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凡】追忆那串风铃(散文)
想必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么一个瞬间:看到一件新奇的东西,或者听到一段美妙的乐曲,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恍若在一个最幽秘的美梦中,拉出一根长线与丹府之弦相连,还泛着淡淡余香,回味悠长……
当我瞥见她的第一眼,就难以忘怀,挥之不去。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午后,好友相邀同行回家。但当时我的伤感沁心,希望独处,于是就拒绝了她,独自漫步于雨帘中。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我就喜欢淋雨,即使淋了雨也不会感冒,这让我更喜欢淋雨了。雨是上天最纯净的礼物之一,不仅可以净化大地万物,净化空气,也净化了人们的心灵。在雨中漫步,感觉身上的负能量都被涤去了,雨水在身上汇聚成雨滴,似是最纯净的透明石英,这些石英又汇成冰晶汩汩,从身上滑落时,我甚至会发出长长的叹息。珍贵,但转瞬即逝,多像我们经历的那些美好啊。经过在头脑中的一直开的滤镜,再美好的回忆,也终究只是梦幻泡影。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间书屋门口,一直都喜欢阅读的习惯促使我走了进去。可是这次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并不是满目琳琅的书籍,而是角落里的粉色风铃。她是那么的灵动,我甚至感到疑惑: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她?一阵穿堂风吹过,我仿佛看见了一个个闪动着白色小翅膀的小天使,拿着竖琴,拨动了琴弦—也拨动了我心中的弦,发出了极清脆的声音,恍若林籁泉韵,让我心旷神怡,一时竟愣住了。等我回过神来,我就有了据为己有的想法。这大概就是人的劣根性之一,我也没能克服。看到特别喜欢的东西,就想据为己有。于是,我问这串风铃能不能卖给我?阿姨似乎看上去很吃惊,谁会去买一个旧的风铃?而且还落了不少灰尘。但还是同意卖给我这个风铃。我道了谢,欣喜若狂,虽处于沉闷潮湿的天气中,但那一刻感觉雨天脚上粘的厚重的泥土也轻盈了许多。
到了家,我迫不及待的把这串风铃挂在了我的房间里,怎么欣赏也不够:爱心型的花瓣镶嵌着轻灵的小翅膀。调皮的风儿与她玩起了捉迷藏,她咯咯直笑,蹦跳着,旋转着,幻化成一朵纤琼皎皎的仙花。若论其无色相,则其应是麦琪在精神世界赐予我的礼物,善念动,花即开。又与她逗弄了一阵儿,我去休息了。
夜半时分,于虚寂的华胥中悄然醒来,看见风铃在窗上摇曳的幻影,竟与梦境重重叠叠,显得那么诡秘莫测。一阵轻柔的风抚过她,风儿啊,好像技艺娴熟的琴师轻轻奏起了小夜曲。在整个城市永不停歇的步伐中,她的存在似乎是为了给城市的焦灼降降温。在这一刻,我突然感觉这串风铃,她不仅仅属于我一个人,她是属于全人类的。
这么想着,仿佛她与我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了。我伸出手,朝着那幻影的方向。可是我不敢确认那是否是幻影,又或许是我在梦中的真实世界?像盖茨比试图追寻的绿光一样。《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样写道:“盖茨比一生的信念都寄托在这绿光上,那年复一年的放纵,未来会渐渐远去,那时她将从我们的掌心逃离。但是没关系,明天我们将跑的再快一点,手臂再伸长一些,然后是一个美好的黎明。”而我们呢,更应当在心灵的旅途上,将手臂伸的长一些,再长一些,而不是餐风宿雨换那平常的安稳。忽然有些伤感,对虚无产生的执念,就像盖茨比追寻那永远不可得到的绿光,终究会受困于其中。我似乎感觉到了她再不会属于我一个人,却无法断了她只属于我的念头。我找了种种借口:量子纠缠,心灵感应使我不能与她分离等等,但还是骗不了自己。
终于,我决定了,在清澈却又萧冷的梦境中,托付风仙子将我的风铃带走。临别前,我抚摸着她,她的身上就有了我的指纹,指纹包含了DNA信息。我的生命与她轻盈又不可琢磨的思想有了交集,即使千年弹指湮灭,她的魂魄也会封存这段永恒的记忆……
我思索着他的归宿,愣愣出神。我的思想此时已无所得,一刹那间,竟回到了炁之所在,思想牵引着我前行。我看到她往天上去了,与云作伴,最后她因前世之缘竟与太阳融为一体,从此她就幻化成了另外一个生命体,太阳给人类无限的光与爱中也有她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