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世相】写给未来(征文·散文) ——读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
《了不起的盖茨比》1925年发表,时至今日,差不多一百年。如今读来,毫不过时,依然具有鲜活的生命力。菲茨杰拉德生前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显赫,是因为他的作品太过超前,还是因为他的生命过早凋谢?他英年早逝,四十四岁正值人生盛年,正值一个作家的鼎盛时期。
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美国小说家。1896年9月24日出生于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1940年12月21日突发心脏病去世。当时他正在创作《末代大亨》,突然病逝,留下了一部残稿,经友人整理后出版。
菲茨杰拉德出道很早,二十四岁就发表了小说《人间天堂》,大受欢迎。他对《了不起的盖茨比》期许很高,希望获得更大的名声和更多的稿费及版税,满足虚荣心,满足夫妻俩的奢靡开支。但事不遂人愿,直到他去世,第二次印刷的三千册图书还有一部分待在仓库里。
1960年《了不起的盖茨比》触底反弹,不断地被再版,销售量达到他在世时的千倍以上,并不断被影视化。
对菲茨杰拉德而言,《了不起的盖茨比》更像是写给未来的文学经典。
《了不起的盖茨比》围绕爱情展开,主要讲述主人公盖茨比为了找回因贫穷而失去的爱情,费尽心机,却最终丧命的故事。故事关涉爱情和谋杀,并不新鲜,但从故事的铺展来看,每一处都独具匠心。作者以上个世纪20年代勃兴的前沿科技产品为道具,以汽车和电话为载体拓展了一个广阔的空间,使受现代工业发展裹挟的人们,从小说中明了自己的处境,产生共鸣。
《了不起的盖茨比》篇幅不长,翻译成中文不超过十万字,但它犹如皇皇巨著,给人特别厚实的感觉。这取决于,菲茨杰拉德书写了一个时代,书写了一个时代中人类共通的生命经验。人们可以从阅读中找见自我、对应当下。这样的时空穿透力,使小说历久弥新。
故事发生在美国纽约长岛西卵,对这个地方,作者通过“我”—尼克的视角,进行了详细介绍。
“它坐落在纽约以东一个细长而多姿多彩的海岛上。这海岛除了许多自然奇观,还有两片形状罕见的土地。这两个地方离市区二十英里,活像一对巨大的鸡蛋,轮廓并无二致,中间只隔着一片优美的海湾,伸入西半球最宜人的海面——长岛海湾那大片的水域。”
东卵西卵地形上的“对峙”是客观的,但作者对它进行了艺术化的处理,丰富了“对峙”的内容,并且隐含多重冲突。盖茨比是富豪,他也是暴发户,是个小人物,财富来源隐秘不可告人;盖茨比是个理想家,但孤独虚弱,他购置豪宅,举行派对,接触尼克,旨在吸引黛熙,是为了找回他因贫穷而失去的爱情。追求“更好的生活”,在他那里与普通人不同。他追求的目标,不在于财富本身,而是寄希望于豪华铺张使爱情失而复得。这为他丧命埋下了伏笔,也成为盖茨比受到尊敬的原因。
其他人也像盖茨比一样,生活中遭遇了很多矛盾。黛熙贪恋与汤姆在一起的物质享受,却遭到了背叛;盖茨比隆重归来,黛熙却顾此失彼,最终引发悲剧。汤姆更是一个矛盾复合体,他放任自己,却对黛熙和盖茨比的关系无比愤恨。当盖茨比与汤姆摊牌时,他气急败坏地说:“难道现在最时髦的事情就是袖手旁观放任来路不明的无名小卒跟你的太太做爱吗?哼,如果这样才算时髦,你尽可认为我很古板……这年头大家开始蔑视家庭生活和家庭制度了,我看接下去规矩都要被废掉,连黑人和白人也可以通婚了。”这段话是汤姆的即时反应,更是新旧观念碰撞的情绪爆发。
从1918年世界大战结束,到1929年华尔街股灾引起的大萧条,是美国历史上“热闹的20年代”,汽车产业的兴起正是那个年代最具标志性的经济现象。经济的发展、爵士乐的兴起、女性独立和新的家庭伦理观念变化,在《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都得到了一一呈现。
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汽车充当了不可或缺的角色。尼克拥有一辆“旧道奇”;盖茨比拥有奶黄色的劳斯莱斯;少女时期,黛熙拥有白色跑车;汤姆拥有一辆蓝色跑车。汤姆情妇——梅朵的丈夫威尔逊,从事的职业也与汽车有关,他是汽车修理厂的老板。最终,汽车充当了杀手,把故事推向高潮。
菲茨杰拉德使用的另一件道具——电话,可以与汽车相媲美。电话在小说中出现了五十六次,它不仅渲染了小说神秘的气氛,还和汽车一道,改变了人们的交往方式。因汽车和电话拓宽的活动范围和交流空间,为生活改变提供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面对变化,人们为之着魔,并急于尝试。
小说是时代的产物。《了不起的盖茨比》以上个世纪20年代的美国为背景,书写了开风气之先的美国。近百年来,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每个人都经历过或正在经历《了不起的盖茨比》所定义的那个时代,我们都可以从菲茨杰拉德的深刻感受中,找到自己,从中得到滋养。阅读《了不起的盖茨比》,可以唤醒我们的记忆,那些过往的经历,原本只有朦胧的印象,因阅读《了不起的盖茨比》变得越来越清晰,那些未曾留意的感觉重新复苏,小说里的情节与我们的生活体验重叠交织在一起,令人感同身受。
“这大都会的黄昏很迷人,可我偶尔会有挥之不去的孤寂,每当看见那些囊中羞涩的年轻职员在商店橱窗之前徜徉,捱到晚饭时间形影相吊地去餐厅填肚子,我知道他们也深有同感——我们这些薄暮中的年轻职员啊,正在虚度一生中最灿烂的年华、一夜中最美好的时辰。”
这段写于近百年前的文字,就是当下许多年轻白领的写照,必然引发类似境遇的人的共鸣。
除了内容上的吸引,《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结构,也很特别。
小说设置了讲述者——尼克,采用“我”的视角,开始了探究之旅。尼克与盖茨比并不熟悉,他对盖茨比的探究层层深入,终于得出“了不起”的评价。我们跟着尼克一起探究,但作者为探究之路设置了重重障碍,这从主人公盖茨比出场,可见一斑。
在盖茨比正式出场前,他已经在小说中隐约出现过四次。
第一次,贝克小姐问“我”,你认识盖茨比吗?未及“我”回答,两人的对话被叫吃饭的佣人打断。
第二次,晚餐的时候,“我”刚说了一句“盖茨比先生是我的邻居”,话题又被岔开了。
第三次,“我”返回西卵,在黑夜里看到“五十英尺开外,有个人从邻居那座公馆的暗影中走出来。他手插口袋,悄然伫立,凝望着漫天银色的星光。他的动作不徐不疾,站在草坪上泰然自若。”“我”正想上前搭讪,却见“他对着黑黝黝的海面,奇怪地伸出双手,而且尽管离他很远,我能看出来他正在发抖。我不由向海那边望去,但什么也没看到,只见远处有一点微茫的绿光。”
第四次,梅朵的妹妹凯瑟琳提到,她在小型派对上,听到有人提起过盖茨比家的盛大聚会,传言他是德国威廉皇帝的亲戚,揣测他的财富来自德国。
盖茨比正式出场前,仍然“犹抱琵琶半遮面”。“我”接到请帖,前去盖茨比豪宅赴宴,听到姑娘们的议论,其中露西尔提到一个有关盖茨比的花絮。她曾因参加盖茨比家的派对,挂破晚礼服,一个星期后,收到了盖茨比寄来的包裹—一件全新的晚礼服。这一切都增添了人们认识了解盖茨比的欲望。后来,兜兜转转,“我”与盖茨比坐在一起相谈甚欢,正准备问他尊姓大名时,贝克又打了一下岔,直到“我”说,“到现在我还没见到主人呢”,他才突然说:“我就是盖茨比。”如此转弯抹角,读者的胃口被吊起。
《了不起的盖茨比》采取对称结构,创设了“飞蛾”“绿灯”这两个典型意象,并在文中几次呼应,形成了回环复沓的美。“飞蛾”极言人多,表现盖茨比派对现场的热闹,同时传达了“我”对围绕在盖茨比身边食客的鄙夷,并反衬出曲终人散的无情。
“他(盖茨比)等了整整五年,买下那座华厦,把星光施舍给那些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飞蛾——他费了这么多心血,只是为了能够在某天下午,到一个陌生人家里坐坐”。轻描淡写,却振聋发聩。为了挽回失去的爱情,盖茨比付出很多,甚至于生命。
盖茨比第三次侧面出场时提到的“绿光”,它是黛熙家码头上的绿灯发出来的光。“绿灯”在小说中出现了三次,分处于盖茨比出场前、小说中部和结尾。最后一次提及,作者写道:“他走过漫漫长路才来到这片蓝色的港湾,肯定觉得梦想已经离得非常近,几乎伸出手就能够抓得到。他所不知道的是,梦想已经落在他身后,落在纽约以西那广袤无垠的大地上,落在黑暗夜幕下连绵不绝的美国原野上。”
“绿灯”代表梦想,从追求梦想,实现梦想,到超越梦想,最终功败垂成,盖茨比终究是一个“成功的失败者”。曾经他拥有财富,他举办的派对高朋满座;他追求的目标似乎唾手可得。但天不遂人愿,黛熙驾驶盖茨比的黄色跑车撞死了梅朵,梅朵的丈夫受汤姆的挑唆,枪杀了盖茨比,并自杀。盖茨比因为爱情丧命后,黛熙逃得无影无踪,那些曾参与派对的“朋友”避之不及。他们真是一群“飞蛾”,盖茨比家的灯火熄灭后,他们又开始驱逐另一处光明。
盖茨比死了,菲茨杰拉德也早已归于尘土,唯有《了不起的盖茨比》穿越时空,它确实是写给未来的文学经典,它预示未来,接续未来。
大凡名著,均是每一时代震撼智慧的学论、启迪民智的典籍、打动心灵的作品,是时代和民族文化的瑰宝。“再似火的热情,再漂亮的外表,也比不上为情所困的心堆积起来的幻想。”“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无论是智力的高低还是种族的不同,都不如生病与健康的差别来得复杂。”仅仅从这部小说导读中列举的一些经典名句中,就有让人购买阅读的兴趣。非常同意老同学的观点:小说是时代的产物。想了解上个世纪20年代美国的生活图景,我想读一读《了不起的盖茨比》也许就能“一窥全貌”。悄悄告诉老同学,因为你的这篇书评,今天我已经在“当当网”下单购买《了不起的盖茨比》,好好阅读理解这部小说。我想这就是一篇好“书评”的魅力。问好老同学,读书快乐!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