都不是很宽裕的年代,她勤奋、上进,又知道体谅父母的不易,是个好娃娃。
近两年我们没见面,距离上一次睡一个炕头说悄悄话也有七个年头了。今年疫情放开,娟子回娘家。初五娟子一个视频,我看到在老家的她还有视频里的阿姨。“庆儿哎,下来浪”,我的王家姨娘的一声喊,让我心潮涌动。很多年没去她们家,该去看看了。
去隆堡村的道路宽敞,交通便利,开车沿G566道路一直往东边将台兴隆方向行驶大约二十公里,看到硝河乡新城的地标后驱车向道路右下方行驶,经长约100米的下坡路段并入大路,行驶50米后左转,继续经过三家人的庄院,便是他们家。
印象中的娟子家。进大门的左手边有一眼机井,需要水时王叔当时都是用水泵抽水,电闸打下时,能抽上一桶桶清亮亮的地下水。夏天的傍晚,王叔将之前抽的晾好的满满一缸水一马勺一马勺的舀起,浇到西面靠邻居家葱葱郁郁的菜园里,不大菜园种着各类瓜果蔬菜,满满一个夏天菜品都就有得供应了。要知道我们西面的人都是靠天吃水,下挖一口地窖,口小肚大,底下用红砖水泥再箍一遍。老天有雨我们就有水吃,老天不落雨,我们吃水就成问题。所以于当时的我,这是一眼神奇的水井。
大门正对的是上房,左边与上房相并的是一间独立边房。东面是厨房,西面则有一堵院墙与领居家隔开。院墙很高,下面空地开辟出一方小菜园。整个院子水泥打过,干净敞亮。
上房与厨房的间隙后数十米远的黄土堡墙上结结实实一字排开着三个窑洞。这黄土高原上特有的窑洞,人能在里面生活,也能用于饲养家畜,储存粮食。要是放到很多年前,有这么一面大堡墙,能挖上这样的几孔窑,是多么富足的存在呀!这些窑洞如今的价值在于冬天里面放洋芋南瓜萝卜不会冻坏,夏天里放馍馍水果各类菜品不会很快发馊;与我很小时候看到很多人家箍的窑洞不同,得天独厚的堡墙优势让这些窑洞格外安稳地存在着,只要这块土地上黄土性质未变,只要没有发生沧海桑田的巨变或是现代化工程施工的破坏,它就一直都在,而存在于我儿时记忆里的那些人工箍起来的黄土窑,很早以前就从我的记忆里抹去了。
娟子的妈妈于我是姨娘一样的存在。她勤俭持家,热情和善,尤其是能做一手好吃喝,待我和她的女儿们一般。2008年6月,因西安叔父家有大事发生,故除去姨娘外,王叔还有娟子他们连夜赶去了西安。娟子邀请我去她们家陪陪姨娘,陪着姨娘他们度过了一段让他们备受煎熬的痛苦时日,我们娘俩之间情谊也因此更为厚重。
2009年立春不久,冰雪融化殆尽,但低洼地带依旧有小冰块存在。我和娟子,姨娘一起去隆堡湾河沟里拾地软。因为快来例假了,那几天我的身体格外地虚弱,在我踩上一小块冰一下子摔倒在地时,右手手腕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陷入眩晕状态。娟子和我的王家姨娘吓坏了,不停地叫我拉我让我清醒让我站起来,之后的半小时我在半昏迷中要求我姨娘放下我,给她说我想睡觉,让我睡,你们都回去,姨娘死活不肯放下我,她大声喊我的小名,像我妈妈一样。她从兜里掏出麻子豌豆丢出去还大口地吐唾沫,大声咒骂“脏东西快走开,远离我的娃”,让娟子也使上全部的力气拉我起来,拉我上山,绝不能让我在那河沟沟睡着。一个多小时,我不知她俩连拉带拽是如何将我拉上山坡的,只知道后来在山上微风吹过时,我慢慢醒了,不再想睡,也不再胡言乱语,也能感觉到手腕那里剧烈的疼痛了。回去后,姨娘告诉我们那个河湾沟里曾有一辆铲车连同司机滥在里面没有出来,我头一次意识到世界上真的有某种神秘力量的存在,身体虚弱的人要避开阴暗地带,走在阳光里好一些。当时要是没有姨娘在,我的魂就丢在那个河沟里了。后来,我的手腕肿得馒头一般,当天晚上便回县城去医院拍了片子,右手腕骨折,哥一个月八百元的工资拿了三百给我手腕处打了石膏……
豆儿一声"妈妈",拉回了沉浸在往事里的我。我急忙忙地收拾了吃喝,吃过中饭,下午两点半的样子,带着豆儿,苗儿出门了。一路向东,目的地硝河隆堡村。才是正月初五,娟子一家,妹妹婷儿还有两个娃,还有他的弟弟一家三口,加上姨娘,王叔,一大家子人呢,不管了,下去转一圈再说。二十多分钟车程,很快我们便到了。
给我的王家姨娘一个大大的拥抱,给孩子们互给了压岁钱,然后坐定。家里所有的陈设还是原来的样子,孩子们自然地熟络,豆儿和娟子家的珠丫头手拉手去里屋拼拼图,苗儿和婷婷家的悦丫头院子里手拉手跑过来跑过去。王叔还和以前一样,看水缸没水自觉去提水往里添,碳桶也空了等着他呢。我和姨娘,娟子还有婷婷,关于工作,家庭,孩子,婚姻……没完没了地说笑。
晚饭是饺子。姨娘拌的饺子馅,婷婷压面皮,我们一起包。吃饭的场面总是最为热闹宏大,孩子们争着抢着生怕自己的少了一口,肚子得以安顿才消停了也纷纷散去,大人们才聚一起吃了起来。几小时很快就过去,我们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天却已经黑了。我给朱先生说了我们晚上会回去,也答应了豆儿晚上去永清湖浪,于是告别姨娘连夜回县城了。这一趟回家,匆匆忙忙,人多,加之要照顾娃娃,和娟子都没好好说说话,我们约好一有时间再碰头。
几天后,我们又一次聚在一起。照例是嘻嘻哈哈谈天说地,大有倒尽很多年未曾好好说过的话的架势。晚上六点,一起出去吃了娟子念念已久的麻辣烫。那一碗西吉特色麻酱汁子,里面有花生碎芝麻粒香菜大葱小碎叶,放了香油辣椒油蒜沫,都不知道是多少回乡孩子们的第一顿要享用的家乡美食呢。可想而知,我们一起吃了多少。饱餐之后的消食环节自然也安排上了。
和娟子带着四个孩儿,“压”马路,拍照,孩子们嘻笑打闹异常兴奋,过了永清湖之后继续沿着政府街走走看看。随后右转至一小北校台阶处,中间“西部福地·吉祥如意”八个大字一字排开,跃然于金色灯饰装扮中,精致的大字四角上是匠人们精工雕饰出来各式传统绘画图案,蜿蜒伸展,圆转委婉。左右两边为台阶,人们拾级而上到达最顶端的亭子,自上而下俯瞰这条北起西吉县文艺之家,向南经西吉文化馆,图书馆,直至滨河公园南山脚下的名为西吉县文化长廊的街道,它正在逐步完善中,有待更多的地方文化特色元素注入其中,让文化长廊的美誉真正名副其实起来。大台阶两边的修旧如旧的古风建筑,变成了各民间社团文学艺术爱好者的基地,大红灯笼高高挂,看着格外地摇曳多姿。台阶再往两边,原有的水泥坡路继续保留。如此,去西吉文艺之家有台阶走,有坡爬,你怎么走都可以。孩子们兴奋地一溜烟爬到台阶终端,又从顶端坡路小步半跑而下,苗儿小,穿得又厚,让跟在她小小身子后的我好是顾虑,要是滑倒滚了,我估计也就跟着滚下去了。下了台阶回转向下,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没风的夜晚如此地清冷娴静,远处时不时有人在放烟花,我们摘下口罩自由呼吸夜的气息,空气冷冷的,两个母亲两对孩儿,漫步在灯光璀璨的街道上,行人不多,很多的商铺早已关门,难得的静谧又美好时光,我们一起享受其中。
晚九点,送娟子和孩子们去了婷儿家,回来后看朱先生和孩子们已上床。自己简单收拾了阳台,坐在沙发上思绪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了。攒了几年的话,在难得的遇见里齐齐地涌出嘴巴分享给彼此。
我的娟子,她是多么美好的人儿,她总是耐心倾听我满是负能量的倾诉,然后又总是巧妙地“注入”我更多的积极能量。我们拉手,我们畅谈,我们开怀大笑,我们互相鼓励打气,我们祝福彼此。岁月匆匆,转眼都是要奔四的人了,惟愿亲爱的她安静,美好,从容地走过每一天!祝福!
有朋友相伴,当为人生幸事,能成为一生的朋友,更是难能可贵珍。
珍重朋友情,当为我们一生值得去为之的事业。哈哈哈
有朋友相伴,当为人生幸事,能成为一生的朋友,更是难能可贵珍。
珍重朋友情,当为我们一生值得去为之的事业。哈哈哈
真的,有朋友如此,且不止一个,是何等的幸运呢啊,唯有珍惜再珍惜啦!
你遇到的诡异事件,其实是存在的,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敬畏天地神鬼,他们也会保护我们。终究是邪不压正。友如此情,值得纪念。好文。
真的,友情比不得亲情与爱情,拥有一二便是难得,拥有三五友人,人生幸事了便是。
曾经真切遇到的事情,教会了我要对天地万物心存敬畏,万不可自以为是。
是鼓励、也是鞭挞,感谢!
沉淀自己,尝试去写其他风格题材的文章,再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