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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风恋】心悟,一只猫的自我救赎(随笔)


作者:山雨潇潇 秀才,1118.0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817发表时间:2023-10-04 19:10:06
摘要:一只流浪的土猫,它在河边行走的原因:或许是在等待或寻找那些夜钓的人们丢弃的一条小鱼……

尽管时光一去不复返,但留存心中的那份美好,总是在不经意间又被唤醒。一个瞬间,一份灵感,属于大山的记忆,或许只有生存在大山深处的历经,才能深切地悟出一段带着山乡味道的感怀。
   我“喵”地唤了一声,没有想到那只猫回应了,它也“喵”地叫了一声。我蹲下身子,掌心朝上,双腕扣动,作了一个招手的动作,并“喵——喵”地继续呼叫,那只猫竟然径直朝我走来。这令我非常意外,没想到我的一个随意动作,可以唤来一只陌生的猫。
   城市的夜空,没有太多的色彩,来来往往的车辆只是穿梭而过,橘黄色的路灯下,行色匆匆的人们都有各自的理由。于我,饭后一定会散步一个小时,如果没有这一小时漫步,我甚至会失眠,或许是体内积聚着太多的压力,必须有一个释放的时刻,否则,太多的气流会让我心神意乱。
   很感谢这座城市,赋予一条适合我的步道。顺流而下,走下澄碧桥左侧的桥头,一条幽静的步道绿树成荫紧贴河流,穿过中山桥底再通向迎龙山公园的亲水码头。对于这条步道,我总感觉我发现得太迟了,以致于我在融入这座城市的过程中,略失遗憾。
   总能挤出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可以联想,可以构思,可以让每一个步伐带着自由的脉动。所以,那怕是再忙,我都会选择饭后走向那条幽静的步道。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忙碌了一天的城市终于慢了下来,生存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开始选择了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或许,我的判读不一定正确,因为,我与这座城市始终还存在着彼此的陌生,不像我与山村,可以无尽地倾诉和表达。不过我想,一定有着与我想法类似的人们,比如,那条幽静的步道上,总有很多与我一样的人,迈动着心无旁骛的步伐,或急或慢,或欣赏一路的风景,或追求脚步迈动的快感。
   当然,我们不能用自己的思路去揣测别人的想法。比如,那条幽静的步道边,还有很多夜钓的人们,或许,在他们看来,静河边,等待浮标的飘动才是另一种修行方式。我想,这一点一定没错,因为,垂钓的人们,除了大爷,还有很多年轻人,很多如我般在这座城市寻找属于自己一方天空的人们。
   尽管我对猫没有太多的研究和了解,比如,猫有很多品种,国外的、国内的,金渐层、银渐层,加菲猫、波斯猫……但那只向我走的猫一定是只土猫,因为在山村,很多人家都会养猫,而其中的作用就是抓老鼠。那只走向我的猫,全身麻黑,很警惕,一副随时战斗的姿态,而且能清楚地分辨敌我,能清晰地认出人类。这一切,都是土猫的特征。
   老鼠在农村一定是个可怕的存在,它们会成群结对地窜入农舍,找到堆积粮食的地方,然后理所当然的狂食,甚至把家安入农舍的某个角落,与人类同居,把自己看作是人类的一员。我之所以特别厌恶老鼠,是因为老鼠的思想太过于低劣,它们丝毫没有感受到人类是如此鄙视一群不而劳获且堂而皇之进进去去的鼠辈们。
   为了应对老鼠,父亲甚至整夜守护着来之不易粮食。狡猾的老鼠会钻进玉米堆的最深处,然后在啃食玉米时会发出“咔擦、咔嚓”的声响,不过,狡猾的老鼠还是惧怕人类的,或许它们知道人类绝对不会放过一群不劳而获的鼠类,所以,这群鼠类很警觉,每一点动静都会引起它们的猜忌。父亲将一只会发出声响的竹篙放在玉米堆旁,手里引上绳索,一听到老鼠啃食玉米的响声,父亲便拉动一下竹篙,镇住偷食者。此时,我看到父亲的无助,看到人类在鼠辈面前竟然只能靠拉动一只会发出响声的竹篙。
   母亲多次要求家里养一只会抓老鼠猫,但父亲认为猫要吃饭而且要吃肉,这是一项不划算的行动。确实,猫会抓老鼠,但不可能靠抓老鼠当饭吃,用山里话说,“猫不可能靠捉老鼠当顿。”而且,老鼠的狡猾程度连猫都不敢想象。
   最终,我家还是养了一只让全家人寄予希望的土猫,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只全身麻黑的小猫,其实不用去分析,也应该是一只全身麻黑的猫,因为,只有这种猫才是捉老鼠的行家里手。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这种猫叫做狸花猫,中国优良品种猫,也叫中华田园猫,它与那个贫穷的年代高度契合,是老鼠的天敌。
   小猫太小了,它的体型甚至比不上一只成年老鼠。不过,那次猫鼠大战让我们全家人记忆犹新。木楼上,小猫应该正在扑捉一只成年鼠,从东打到西,从西打到东,老鼠发出惊恐的“叽叽”叫声,木楼震颤。此时,我对那只老鼠的遭遇感到“幸灾乐祸”,终于有了克制它的利器,也为父亲即将不再彻夜睡在玉米堆旁而满怀期待。
   小猫的到来让玉米堆里的“咔擦、咔嚓”声减少了,老鼠不敢轻意窜进我家的木楼,父亲也不再为守护家中的粮食而整夜不得安宁。只是,小猫越长越大,也越来越调皮,它会把粪便埋在稻谷堆里,它会把目光投放在挂在木楼里的腊肉上。于是,父亲把稻谷装进了蛇皮袋,把腊肉收进了柜子里。
   猫出走了,再也不为我家守木楼,也不知道它去往何处。或许,狡猾的老鼠因为猫的存在而不再窜进我家的木楼,这也让猫无鼠可抓,还是因为我家的只能给猫提供玉米糊。因为山里人常说,猫会嫌弃贫穷的人家,以致越贫穷的人家越是鼠患成灾。
   父亲继续睡在玉米堆旁,手里拽着一条绳索,绳索的另一头连接着一只会发出响声的竹篙。
   猫的出走没有让我有过多的意外,我甚至更加明白,猫真的会嫌弃贫穷的人家。从此,我家再也没有喂养任何一只猫,我对猫的感觉和印象,更多的是停留在堂哥家那只在寒冷冬天里和人们一起围座火炉边的狸花猫,每人都可以摸一把或抱一会儿。
   其实,大山里没有多少人家可以养得起猫的,因为猫最喜欢的食物是鱼,在那个贫穷的年代,是没有多少人家可以买得起鱼的。这样的推理应该没错,不然,为什么山里人那么痛恨老鼠,因为每个人都亲眼看见老鼠是个不劳而获的窃取者。如果家家都有猫,老鼠都躲了起来,没人知道老鼠的样子,看不到老鼠的危害,那就会有人去赞美老鼠,把老鼠看作人类的好朋友甚至保护起来。
   一直弄不清那只猫为什么在幽静的步道上行走?而且是不急不燥地行走,它似乎十分熟悉那条幽静的步道,熟悉借着河岸路灯散步的人们,只是,它没有理会任何人。亦或是散步的人们也没时间去理会一只行走的猫,又或许是散步的人们不知道如何与一只土猫的打交道。当然,我除外,我知道与这种猫的交往技术。
   我继续“喵——喵——喵”地呼唤,猫也不断地向我靠近。很多动物是通人性的,它能分辨是非友好。我想,这只猫一定知道我不会伤害它,而且知道我是个来自农村的人,有着大山的气息。
   牵过牛、放过马、引过狗、唤过猫,似乎被人类训化过的动物,都能与山村和谐相处,它们是山村的一部分,是大山的一员,它们与人类共同走过那段属于大山的日子。牛耕地、马驮物、狗看家、猫捉鼠……只是,桂西的大山实在太贫穷,那些弯弯曲曲的山路九转回肠,无尽的攀爬和行走让生存在大山深处的人们带着太多的无助和无奈。
   曾几何时,生存在大山里的人们是多么地渴望走出大山,离开那跋山涉水、肩挑手拿的日子。确实,同样是人类,为什么就有那么一群人需要不断地攀爬,不断地翻越,这不公平。
   耸立的大山像一把把尖刀,割据着山中那漫长而悠远的日子。横亘的大山,成为山里人心中的痛,这种痛带着卑微,带着贫穷,带着人群的划分。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掩饰我是来自桂西山区的孩子,那里到处都是山,到处都是石头,人们在巴掌大的土地上和脚掌大的石缝中艰难地生存。我不愿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只是我的掩饰却是无力和苍白的。于是,一种莫名的隔绝让我步履显得无比蹒跚。
   我是多么地期待我的山村无需翻山越岭。
   随着国家扶贫易地搬迁政策的实施,山里人终于等到一次改变命运的时机,纵使千般不舍,山里人还是纷纷搬出大山,搬到有平坦公路、有热闹集市、有整齐房屋的地方,再也不用翻山越岭,再也不用肩挑手拿。
   我想,搬迁是无比正确的选择。只是,山村的生活方式至此将消失历史的长河中,比如,牛耕地、马驮物、狗看家、猫捉鼠……耕地有机械,驮物用汽车,看家有监控,那些成群结对的老鼠爬不上光滑的楼墙……
   猫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像小时一样,抹着它的背。猫很瘦,毛很粗,而且是一只母猫,因为猫在获得人类的关爱时,往往会打几个滚表示感谢。此时,我看见几颗奶头,而且我知道,这只猫应该还处于哺乳期,因为它的奶头是胀大的。
   我想,在这座钢筋混凝土城市里,是没有人会养上一只不会撒娇、不会卖萌的土猫的。所以,我可以确切的将这只猫定义为流浪猫,一只流浪的土猫,它在河边行走的原因:或许是在等待或寻找那些夜钓的人们丢弃的一条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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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第八自然段的结尾有那么一句,人类是如此鄙视一群不劳而获且堂而皇之进进出出的的鼠辈们,尽管作者是指文中的老鼠,但社会上谁说不是。养猫也是需要成本的,不给它食物它就跑掉了,然而,这就是老鼠希望的。作者犀利的比喻,如果家家有猫的效果,就会有人去赞美老鼠,或者把它保护起来,那么,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自然逻辑,还是个别现象。因为每一个正常人都知道老鼠是一个不劳而获地窃取者。现在人们养猫是为了欣赏和排解寂寞,从而使其失去了它的自然属性,如笔者所说,他在路上见到的那只猫是不会被城里人欣赏的,因为它是一只土猫。所以,它只能流浪,并且做着它的本职工作,抓老鼠,或者等待钓鱼者的施舍。文章含蓄隐喻,提出了一个普遍的社会问题,就是让现在的人们要警惕鼠害,善待土猫。从而净化社会风气,给捉老鼠的猫喂食,才是道理。好文章力荐共赏。【编辑 刘春庆】【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31005000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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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刘春庆        2023-10-04 19:13:56
  山雨老师这篇文章真的很有见地,虽然含蓄,但真实存在的意义是大于本身文字的。感谢辛苦支持社团,遥祝秋安。
回复1 楼        文友:山雨潇潇        2023-10-05 13:08:25
  感谢老师的美评!其实,有很多社会现象是无可奈何的,随着时代的发展,一些与人类息息相关的生活内容就要改变,就要与我们渐行渐远,所以,乡愁的内容是无比丰富的,比如,猫、狗、牛、马,一代人的记忆,一代人的乡愁。
2 楼        文友:张淑芝        2023-10-06 06:32:36
  这篇文章以猫为原型,讽喻现实非常到位,事实确是如此,非常好。
回复2 楼        文友:山雨潇潇        2023-10-06 12:04:13
  感谢老师的美评!确实,杂文随笔有时不免有些犀利,或许不太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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