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璞】抽烟(外四首)
1.抽烟
自从点燃这红尘道场
有人因势飞黄腾达
有人随燃烧而哭着,笑着
有的生命直到真谛尽头
有的只是燃烧了两秒
命运每吸一口,就有一场经历
命运每弹一下,都是一场光阴落下
这全是燃烧时的存在
活过了的往事,最后的最后
所有一切,随一场呼出的幻灭
只剩雾气蔽遮,不见
2.酒过三巡
嘈杂中,有人表情丰富的
说着别人的事,愤怒中带着讥讽
嘲笑中带着羡慕
嘈杂中,有人低声低语的
说着自己的事,叹息中带着满足
不幸中带着平淡
嘈杂中,有人把国家当成自家
已然是一家之主
嘈杂中,大事化了小,小事变了大
桌椅,卑躬屈膝的小心翼翼
灯光,守护着由盛而衰的每个世界
人们一波波来,一波波去,像风
只有菜和酒,最后留下些痕迹
3.见山
第一次见山,只觉自己的小
在“群体”这个词被移除后
剩下空旷和辽阔
似乎踏入山里,我们将永远孤独
后来见山,只觉这山
有更深远的胸怀,这里可容纳
所有小事情,小情绪和小小的愤怒
山,钝器般捶着云朵
而从生活里走来的我,爬山
如钝器般一步步捶打着它
现在,被一点一点凝视的生活
慢慢隐藏起来后的我,见山
已是各自安好,彼此心照不宣
山自有分寸,山该有沉重的自身
小小的我,在空旷和辽阔中
享受孤独,什么也不说
4.空酒瓶
那让我们从苦咸的生活里
探出头来的液体,已经进了肚子
空瓶子沉默不语的,醒目的
站在一群嘈杂中,像老僧打坐
带着菩萨的耳朵
它是嘈杂的开头与结尾
它是打开封印的符咒
它让人们找到有时手无寸铁
有时执笔握剑的自己
而就是因为这暖意,这动静,这嘈杂
让空瓶子里装满了
一些失散多年的骨头
5.我依旧如故
没有水,我就咬碎仙人掌
没有食物,我就剥开蜥蜴的皮
白天炙热,夜晚严寒
我凭呼吸散热,凭心脏取暖
一望无际,我就在袒露的荒凉上
在无踪影的确定中行走
眼睛,就是我的方向
人,最可怕的不是困难
而是放弃油灯般的希望,我
尽管发出着沉重的喘息
尽管皮掉了一层又一层,但
我还在热爱。我还有一个完整的影子
我会在每个长夜抱紧骨骼
把头颅扭向黎明,直到
明天向我招手,在无线的金光下
继续寻找那翠绿的理想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