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凡】追梦小儿郎(散文)
儿子刚上一年级那会儿,有人问他“为什么读书”的时候,他总会毫不犹豫地回答,“长大了考北大呀”,说话时,完完全全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对此,即便我有一万个理由证明他有点儿痴人说梦,也不会去打扰他这种超凡脱俗的梦想,只是一笑而过。心想,童言本无忌嘛。
他说的这句话还是比较中听的。有句老话是怎么鼓舞老农民来着,类似于没有想象就没有创造差不多的一句话?对了,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就让他大胆地想、大胆地说呗,万一哪天真的实现了呢。
别看我嘴上说他这句话中听,其实我心里十分清楚,在他的概念里,考北大和他姐姐考上初中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充其量就是发音不同罢了。因此,每天送他上学时,目送他背着书包开开心心走进学校的那一刻,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儿时唱过的一首歌:“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哟/没有学问呀无颜见爹娘/朗里格朗里格朗格里格朗……”
这首儿歌的名字叫《读书郎》,是著名词曲作家宋扬老师在一九四四年创作的。那时候,唱这首歌的“小儿郎”们的梦想很简单,就像歌词后半段儿所写:“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是为做官/也不是为面子光/只为读书求学问呀/不受人欺负呀不做牛和羊/朗里格朗里格朗格里格朗……”
时隔几年,当这首歌传唱在中华大地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每一个角落时,毛泽东主席已在天安门城楼上庄严地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消息了。从此,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就一直伴随着新中国成立以来千千万万个“小儿郎”的梦想延续至今。
我也曾稀里糊涂地当过几天歌词里的“小儿郎”,算得上粗识几个大字。毫不隐瞒地说,当我能完完整整唱好这首歌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初期了,心中早就没有了当牛做马受人欺负的那种担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说那个年代的“小儿郎”们不用担心当牛做马了,但梦想还是要有的。人嘛,就该一步步朝着更高的目标前进,不是吗?
现在回想起来,出生在我们那个年代的“小儿郎”们,最大的梦想无非就是,上下学时太阳不暴晒、风雨不狂抽就挺好了,至于懒不懒,谁也说不好。总之,到了冬天来临之前,所有的“小儿郎”们为了准备取暖用的东西,心中哪怕有一万个不痛快,都要去揉煤球、捡柴禾。或许、大概,当时的我除了揉煤球、捡柴禾之外,也曾有过这样或那样的梦想吧!只不过,我这么多年活得太不认真,早已把当年的梦想丢失在柴米油盐的过往里了。
成年人的梦想更简单,有时候,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惭愧,甚至有点儿无地自容的感觉。比如我,现在的梦想无非就是“孩子老婆热炕头”,除此之外,别无他求。当然了,“少壮不努力”的人肯定是要承受“老大徒伤悲”的苦,熬着呗,谁让咱当年没考上北大呢!
想起来了,我上初中的时候似乎真的有过梦想,应该是在读“清华”还是读“北大”上纠结过。直至现在我才明白,这两所学校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也难怪,对于一个不肯努力的人来说,想去这两所学校读书,最多也就是有个“梦”——凡人的痴梦。
记得笔名为“倦鸟”的好友曾写过一篇《凡心有梦》的文章。我很喜欢那篇文章的开篇两段,她是这样描述梦的:“许是心思过细,许是身子太闲,一个长夜里,我总有很多时间陷于梦中。生活百般味,梦里千千结,做梦太多自然影响睡眠,有时早上醒来疲倦得很,跟一夜没睡一般。
梦起于人心,却不受制于人,如影随形,摆不脱,戒不掉,一度让人苦恼不已。大多数的梦在醒来的那一刻便随夜离开,归于虚无。但也会有些梦真切地让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刻于心中,久久难忘。”
我知道“倦鸟”老师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一位老师,干的工作肯定清闲于我这个成天颠大勺(炒菜)的粗男。所以,我自然没有她那般过细的心思,也没有太多解不开的心结赋予梦中。
说一千道一万,我还是能够分清现实与虚幻的,至少我的梦想并没有破灭到捧都捧不起来的地步。现在的我,似乎还真真活成了人们调侃家长时常说的一句话里的主人公:自己飞不起来,就在窝里下个蛋,想尽一切办法让下一代可劲儿地飞。至于飞多高,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呗!至少能看着他一天天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行。
人们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不吗,儿子的学习成绩好坏暂且不说,最起码学习环境还真的如梦一般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去年的九月一号,也就是学生正式开学的第一天,我儿子之前就读的“瓦窑中心小学”与“流村中心小学”合并了,同时合并过去的还有“老峪沟中心小学”。从此,“流村中心小学”就成了我们镇唯一的一所小学,也成为了我们镇所有孩子放飞梦想的摇篮。
由于三所中心校的学生和几所完小的学生同时合并到一起,原“流村中心小学”的教室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老师呢。所以,必须有个更大的校园才行。
新校区与“流村中学”毗邻而建,坐落在镇政府西边不远处的一片开阔地上,在这里上学的孩子们,从教学楼向外张望时,视野是非常非常辽阔的。
由于新落成的“流村中心小学”是刚刚建成并投入使用的,所以,校园里所有设施都是新的——教学楼是全新的、宿舍楼是全新的、食堂是全新的……就连院子里的草坪都是新铺的。
新的环境,再加上新的设施,儿子变得更加喜欢上学。每天在校门口等他放学时,看着学校门口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车辆整整齐齐地停放在校外那条宽敞的马路上,再看看那一排排造型独特教学楼,感觉有的似正准备起飞的白鸽,也有的像翱翔于蓝天白云之间的雄鹰。
我不太清楚这两所学校的建筑理念是什么。看得久了,以我肤浅的认知去理解,应该暗含着放飞梦想之意。
此刻的我,特别羡慕在这里读书的“小儿郎”们。心想,从你们背着书包走进校园的第一天,你们的梦想就已经插上了翅膀。再加上校园周边有着如此开阔的视野,谁还能拦得住你们的梦想可着劲儿地飞?你们就踏踏实实追梦去吧,新时代的小儿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