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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风恋】卖葱小记(散文)


作者:常林 白丁,12.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891发表时间:2023-10-22 15:17:52
摘要:我们卖掉的是大葱,但卖不掉的却是大葱给予我们的:白皙坚硬;辛甜细腻;潤滑清新的特有的芳香。我们偏爱它,珍惜它,一日三餐离不开它,和它结下了不解之缘!

东北人家的餐桌上,肉食可以没有,但大葱不能缺少。大葱,在南方主要作为佐料用,而在北方,则主要作为“蔬菜”。可以熟吃,也可以生吃。所以很多佳肴菜品都少不了的一种调味料。有了它,做出的菜品口感就清新、润滑、细腻,芳香四溢!
   东北的男女汉子,用餐时,缺不了大葱,他们拿起白皙、坚硬、辛辣微甜的大葱,蘸上大酱,放到嘴里,“咔嚓、咔嚓”地咀嚼起来,大葱香在嘴上,甜在心里。大葱散发出来的香味,满屋绕梁,沁人心脾。人们用餐有了大葱,可以增加饭量。一顿饭该吃一碗饭,总得吃下一碗半饭。生活困难时期,我的表叔王祥,反对用餐时吃大葱的习惯。他吃饭时总喃喃自语地说:“吃葱费饭。”因此,他给村里人留下一个话把:人们一看到大葱,就自然想起了王祥;一看到王祥,就又想起了“吃葱费饭”的事。”“吃葱费饭”成了王祥表叔独有的代名词!
   国庆节前后,正是大葱上市的旺季。只要时令节气一到,集市上大葱一字排开,像一条长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阵仗空前,大葱成为集市上一道靓丽的风景。“买大葱喽”“买大葱呢”……卖大葱的主人,在集市上扯着喉咙喊,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我女儿家今年也种了二分多地的大葱,也准备到集市上叫卖。可是,女儿家是养牛专业户,早晨喂牛的科学时间是在六点。等喂完牛再去集市上卖葱,好的摊位早已一位难求。后来女儿家决定,到路边、小区、街道、饭店去卖葱,不行,就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叫卖送葱。卖葱方案已定,女儿家全力准备,我也参加到卖葱的行列之中!
   卖葱的前期准备工作第一步是出葱。出葱是一个细致的活。强拔大葱,大葱会断开,使其受损;用铁锹挖葱,离大葱根部太近,会伤及大葱根部。所以抜、挖大葱一定要把握好力度和分寸,科学发力,耐心操作;第二步是挑选大葱,合理均匀搭配;第三步是细心捆绑,捆绑好的大葱,就有了好的“卖相”,是大葱好身价的再现。只有包装好,大葱才能卖一个好价钱。所以,这一点必须做到精细、认真、实在马虎不得。这个捆葱(包装)的活就落到姑爷的肩上,由他来完成。
   女儿家几年来,卖葱有一个特点,就是先称出大葱的重量,叫卖大葱时,不再称重。比如:今年卖葱,先称出大葱26斤,然后再捆绑起来。按0.4元/斤卖,每捆葱按25斤计算,正好每捆葱卖10元钱。其中,多出1斤葱,是防止掉秤用的。这个事关诚信问题的大事。称重,必须严格把关,疏而不漏,马虎不得。这项工作由我亲自操作完成。本已经每捆葱多出1斤,我怕卖葱时,万一再出现短斤缺两的现象发生,每捆称出26斤后,我又添上一根不大不小的葱,补救万一卖葱时出现的尴尬局面。
   我很注重葱每捆的重量,但姑爷比我还重视,不时地抽查每捆葱的重量。当他抽查称出的葱捆是26.5、27、27.5斤时,吃惊地说:“爸,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吧!”我说:“这表面上看是有点多,不过,葱不是一天能卖得出的,一天卖不出,就会掉秤一天,再说买葱者挑选,摔打也是掉秤的一个原因。虽然每捆多个1斤2斤,恐怕还不够掉秤呢。这多出的1斤2斤葱,是我们面子的保护伞,诚信的护身符!更是大家卖葱的基础。”姑爷听后,心服口服,表示同意,又按着原计划的称秤、捆绑程序,把卖葱的工作精细到每一个细节。
   50捆大葱装上了四轮车,准备到城郊去卖。女儿看到这粗壮结实,沉甸甸的,有一米长的大葱,有点不舍地说:“这不是我们心狠把你卖掉,是咱家里用不了你这么多。你到别人家去吧,别人家会给我们钱的。我们有了钱,就自然想到你对我们的贡献。钱虽说不是万能的,但我们缺了它,却是万万不能的。我们栽培你,就是为了赚钱啊!”姑爷在一旁插话说:“赚钱,赚什么钱?往年一斤大葱卖1块5,今年最好大葱每斤才卖5角,赔得我们血本无归呢!”我听完姑爷的话,在一旁接着说:“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历练。常言说得好:“没有风雨,哪有彩虹。”今年大葱价格低,来年咱接着栽。年年种,我就不信明年大葱还这么贱!”
   车子已经开动,准备启程,姑爷说:“咱去城郊哪个地方卖大葱?”我说:“到咱们曾经居住过的城郊针织厂家属院路边去卖。”姑爷又说:“那是熟人的地方,您好意思去卖吗?凭您的身份,就不尴尬?”我说:“我也是平民百姓一个,尴尬什么?常言不是说,’货卖熟人钱’吗,今天我要看这句话灵验不灵验。”说完,我们就启程了。不到20分钟的路程,我们就到了针织厂家属院的路边,开始叫卖大葱。
   张叔来了,李大婶来了,开饭店的董师傅来了,皮毛收购站的宋老板来了,路边饲料公司刘总也来了……不一会功夫,装满大葱的车前,来了十几号亲朋好友。姑爷这时向亲友们介绍:“每捆大葱至少26斤,最多也有27斤多。我们就收25斤的钱。按每斤0.4角钱计算,每捆10圆钱。咱可借宋老板收购站的台秤,可以先称一下,看每捆葱是不是25斤以上。”说着,姑爷从车上拿下一捆大葱,一称:26.5斤。他接着说:“请各位亲友,帮忙支持一下,买我的葱吧。”饲料公司的刘总说:“这有啥帮忙的。你凭大葱卖钱,我们凭钱买葱,咱们都是两厢情愿的事。再说,凭心而论,你的大葱至少要卖到每斤5角钱,你才卖每斤4角钱,是你优惠了我们。我要四捆大葱。”在刘总的带动下,所来买葱的人,有要2捆的,有要3捆的,甚至还有要5捆的。这样一会功夫下来,一车大葱就剩下两捆了,几乎就算卖完了。这时,从远处传来“是卖大葱的吗?我也要买几捆葱”。当喊声的人气喘吁吁走到卖葱的车前,一看,原来是针织厂的老赵。姑爷说:“赵叔,您来晚了一点,就剩下两捆大葱了,看您是否还要?”赵叔说:“要,有啥不要的?”姑爷说:“怕您没有挑选大葱的余地。”赵叔说:“这好的大葱,还挑什么?要是再有,我还要3捆。”这时,我接过话茬说:“老弟,你还要的话,我亲自给你送来。”老赵说:“哪能劳您的大驾!”我说:“这不叫劳什么大驾的问题,这叫双赢!我要卖你们的钱,就必须为你们服务嘛!”我说完这句话,老赵哈哈大笑说:大哥您真会说话,我们听了您说的话后感到舒服。”在场的人都笑了。一车大葱,在愉悦快活中就这样卖完了。
   第二天卖葱准时启程,这次是到海岳新城小区的南路口叫卖。我们到达此地半个小时左右,没有见到一个人来买葱。姑爷很着急,几次大声叫卖:“大葱,卖大葱了!来买大葱啊!”虽然我没有附和着跟姑爷一起大声叫卖,但心里也很着急,多么希望出现买葱的人呀。正在我祈盼着来人之时,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又走过来一个人,陆续过来了很多人。但他们都没有买葱的意思,走到大葱前,连斜视大葱一眼的机会都不给,直管往前走。真是给人一种“过尽千帆皆不是”,来者不是买葱人的感觉呀!
   左等右等,奇迹终于出现了,小区出来很多人,都说是要买大葱。我和姑爷高兴地迎上前去。姑爷热情地介绍大葱的特点,价格,优惠政策(上文已说明)。买葱的大爷大妈们,叔叔阿姨们,兄弟姐妹们,听完介绍,开始挑选大葱。经过翻看,拍打,去土等环节,他们都买上了自己称心如意的大葱。就在这时,小区又走出一对中年夫妇,像是农村进城打工的人,也来买葱了。他俩除按买葱挑选的程序:翻看、拍打、去土外,又增加了“破捆”的程序。这些操作完成后,他俩又提出称重要求。(葱每捆重26斤至27.5斤。按25斤*0.4元算。就不用称重了),我们也答应了他们。给他们复秤重新称重,毕竟顾客是上帝嘛。称重结果,大葱26斤。这时,青年夫妇又提出要求,说:买5捆,要送给他1捆,不然就不买了。姑爷说:“大哥大姐,增加一捆大葱是不可能的。今年大葱卖这个价钱,是亏本的买卖,大家都知道。至于说,不增加一捆葱,你俩就不要了,能说得过去吗?你俩把我的大葱翻看,拍打,去土,破捆,又提出不要?在场的这么多人,从你俩的言行开始,大家都在看着你俩呢?他们由原来买葱,到后来专门看着你俩挑选大葱的举动,你俩就没觉察到这一细节吗?买不买葱你俩看着办吧!”一位在场的长者,看到这种情境,很有正义感,郑重地接过姑爷的话说:“年轻人,做人不能太为己,做事不能太过份,斤斤计较辱人格,无理要求失大度。今天,你俩的言行举止,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现在,你要么买三捆葱,要么买五捆葱,别无选择!”还好,年轻夫妇还算识趣,做到了忍辱负重,没有说什么,沉默地买了三捆大葱,付了钱,尴尬地走了。
   最后一车大葱是走街串户叫卖。车子停在小东山内蒙古731发射台,东西街十字路口处。说来也巧,我们碰见了十几年前,在同一家属院居住过的杨大姐。她现在就居住在731发射台的东端。她得知我们卖大葱,就给我们做起向导来,挨家挨户,推销我们的大葱。家里没人的,他就打电话让人家回来买我们的大葱。在杨大姐的热心帮助下,一车大葱很快卖去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的大葱,在人来人往买葱人的挑选下,也很快卖完了。
   姑爷为了感谢杨大姐的帮忙,特意留下两捆大葱,送给杨大姐表示酬谢。可杨大姐说啥不肯收下,说:“阿姨为你卖几捆葱,是看在你岳父我们多年邻居的份上,和我们又曾经相互帮衬过的情谊,我才这样做的。今天我做的这点小事,微不足道,也是应该做的。这两捆大葱,你还是把它卖了吧,多收入点钱也是好事。”这时,我说话了:“大姐,这您就见外了,孩子送给您两捆葱,您不要,显得我们之间太生份了。我们不能把钱看得太重要。即使您不帮助孩子卖大葱,我们见到您,也会送给您两捆葱的。”杨大姐笑答:“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
   这次卖葱,在过往行人的买葱中,还上演着两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呢,很值得记录下来,让它来丰富我们的生活阅历,思考我们做人的异样行为。
   一位中年妇女,买了一捆大葱,付了钱后,非要从别捆的大葱里,抽出两根大葱占为己有,说是找心里平衡。她不达目的,就赖着不走。我们觉得她很好笑,就依了她。她胜利了,脸上露出了喜悦。
   另一位是老太太,把大葱买回家后,发现有两根小葱后,就拿着两根较小的葱来找我们,说要换回两根大一点的葱。大娘可能是老糊涂了,忘记自己是位让人尊敬的长者,不顾尊严,要求换葱,我们也依了她。但我们没和她换葱,给了她2元钱,两根小葱仍然让她带走。大娘得到了2元钱,小葱又拿回了家,她高兴地走了,走得是那样的沉稳,那样的有底气!
   经过三天的卖葱经历,我们不但小有收入,还见到了往日的亲朋旧友。情,还是从前的情,友,还是从前的友。随着时间的累积,亲情友情不但未减,而且还越发变得浓烈、纯粹和恒久!尽管我们在卖葱的过程中,出现了买葱人不和谐的场面;看到买葱人不该有的言行举止,但有品位的人,有格局的买葱人,还是大多数,总是占据着社会道德文化主流,他们永远是引领着我们向美好方面前行的使者,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起着引领和带头作用。在我们这个社会的大家庭里,他们永远是积极向上,永远是充满着正能量的!那些不和谐的买葱场面,不该有的买葱人言行举止,不过是一粒黑灰,民众品位提升的参照物!是社会的进步与文明,民众素质的培养与提高的一个陪衬!
   我们卖掉的是大葱,但卖不掉的却是如大葱一样:纯洁正直、辛甜细腻、圆润温暖、馨香四溢的本质。做一根成长自己,服务大众,给人类带来有滋有味、让人们喜欢的那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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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看似非常简单的一件事,作者从亲力亲为中体会到了退休后的价值。从起葱,称重,到走街串巷,都看得出这位退休人的胸怀和谋略。人群上百,形形色色,尽管其中有一些不讲究的人和事,都不能破坏了人与人之间原始而淳朴的感情。小事看大,我们不能忽略了日常生活中的小节,而迷失了自我。好文,接地气,有活力,推荐共赏。【编辑:刘春庆】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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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刘春庆        2023-10-22 15:22:11
  由于未和作者取得联系,文中开头作者的名字没有隐去,或者是常林老师代其他作者发表的,所以保留。感谢赐稿,遥祝秋安。
2 楼        文友:常林        2023-10-22 17:01:52
  感谢刘老师的编评,辛苦啦!常林,就是史中彬。
3 楼        文友:碧潭飘雪        2023-10-24 09:40:05
  文章以小见大,三天的卖葱经历,接触和见识了各色人物,有耿直爽快者,有热情感恩者,有义气担当者,亦有见利忘义者,斤斤计较者,有挑剔牛筋者,有过分利己主义者,真是应了那句“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正是这些不同品质者构成了这个多元的复杂社会,使得社会生活五彩缤纷。任何事物都有相对的两面性,正如作者所说:那些不和谐的小插曲,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一个参照物,作个陪衬而已,在积极乐观、文明正义的思想主导下,它们只能被改变,或者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的。相信在精神文明的倡导中,我们都是那根被人们衔在嘴里,甜在心里,香飘四溢的大白葱!文章立意高远,主题明确积极,文笔生动,夹叙夹议,具有人生哲理的思考。佳作拜读!感谢常林老师赐稿支持社团!遥祝深秋吉祥,创作愉快!
碧潭飘雪
4 楼        文友:碧潭飘雪        2023-10-24 09:44:06
  佳作已申报精品。
碧潭飘雪
5 楼        文友:碧潭飘雪        2023-10-24 23:48:35
  在今天唯利是图者众的社会风气中,却坚持以顾客为重,宁可多给顾客,价钱少卖。而在面对少数刁蛮顾客时,也是宁愿自己吃亏,息事宁人,以顾客满意为止。文章通过卖葱的经历,展现了作者主张“诚信经营,以顾客为上帝,真诚服务顾客”的经营理念,更是体现了作者善良、宽容、大度的高贵品质,值得提倡和赞扬!同时使文章思想主题得以升华。
碧潭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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