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走进北漠(散文) ——旅游一
欣赏美景,往南去,南方有峰岭有丽水瀑布,有草木葱笼,有烟染花色,那里是人间的天堂。可我偏偏向北去,远离生命之斑斓色彩,远离花草绿植,接近北漠,接近戈壁,接近北国的荒凉苍茫。
决定到千里之外的荒漠中行走,要下定决心的,那里干燥炎热,说不定还有风暴降温,虽然是八月天气,却准备了两季的衣服,把皮箱填得都要超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才出发。
从北京大兴机场坐飞机飞宁夏固原,天晴气朗,心情愉快,先上蓝天云游。从軒窗口看到的天空空旷浩大,云朵触手可及,那么真切近距,而不似从地面看到的天空虽辽阔却高远,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云那么清晰,我们背着太阳向西北方向飞去,太阳下边的云层洁白耀眼,一堆一堆的云彩,反射着白色的光芒。飞机越飞越高,进入平流层,看到风从机翼上快速向后流动,有时夹带着云雾,一绺一绺,一束一束,肉眼可见,像流动的水。天空平阔,黛蓝,白云条状绵长,幅挂天宇,长得无法形容,如同从这个世界拉伸到另一个世界。翅翼横空展扩,尽显面积的广大。
大堆大堆的白云堆积在蓝天上,色彩明媚,对比强烈,蓝的纯粹青丽,白的干净耀眼,形状也在不停地变换。一会儿雪堆倒塌破碎,变成了云山雾海、鱼鳞丝棉。又向前飞,是一片广阔的蔚蓝,没有一丝云彩,大概是缺乏水汽,空气晴朗干燥,云霭不再参与点缀,蓝色独自承领装饰深空的重任,用她唯美的色素,独有的蓝魅,完成了那漫无际涯的渲染,绘出一副蓝色炫酷。蓝色精灵妖冶,空灵的天宇深邃,独特的色魔迷幻啊。
我独占窗口,不愿错过外面的景色变换,地面出现了片片梯田。旅行指南上提示,空中俯瞰黄土高原上的美丽指纹梯,美如画卷,机览梯田,真是点到要旨。一座座显得矮平的山峰,一圈圈彩图,确像人的指纹,簸箕状,斗纹状,波纹状。色彩千变万化,绿色的,橙色的,黄色的,红色的…不同的植物染就了千种图画。绿色山峦座座盘绕,相连,沟壑纵横,这广阔的黄土高原啊,飞机都要盘旋半小时。高原梯田,形成一副广阔的风光画卷,自然之子在大地上绘图染色,把大地泼洒的美轮美奂,华颜奇丽!
一会梯田消失了,白色小路挂串在山巅,绕来绕去,千山万壑都被串联一起。开始飞跃吕梁山,绿色的山峰凸起,座座高山奇峰异禀,独领风骚,成为绿色的生命之境,这片绿色的海洋,养目清心,美不胜收。
不久进入陕北沙漠地带,深褐色,土黄色占据主色,变得荒凉苍茫,没有生命气息,万壑一色,赤地千里,植物不能生存,赤裸着它们的肌肤,如同视人伤疤, 展现痛处,警醒人类。这是地球的原始风貌,是地质运动形成的奇特景观,它同样壮观,神奇,可我不乐,让人久视目困,毫无悦色惊喜。
在飞机上感觉不出在飞行,那是由于参照物变了,变成了我们的同伴和窗外的蓝天白云,飞机似乎停止不前。俯瞰大地的时候,大地变得那么渺小,其实我们正在飞越千山万壑,想想那速度,一步就跨越了一座山。图景千变万化,心中陡生感慨,祖国山河壮丽广阔,我们几小时之内,尽览各种地形地貌。
晚上入住休息,第二日便整装待发,首先游览月牙泉,鸣沙山。
这次出行的重要景点就是月牙泉,鸣沙山,随团旅行嘛,只能按照人家预定的景点行走。开始只觉得这个景点是被网红炒热了,看什么呢?看那个月牙泉,就那么小。看沙山哪里不能看,偏来这里挨挤?在视频上看到,人挤人像下饺子一样,那么小个泉水,都放不下这么多的人,行前就吓坏了我,来了以后感觉却完全不同。
突然就走进了沙山群落。沙海就在眼前,这么近,这么美,这么大,这么震撼人!
本来是喜爱沙漠的,突兀地爱上了这里的沙山,也是情理之中的。一座座沙山高耸挺拔,顶天立地,一座沙山连着一座沙山,走过一道山湾,另一道山湾里依然是座座沙山相接,面积不可计量。可不是网红视频里作秀的那一点点景致,这是真实的沙漠世界,是广阔无垠的瀚海大漠。
沙山的高大雄伟,气势无边吸引着我,急着徒步爬山,又想从高峰顶上滑沙,我们租来了高筒胶鞋,是爬沙峰的必备。同时我也发现,允许攀爬的沙峰已被万人踩的像蜂窝一样,坑坑点点,黑麻麻的,更像麻子的脸,不再平整光滑,丑陋不堪。又一想,却也正确,不然所有的沙山都被破坏,就没一处原始境貌,那怎么可以呢?我们远道而来,如何能领略沙山的壮丽奇异?
那些没有被踩坏的,许许多多高大的沙山,就在眼前,还有远方,称锥状,都是沙子堆砌而成,多么阔野无边,多么气势如虹。更让人称奇叫绝的是,它的峰壁光滑平整洁净白亮,每一座沙山都有几个整齐的剖面,原来沙山是干净的,是白色的,不是我一直以为的土混混乱糟糟的。
我不能看到沙山的背面,所看到的这几个侧面,都是如此美丽光洁诱人,沙山上没有一只脚印,不长一颗植物,没有一块突出的石块杂物,平滑像磨好的一面墙壁,细密整洁,白白亮亮,可以做一面镜子?或是擀面的砧板?它激起我无尽的向往,引诱我不息的欲望,真想上去从上面滚下来,滚到底又摔在沙子上,不会摔坏,摔疼,多么美妙的游戏!可想想如果大家都来这光滑的沙山上活动,不就又破坏了它的美?
我们望着美丽光滑的鸣沙山发癔症,产生了千般异想,萌发了万种幻觉,终究不能登上去,因为有栏绳阻挡。只能转为实际行动,穿上我们一套又一套大长宽裙,在沙山下做着各种飞天夸张的动作拍照秀图。在这里拍照适合穿大长宽裙,有飘带,裙摆一定要宽大拖地,大红的,大蓝的,大黄的彩裙,戴上不同的帽子,拍出一帧帧准大妈式,艳丽无比的照片。当然,最好是艺术照,拍出飞天的效果。
就在我们不远处的另一座沙山上,摄影师在为姑娘们拍飞天艺术照,太美啦!那些飞舞飘扬的彩带有工作人员拖拽抛洒,有道具,有化妆,摄影师指导姿势造型,胖瘦高矮,丑老年少,一旦通过了摄像镜头,做了美术处理后,就变得妙不可言,美如天仙。真是诱人,谁不想变回少年?我也想拍一张翩翩少女照,可惜时间不够,导游说那得三小时,下次再来吧。
最难忘的是徒步爬沙山,原来爬沙山,与爬石山感受不同,双脚陷入沙窝里,每一步都在艰难跋涉,极易消耗体力,很快便觉体力不支,口渴难耐。但也必须坚持到底,踏上半山之时向下看,看到了那湾月牙泉,弯弯的更加小巧玲珑。它是碧绿的,镶嵌在四周漫漫黄沙中,显得晶莹剔透,神奇美丽。月牙泉的四周有很多绿植,有松柏柳树胡杨树,有七星草、芦苇、眼子草等植物,与周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照。漫漫黄沙,多少年来竟然不能填没这片小小的孤独的湖泊,让她遗世独立。一面弯弯的宝镜,是仙女失落在此?从此镶嵌在沙漠深处,映照着四周滚滚黄沙,擎天沙山,成为一方沙漠传奇。
终于登上沙山,看到了天宇下广阔的远方,一座座沙山的顶尖,似一群群蘑菇,笋芽,星罗棋布。黄沙漫地,沙海寂寞,无边广阔,苍苍荒荒。看到了山脚下的游人如小蚂蚁一般密密匝匝,人满为患。
我们还是租来了滑板,必须从山顶来一次鸣沙山滑沙,意义可不同一般。从滑行的第一刻开始,感觉爽甚,山陡峭,滑的速度极快,耳边风声嗖嗖,滑声吡吡,很快从一座山上,滑到山谷,又冲到了另一座山巅,犹如太空行走,也像虚幻梦游,刺激而惊艳,畅快且淋漓,是少有的体验,绝对尽兴无比,美妙难忘。
躺在滑板上,被推动下滑,那飞速穿越的感觉,那速滑群峰的神秘,真让人忘乎所以,化身仙境。过后观看视频,回味无穷,乐在其中。
这次是青甘宁大环线旅游,所以每日的行程特长,连日来大多是行进在沙漠瀚海中,甘肃的茫茫戈壁,寸草不生,荒凉异常。几千里地没有一丝生命的绿色,遍野沙土荒漠,只生长一丛一丛灰色的骆驼草,干枯死寂,赤野千里,没有水源,滚滚砾石遍布,如同河床卵石,洪荒时期一定是一片汪洋吧?
沧海桑田,让它变成了荒漠绝地,空气干燥,飞沙走石,不见牛马羊,也不见野生动物,甚至没有一只飞鸟,真正的无人区。光秃秃灰蒙蒙的荒漠境地,让人顿生凄凉,如同进入远古蛮荒,茫茫宇宙,人烟全无,一片洪荒混沌,天地初开。
苍茫广漠的北方啊,给人无尽的联想,让人想到了宇宙之初,人类之始,让人顿觉时间的亘久长远,生命的可贵,伟大,人类的不屈非凡。车行几小时都走不出同一地貌,不由的又让人想到它的价值以及开发,如何利用这广阔的沙漠呀!
在沙海戈壁行进,极易产生幻觉,向车窗外看去是千篇一律,不变的景致,感觉疲累而厌烦。王维会写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一定是被眼前大漠广袤无垠、孤寂、荒凉的景象,触动心弦吧。也想到了那些探索沙漠荒地的勇士们,他们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让人心怀敬意。这毫无生机的沙海,敢于涉足其中,是需要魄力和勇气,为此献身的英雄们都是人类的精神楷模。
前往甘肃敦煌的路上,距离玉门关,阳关很近,我多想去瞻仰一番,可旅游路线不含这两个景点,我徒生感慨。无奈至极,翻阅百度知识,这是两处汉朝设立的关隘,是丝绸之路的最西端。这里的两座边城,也成为后世抵御外族入侵,保卫家国安宁的重要边城。汉唐盛世,这里上演过多少金戈铁马,沙场驰骋,一代代名将,名垂青史:卫青,霍去病,李广,李陵,郭子仪,李光弼,还有历史名人耿恭,张骞,班固……他们推动历史进程,演绎着烽火岁月。据说阳关之内还有片片丘茔,那里掩埋着征战沙场一去不还的将士,几千年来,丘茔起起抹抹,死骨枯败,沙漠掩映。那些隆起的小土堆,该是几层重叠,几重伤怀!
正如余秋雨先生所说:这里正是中华历史的荒原,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
阳关故道,沙漠戈壁,总是凄凉悲惋,寂寞荒凉,可惜我不能凭吊故地,目睹雄关,只能暗生悲仓,遥相祭拜。古老的阳关,玉门关,嘉峪关,不是网红的打卡景点,却是文人墨客的寄情之地。
我总被北方的雄浑壮阔震撼,那无边无际,苍茫辽远,混混沌沌的边塞风光,那飞沙走石,砾石遍野,黄尘滚滚的戈壁沙漠啊,永远激荡着人心,时时让我热血沸腾!想到它,我内心常常伤痛悲悯低泣,却又激越澎湃奔放,西北沧海桑田的演变,黄沙掩埋重塑的世界,夹杂着边关的孤城矗立和将士壮怀,演绎着历史的厚重和无奈,总是让人更动心更向往更崇尚。愿意追寻漫长的历史足迹,解读祖先迷茫而坚毅的目光,走一段人迹罕至的苍茫之路,完成朝拜的壮举,实现深沉的心愿。
只为我心中深藏的痛,柔软的内心悸动,一路洒下我的深切目光,疲惫的脚印,无尽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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