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萌芽】特别的温度(散文)
早晨,在熙熙攘攘的惠源菜市场里,一个中年大妈跟小摊贩争争吵吵。大妈长得又矮又胖,身体稍微抖动一下,肚子上就扬起一道道波纹。她长得很矮,很粗,远远看去,仿佛一截树桩“摇”了过来。
她为什么要和人争吵呢?原来她在砍价。因为砍得太猛,挨了小贩的骂:“走走走,不买就滚,大清早的别拿我开涮。”她是怎么砍价的呢?例如,她买猪肉的时候,原本十五块一斤,她竟然要还掉一半,这样不挨骂才怪呢。不过,她那厚嘴皮子磨来磨去,她总能反败为胜,还去几毛钱。别看,省下的钱不多,一年下来也能节约不少呢。
因为长得太矮,不到一米二,去菜市场好多人都叫她“小朋友”。别人叫她什么,她一般也不是很计较,只要能让她还价,而且只要能还下来她就无比高兴。
“‘小朋友’,你长得这么胖,吃得好,家里一定有矿,为什么还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砍价呢?”有人很不礼貌地问道。
大妈怒不可遏地怼道:“我还价关你屁事!”有的人自知理亏,努努嘴便识趣地走开了;有些人不服输,竟和大妈吵了起来。有好心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主动劝架,最终都是化干戈为玉帛。
不管怎么说,人们对这个“小朋友”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有一天,我闲来无事在小区里瞎转悠,无意间看到了“小朋友”在我们小区里翻垃圾桶。她踮起脚,圆滚滚的身体似乎要埋进垃圾桶里,隔了好远我似乎都能闻到一股熏臭味。当她艰难地抬起头时,脸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泥,眉宇间两只小灯泡似的眼睛闪着喜悦的亮光。她的双手高高举起,原来是两个空的矿泉水瓶子。她将小区里的垃圾大肆搜罗一番后,便背着一大袋“战利品”扬长而去,究竟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我问妈妈,妈妈说可能是废品站了。
从此,我便关注她,可是在我们小区里却很少再见到她。
一个周末,我在小区里闲逛,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我身边闪过,那么矮,那么胖,像粗树桩似的。我回头一看,果然是她——那位中年大妈。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这次穿得很整洁,不再那么邋遢。她急匆匆地向前走去,两只小短腿在地上不停地倒腾着,尽管频率很高,但速度并不是很快。我感到非常好奇,她这是要干嘛去呢?难道又去翻垃圾桶?或是去菜市场买菜吗?
我紧跟她出了小区,径直来到了小区外的中国银行营业大厅。为了不让她发现我,我离得远远的,坐在大门旁边的椅子上。
“大妈,您还是汇款给那个女大学生吧?”银行的工作人员好像跟大妈很熟悉了。
“是的。唉……”大妈欲言又止,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这个月没有挣到多少钱,最近废品价格跌了不少。”
“一千元,对吧。”女工作人员说,“你何必这么辛苦资助一个学生呢?你看你连自己的生活都快过不下去了。”
大妈点点头,却苦笑不语。等大妈走后,我向阿姨打听了大妈的情况。
原来,一次旅游,一辆大巴车侧翻,一场车祸夺去了她的丈夫、女儿的生命,整车的乘客只剩下她和这名女学生。那时,小女孩才八岁。
那一刻,我的心中激起了一股特别的温度……
作者:安庆市人民路小学碧桂园校区306班殷明朗2015年6月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