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鲁】挑衅(小小说)
武威,闲人一个,三十来岁,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满脸横肉,也算是镇上的名人。他的出名,不仅仅因他性格乖戾,脾气暴躁,主要是因为他养的一条狗,一条硕大的藏獒——虎子!
三年前,武威买了一条深棕色藏獒,经过精心喂养,从刚开始的笨笨胖胖,憨态可掬,到现在的两眼冒寒光,凶恶善咬!
武威经常牵着虎子,在镇上耀武扬威地晃悠。无论大人小孩,一见着都躲得远远地。要是遇到不知趣的,被咬伤也不敢吱声,自认倒霉。
这天,阳光明媚,武威还和往常一样,牵着他的藏獒在镇上溜达,一路上,人们都赶紧躲地躲,逃地逃。突然从一家店里窜出一条不知死活的日本无声斗犬,估计是哪家店主新买的狗,身高块头不输虎子,一身的疙瘩肉,浅棕色的短毛,油光光地贴身长着,见了虎子毫无惧怕。一见到这没眼色的主儿,虎子就龇牙咧嘴地扑上去,武威也趁势放了手里的狗链,任凭它们去撕咬。当然,无声斗犬也不是吃素的,也猛扑过去迎战,几个回合下来,那斗犬灰溜溜败下阵来,狗主人赶忙出来给武威赔笑,递烟,道歉。
武威继续牵着他的藏獒闲逛,没走多远,看见路边光膀子坐着一个干瘦老头,估计是外乡人。因为镇上的人武威都面熟,这老头可是从来没见过的。老头旁边蹲着条“秃毛狗”,瘦骨嶙峋,身子两侧的肋骨凸出,那狗身上的毛差不多快掉光了,露出的皮肤有几片皮癣,估计病的时间不短。但这狗虽瘦,看其块头不比藏獒小,眼里冒着冷光,想当初也应该是勇猛善战的。
见了藏獒,老头和他的秃狗丝毫没躲避的意思,他甚至眼里还有一丝不屑的光芒。这下惹怒了武威,藏獒也挣着铁链,挑衅地趁机在秃狗身边转悠。这时武威生气了,“老头!你不把你的破狗领走,咱就斗一斗,你赢了,我赔5000块,我赢了,你赔我3000!”武威经常和镇上人斗狗,几乎没输过。老头并没被他的呼叫吓到,而是慢慢地转过身来看了武威半分钟,慢条斯理地说“要不这样吧,咱们赌大点?五万,五万咋样?“好!一言为定!我输了,赔你五万,你输了赔三万。”
比赛开始,武威放掉铁链,“虎子,上!”一声命令,藏獒立刻跳到秃狗身边,不知什么原因,它不像平常那样立刻扑上去,而是犹豫地停顿了一下,甚至可以感觉到它腿抖了下,但还是朝那秃狗猛扑过去。秃狗丝毫没有胆怯,而是轻轻地躲闪一下,这一闪,使得藏獒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这下激怒了虎子,它再次反身跳起猛扑过去,秃狗依旧在躲闪,没有应战的意思。就这样左闪右闪了几十下,藏獒没占到便宜,反而肥硕的身子让它累地伸着舌头,直冒汗。这时武威看不下去了,踢了虎子一脚,命令拼命咬。
此时,慢慢聚了一群看客,迫于武威的淫威,有的大喊大叫着给虎子助威,也有的心里为秃狗担心,怕被咬死喽。老头看着人群越聚越大,便拍拍秃狗的脊背“老伙计,别客气,动手吧。”听到老头的命令,那秃狗猛地跳起两米多高,趁喘粗气的虎子还没反应过来,扑上脊背,一口死死地咬在虎子脖子上,随着一声惨叫,虎子应声倒下。老头见状止住秃狗。秃狗好像不甘心,硬生生地咬掉一大把油亮闪耀的鬃毛,以示教训。武威早被秃狗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地凝固了。随着秃狗松口,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虎子输了,武威不得不信守诺言。老头带着他的秃狗走了。许久,远远地传来一声低沉的狮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