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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合欢花风波(小说)


作者:峨嵋岭 童生,794.16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194发表时间:2023-08-21 15:56:11


   李老汉是个好老汉,可好老汉也有好老汉的不好处。老汉这一辈不图别的,用他的话说,人在临了的时候,能落个好名份就行了,可临了了,临了了,不料却干了一件了不得的风流事,那风流事就随风流传,刮北风的时候往南边传,刮南风的时候往北边传,传过来传过去,比流行歌曲还好听,峨嵋岭上都知道。李老汉后悔死了,说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给莉莉那几朵甚屁“合欢花”。
  
   莉莉闭着眼就醉醉地在老汉怀里闻起
   来,这一节却让“十八村保长”
   从门缝里头看见啦!
  
   李老汉在运城盐池当了一辈晒盐工,晒了几十年盐,脸都晒黑了。在盐池里老汉就落了个好名份,他头上虽没有这个“长”那个“长”的衔衔,但绰号倒是有两个:老黄牛、老黄忠。在盐池里人们不叫他名号,只叫他绰号,老汉都答应。按说早该退休了,领导上不让他回来,让老汉又看了几年大门,年事高了,去年才办了那些手续,他扛着那张黑脸回来了。
   老汉一辈为人和善,但却娶了个厉害老婆,几十年里,男人不在家,那老婆拖儿带女硬是顶住了她李家的门势,令旁人不敢斜眼看。有一回,农业社里分粮食,队长给别人抚秤时秤尾高高翘,给她抚秤时秤尾却低低吊,这一翘一吊不把要命的个把斤“晋杂五号”高粱颗儿给差进去了?那老婆立刻变了脸,那脸变得像石头,一蹦三尺拍沟打胯,差一点把队长骂憨了,从此人们都唤她“石头脸”。石头脸不光嘴厉害,手也能干,前几年,她以天才地预见出五百块钱承包了那不成样的雁儿沟,在沟里搞甚“果林铺底、刺槐缠腰、杨柳圈顶”,还一套一套的,硬是把那荒沟给套绿了,那绿荫里还能隐隐看见雪白的鸡群和羊群,光景眼见地好过了,可那老婆穷惯了,一时也富贵不起来,生活仍极俭朴。农业社时,一年只分几两油,她做饭时将湿漉漉的筷子往油瓶里一蘸就算添上油了,因此硬是将一斤油吃成了一斤半;一件衣服补了又缝,缝了又补,补的认不出底色了还要拆洗了做棉袄的里子;一双鞋子钉了掌子补帮子,实在挂不住脚了,还要翻过来做个蹬锨的垫儿,儿女们在门前一站,总不能让人说她李家的孩子不胜人。这些年,她就是这样拿筷子当大梁,硬是勒紧裤带,排除万难,把她李家的门势顶得结结实实的。
   近几年,李家窑洞顶的高堰上扬眉吐气地插了一根高耸入云的电视天线杆,窑洞里像拴牛一样拴了一个十八寸的大彩电,那大彩电就是比隔壁二姨的小十四黑白强多了。她那电视杆好像傲视着人们,于是有人就难受,于是有人就心烂,心烂得最受不了的是十八村保长。那保长对天线杆的高度问题发了一些议论,那议论钻进这老婆的耳朵窟窿里,石头脸就开了一次家庭会议,会议的基本精神是“好好干,过几年让她的肺也烂了。”那老婆啥都比人强,在家里指挥一切,调动一切,像穆桂英一样能压住阵,两个儿媳妇表面也恭着哩。
   晋南土话,把大媳妇叫“大货”,二媳妇叫“二货”;大儿子叫“大鬼”,二儿子叫“二鬼”,大货随大鬼进城挣钱去了,不说了,就说这二货。石头脸属于旧中国妇女模式,勤劳节俭是她们做人的本份,她看不惯二货抛米洒面,看不惯二货做饭时一下就往锅里撩半油勺油,看不惯二货那衣服鞋子还能穿哩就不穿了,更看不惯二货与二鬼日升三杆了还钻在被窝里头不出来。时间长了,言来语去,这婆媳关系也就不咋样了,谁也没法评个对对错错。二货爱养花草,有一回掏三块钱买了一盆月月菊,石头脸心想,庄稼人弄那干啥?沾花惹草,招蜂引蝶,时间长了,门风就不正了,好像二货行为不轨,硬是逼着二货把花退了。二货心里恨恨地骂了几句:石头脸!石头脸!
   二货最爱见隔壁二姨的外甥女莉莉小姐,那莉莉生于西安,长于兰州,后随父母的军籍调动落户闻喜,与二货在闻喜中学同过三年学,毕业后在城里与几个哥儿们、姐儿们开了个牡丹舞厅,那莉莉名气也不小,被城里人誉为“舞皇后”。二姨年轻守寡,只有儿子没有女儿,没什么就欠什么,所以最疼这个心肝莉莉。有一天,二姨身体不适,二货就自做主张托人给城里的莉莉捎了个口信,莉莉生平与二姨最亲,得信后驾起“野狼100”就卷土而来,一身改革开放的光辉形象。二货劝她这回多住几天,说城里闷热,农村土墙土院土窑洞,冬暖夏凉,天然空调,极宜避暑。莉莉听罢,将中指和拇指使劲一拧,“啪”地打了一个脆亮的指响儿,嘴里说:OK!
   李老汉遵照老婆的指示,说是雨季到了,应将沟里的各条地埂巡视一下,以免水土流失。李老汉扛起铁锨,来到沟边,他俯视着老婆的这条大沟。
   那沟里种什么就长什么,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籽开什么花,那些随沟势弯曲的条条地埂,使他想起八路军打仗时的条条战壕,八路军打仗时他抬过担架,曾在战壕里避过日本人的炸弹,所以对这战壕就特别地亲。
   他坐在老婆的沟楞上,想轻轻松松地吸根烟。近几年,老婆也生了怜心了,允许他抽纸烟了,这比以前抽的棉花叶强多了,但只准抽“顺风”,“顺风”便宜。李老汉就一边抽“顺风”,一边看那看也看不完的条条战壕,却无意中发现那半沟里一丛酸枣丛中好像开着几朵甚花,但看不甚清楚,他将“烟把”一扔,忽发奇想,下到半沟,颤颤攀去,临近一看,啊!白嫩白嫩的,叶儿翠绿翠绿的,一堆儿好几朵哩,惹人疼爱。老汉童心忽发,就用锨剜出那花并最大限度地带些母土,再颤颤地退回,复又坐在老婆那沟楞上,将那丛花放在身旁,抽上一根“顺风”,在细细地看哩。看着看着,他想起了一堆往事——
   大概是六九年后半年吧,从京师里贬下一群人,说是在盐池劳动改造哩,其中有几个女学生,分在二工段,段长让“老黄牛”带着这几个女学生到一个名叫白水滩的地方扎营。冬天里,白水滩的风刮得呜呜响,京师里的女娃们怎能受得这号罪,老汉就心疼她们,心想,这群女娃的爹娘们还不知道怎样地揪心肝拽肠子哩,他就向段长要砖,说是把工棚的那些窟窿给堵一下,要不那群女娃就要给活活的冻死啦。段长不给砖,老汉就偷砖,偷来的砖将那些窟窿堵完了还有余头,老汉就盘了个炉。老汉向段长要炭,段长不给炭,老汉就偷炭。炭,偷来了;火,生着了。天黑了,老汉要回段里去,但女娃们却说她们怕。老汉想,真的,要是夜里来了狼,不怕?
   这个工棚原被一道石膏模型垒起来的墙分为里外两间,老汉就披了那件被盐气渍成铁甲般的老棉袄蹲在了外间里,显得好恓惶。老汉活了几十年,从没干过偷人(东西)的事,但那一年他却一连偷了两回人,老汉觉得这不能算是好名份。段长也是个老盐工,他并不是心眼坏,不给砖,不给炭,主要是胆小,怕犯路线错误。段长出于对老汉前途的考虑,给他提了一些暗示,老汉却说,我还有甚前途不前途,犯错误咋?不犯错误咋?难道说我以后还会有甚变势?要变也只能是虼蟆变鳖哩,越变越圆了。老汉心里很不平,想,我看这群女娃都是一些好娃,咋就是坏分子呢?
   这里地处中条山脚下,一天夜里,狼真的来了,女娃们看见那幽蓝色的眼光就吓酥了,老汉手捏铁锨,身披铁甲,像泥塑的门神一样与狼对峙着,直到天快亮,那狼才呜呜咽咽地走了。老汉想,照这下去不是法。他向山民借了支土枪,但老汉天生不会玩那玩艺儿。有一回,他对着狼哆哆嗦嗦地扣动板机,“嗵哧”一声响,枪却脱了手,掉到半丈开外的硝堆上去了,老汉急忙扑过去去抢他那枪,狼没见过这号打法,不知道这老猎人在玩甚高级手段,呜哇就跑。女娃们去扶老汉,老汉抖抖地站不起来,嘴里说:“别怕,怕啥?咱不怕它,它就怕咱啦!”
   后来上面下了一个令,把这群女娃们调出了这个大盐滩,分手的时候,这群女娃们就跪在老汉的膝前哇哇地哭哩,老汉拉这一个劝那一个,越拉越劝这群女娃们反越觉得冤枉了,越冤枉就越哭得厉害了,越厉害越要劝,越劝越厉害,老汉觉得越弄越没法弄了。其中有一个长辫辫姑娘,那几个都管她叫姐姐,老汉就劝姐姐,费了好大劲气,姐姐总算是劝住了,老汉心想这就好弄了,就去弄第二个。这第二个不光哭哩,还连哭带说哩,说她爹被人整死了,妈被人整死了,都死了,死完了,死的好惨,死的好冤枉,她无依无靠了,活在世上干什么,不如也死了——刚劝住的那姐姐紧绷着的嘴儿憋不住了,“噗哧”一下又开始了,老汉也就“嘿哧嘿哧”地加入了她们的这场“大合哭”,老胡生夹着小旦声——就在那茫茫的大盐滩里,和着那呜呜的西北风,好热闹的一台戏。临分手的时候,那姐姐就将自己洗脸用的白毛巾给了老汉,说是留个纪念;那个“连哭带说的”是个剪发头,给了老汉一个“红军不怕远征难”的军用挎包。就这样,老汉将这群女娃连赶带撵地撵走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群女娃们消失在了雪白雪白的大盐滩里了。女娃们走了,他就有了一种失落感,后来就用那毛巾洗脸,那毛巾好白,好柔软,里面还夹着香皂的香味。几十年里,老汉那张黑脸上从没用过甚肥皂、香皂的,他洗了一回脸,洗的满脸是香,后来就舍不得洗了,方方正正的叠好,装在说是“红军啥都不怕”的那个包里,过一段时间就拿出来看看,心对口,口对心的念道一番:这是娃们一点心,要好好的攒着。老汉一辈辈了,没人给他送过礼,送了这一回礼,他就觉得很金贵。
   女娃们走后,他的看管任务也就完成了,他被调回段里,仍像以前一样,日出而干活,日落而睡觉,平平常常。他干一月就能挣他三十四块三毛钱,将三十块钱兑回去,留下四块三毛慢慢受用。峨嵋岭离盐池九十多里地,一趟车票两毛七,一来回就五毛多哩,老汉舍不得花钱,所以就极少回家。自从用那白毛巾洗了一回脸,那香味就缠在老汉脸上总不散,从七十年代初一下缠到八十年代末了,那香味还在哩,这样一想,鼻子下的那香味就越浓了。他闭着眼使劲地闻一闻,是香,是香,一缕一缕的,他睁开眼,噢,原来是那花在放香气哩。怪不得城里人爱养花,原来花这东西有这用场,老汉就闻白毛巾,香皂香,女娃们,唉——,我这是咋了,多年以前的事了,还想人家干啥,他赶紧掐断他的思想。
   想,对,受这几十年罪了,也该舒舒坦坦地活他几年,也该像城里人一样养些花,报纸上说这叫“精神文明”哩。老汉将花放到阴凉处,就按照老婆的吩咐搞巡逻。那地埂是老婆亲自带领二鬼二货打的,二货哪里敢溜滑,心想,结实着哩。天擦黑时,老汉一步步捱上沟来,来到花前,心肝似的抱起来,往回走去,走得很精神。想,咱把这花裁在院里,睁眼就能看见,城里人管这叫“赏”哩,据说这“赏”里头也是一套一套的,像老婆那沟。他舒舒坦坦地长叹一口气,两个女儿都给我生了外孙、外孙女了,两个“货”也都娶进了我李家的大门,大货二货都争气,一进李家门,就麻袋倒西瓜,要不是计划生育与人作对,我那大货二货这两条麻袋,你看能倒他多少,不管咋说吧,老汉心里高兴哩。他走着走着,脚步却放慢了,慢慢地就不走了,好像有啥心事了,低了头,站住了。
   唉,我那石头脸懂得“赏”?她知道啥叫“精神文明”?二货的花都被她逼退了,我这,这,他觉得不对劲了。我那老婆反对养花,说家里养花不生男娃,大货二货生了男娃,就是因为没有养花。我那石头脸刚进李家门时一连生了两个女娃,为此就大怪她娘家妈,说她妈就不该在李家院里种那丛花,后来她把那花连根带叶拔了,撕了,扔到沟里去了,她那麻袋里紧接着就倒出了大鬼和二鬼。不过又想,两个孙孙都已经倒出来了,还怕啥,但长远一点想,就不对劲了,要是把这花弄回去,将来孙媳妇进门了,尽倒些女娃咋办?唉,要是把这几朵娇嫩的花弄进门,非被我那石头脸连根带叶撕了不行,他忽然心疼起来,心疼得就像多年前心疼那群女娃。
   唉,他坐下来,点上一支“顺风”,深深地吸上一口,将烟慢慢呵出去,却被晚风顶回来,熏得双眼睁不开。
   扔了?心疼,硬挺着拿回去?明摆着不行。他看看花,花看看他,又想起了多年前那泪眼汪汪的一别,一别了,可就再也看不到了。要不藏起来?但藏在哪里?家里么?肯定不行,沟里么?不一定就行,这,这,他觉得这丛花好可怜,像是在他膝前跪下了,就像多年前跪在他面前的那群女娃,噢,对,他双眼一亮,送给隔壁他二姨,二姨天生地干净利落,她那家里也清静,准能侍弄好。他很激动,这丛花好像被调出了冬天的大盐滩,有了生路了。但去二姨家路过自家门,多亏天黑了,不会被看见的。老汉将花藏在襟下怀里,偷偷向二姨家走去。推开门,不料院里却站着莉莉,披头散发的,像个“刘海仙”,莉莉看见花大喜,连喊带叫地跑过来:“叔,你从哪弄来这么好的一丛花?”
   老汉说:“是从沟里的那半堰上挖来的。”
   莉莉就躬下腰,背着手,闭着眼,醉醉地在老汉怀里闻起来,说:“叔,你知道这叫什么花吗?”
   她突然伸出一个细长的弯弯后跷的嫩葱一般的俏指头,说一个字就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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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人也有时候啊,假话说三遍遍,就成了真话。因为一盆合欢花,李老汉硬是被十八村保长无中生有地给冤枉了,说老汉为老不尊,与二姨不清不白,与二姨女儿莉莉也不清不白,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冤枉死李老汉了。冤枉李老汉不说,还让老汉的儿女们抬不起头,无法做人。李老汉气得奄奄一息,儿女们赶紧送到医院急救,恰好遇见了刘主任,才真相大白,才为李老汉清洗了不白之冤,保住了老汉的性命。小说构思巧妙,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一波三折,人物形象饱满,语句贴近生活,结尾为李老汉洗去冤屈,皆大欢喜。也让人们也看清了十八村保长的真面目。佳作,编者推荐阅读!【编辑:五十玫瑰】【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202308240010】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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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巧眉        2023-08-21 18:00:50
  好文值得品读。
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2 楼        文友:五十玫瑰        2023-08-21 18:18:07
  十八村保长作为一个基层领导,无中生有地去污蔑别人,这种行为是极不负责任的。她凭空想象,捏造了李老汉的为老不尊,晚节不保,差一点害死了老汉。小说让人沉思,具有教育意义。感谢作者的分享,感谢将美文安放流年,问好,祝福秋安!
五十玫瑰
3 楼        文友:峨嵋岭        2023-08-21 18:30:55
  合欢花风波,读过了,好作品。
4 楼        文友:驴鸣        2023-08-21 20:09:37
  小说太有味了!构思精巧,情节委婉曲折,人物形象塑造极为鲜明生动!另外小说还有着浓郁的地方风俗色彩,读完还有无穷余韵。为峨嵋岭点赞!
5 楼        文友:岩刀        2023-08-21 22:00:02
  再次学习任育才老师作品,又有新的感受。祝老师如意!
6 楼        文友:素心若雪        2023-08-23 17:40:24
  这种无事生非,捕风捉影的思想,真是让人难以接受。一个优文化基层领导却是这般得性真是不应该。小说构思新颖,情节安排巧妙,语言质朴无华,篇幅短小精悍,也是这篇小说的艺术特色。
视与荷般静,原同梅样清。
7 楼        文友:素心若雪        2023-08-23 17:41:26
  这种无事生非,捕风捉影的思想,真是让人难以接受。一个优文化基层领导却是这般得性真是不应该。小说构思新颖,情节安排巧妙,语言质朴无华,篇幅短小精悍,也是这篇小说的艺术特色。
视与荷般静,原同梅样清。
8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23-08-25 15:42:30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9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3-08-26 14:29:09
  小说语言生动,富有特色,对人物的塑造也很到位,“保长”这个人呼之欲出,令人生厌。老实善良又木讷的李老汉被保长的“无中生有”、一派胡言气到生病住院,保长仍无半丝悔改之意,可恨可气!不由想起“人言可畏”四字,真的是谣言能杀人呀。好在最后峰回路转,洗清了李老汉的冤屈。
闲云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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