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惹祸了……”男人打的电话。
　　 “和你说多少次了，你偏不听，这下撞枪口上了吧，反正办个证也花不了多少钱，你这是自找苦吃。”女人回答。男人一时沉默不语。
　　 男人开两轮摩托车有几年了，一直没有办驾驶证，还从来没被交警查到过。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再狡猾的狐狸逃不过猎人的枪。
　　 男人趁五一放假出来旅游，顺着沿山公路一路飙飞，一高兴忘乎所以，在小口子检查站的一个拐弯处，被交警横空拦下。做笔录，按手印，身上东西搜个精光，连腰带鞋绳也未能幸免。
　　 “人一辈子可以不犯罪，但你不敢保证不犯法，犯法包括的范围多啦；不过你也不用害怕，行政拘留和刑事拘留是两码事，老虎吃豆芽——小菜一碟，别太放在心上。”年轻的小交警一字一板地说。“等会我把今天查到的几个人，送到拘留所去。现在和以前的政策不同，听说还免费管饭呢？”教导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男人到拘留所时是夜里10点多，先是和其他犯人同睡一夜晚，第二天才能和都是无证驾驶的人关在一间房子里。
　　 小偷小摸的，坑蒙拐骗的，打架斗殴的……什么样的犯人都有。满打满算十几个平米，却唾了二十几个人。臭袜子的味道混着汗臭，一并冲击着鼻孔，有种想呕吐的感觉。腿不敢伸直，伸直准得蹬到别人的脸上，整个身体弓成个虾米状。纹在身上的老虎呲牙咧嘴，刺青的蛇吐着长长的红信子，吓得男人心惊肉跳。以前听说过监狱里有犯人打犯人的现象，这种事会不会轮到自己身上，男人一想心里就发怵。还好，居然没发生，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查房。“点名。"“首长好。”涂子绪、花迎春……”“到。”“蹲下。”“为人民服务”。所长然后说:“以前是罚款不拘留，后来是拘留不罚款，现在是即拘留还要罚款，谁要是认为不合理，可以往上级部门告去，拘留所愿赔偿一切损失”。我的个天哪，话虽这样说，谁敢去告呀！
　　 除了排队吃饭外，其它时间都是呆在房间里。房间内有一间小小的厕所，门上方悬挂着老掉牙的电视机，可惜不能看节目，十几个人海阔天空地侃大山，倒也不觉得寂寞。
　　 五天的时间眨眼而过，男人给女人打电话。“明天就放我们出去了，你来接我吧。″你有本事‘光荣’地进去，怎么就不能‘潇洒’地出来。″女人没好气地说。
　　 “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啦。″男人忏悔得说话有些颤抖。
　　 唉！这倒像极了人的一生，来时一丝不挂，走时两手空空。
　　 2023年8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