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赏雪(散文)
在北方,如果不下场雪,冬天是不完美的,区别在于大小而已。心情不好,老天便撒椒盐似地应付公事,让人感觉那么不爽快。今年却是不同,大雪时令,仿佛事先约定,一场罕见的暴雪叩响季节的门楣,霸屏了半个冬天。就在残雪行将融化、春节临门之际,援军拍马赶来,上演了一部杀青的贺岁大片。
腊月初六夜,趁着人们尚在梦中熟睡,一场中雪悄然而至。待到天明,它便无声告退,仿佛变魔术般,只留下一个朦胧的背影。
雪后的清晨,空气是清新的。尽管透着丝丝寒凉,却有一股过滤后的舒爽。放眼望去,千里雪原,银装素裹。那皑皑的白雪如梦似幻,仿佛一位天使迈着轻灵的脚步,向着天际无限延展,将你带入一个神奇的梦境。
雪是高明的画家,经它的妙笔,死寂沉沉的冬陡然变得鲜活,绽放出诗一样的光彩。那丛丛的玉树琼枝,像少女般纯洁无瑕,恰似披上婚纱的白雪仙子。她们袅娜着身子,吸引着游人倾慕的目光,俨然冬日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因形(树形)而异,雪是千姿百态的。它们有的像白嫩嫩的蘑菇,有的像盛开的花朵,有的则像扒在枝杈间嬉戏的顽童。各色的造型巧夺天工,就像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顾盼生辉间,妆点出一个梦幻般的童话世界。
在造物方面,雪的确是一位雕塑家,你不得不佩服它丰富的想象力。这场雪创造了不少的神奇,我曾见到这样的一幅画面:一面倾斜的墙壁,上面挂满了落雪。它们造型规则,既像栉比的鱼鳞,又如连绵的群山。那奇特的外形,简直是神来之笔,正如一首诗所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在雪地间行走,是件极浪漫的事情。在这里,你可以体验当画家的喜悦。双足为笔、雪为素笺,饱蘸柔情地走下去,那就是一个延伸的省略号。身为符号的创作者,你可以享受到开拓的快乐。路是人走出来的,前路漫漫,人生回望,当看到后人踏着你的足迹前行,自豪感油然而生。不负青春,莫负时光,做一个幸福生活的缔造者,这就是雪给我们的启示。
在雪地间行走,是一件很有情趣的事情,一个不小心,你就会被从天而降的落雪撞个满怀。这朵落雪本来栖息在树枝,因为压力,终于耐不住寂寞,一个华丽的转身,像只蝴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落地为伍,以一个天地之吻的潇洒,与同伴一道,为大地织就了一条绵软的素锦。
啪!这雪落的声音轻柔、温馨,蹑手蹑脚的样子,似怕踩疼了谁的脸。声音中透着一股柔情,既像江南女子温存的情话,又似初春开封的水流。缠绵之间,温暖了岁月,惊艳了时光,把日子过成风景,这样的感觉真好!
在雪地上行走,同样有一种庄重的仪式感,一脚踩下去,软绵温润,有一种走红毯的感觉。我们都是小人物,平日里谨小慎微,像只受惊的兔子。也只有此时,天性才得以释放,便觉得自己是个自由的人了。究其因,还是雪给予了我们自信和力量。
不负时光的还有麻雀。别看它小,却非常懂得享受。它们成群地聚在一起,攀援在雪枝之上,就像一个个守望家门的哨兵。兴致所至,一个俯冲,壮观的场面就如神风敢死队。动物世界里,在这样的冰天雪地,敢于直面清寒的,怕是也只有麻雀了。动物界若评岁寒三友,麻雀绝对应占一席之地。
不过要说对雪最欢喜的,无疑是那些孩子们。好玩是孩童的天性,面对雪的诱惑,他们自然没有抵抗力。堆雪人、打雪仗,这都是最常规的游戏。世间有雪,就少不了弄雪的玩家。可惜我们这里无山,因而也就享受不到滑雪的快乐。但平原自有平原的乐趣,雪地上撒个欢儿打个滚儿,全然不必担心跌落雪窟之虞。所谓“失之东隅,得之桑榆”,上天还是公平的。
一场雪,带给我们太多的灵感。鲁迅先生曾说过:“是的,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但就今天的雪景而论,孤独未见,精魂独具,大概是心境不同的缘故吧。一场雪洗涤了天地,净化了灵魂,明眸善睐间,我分明欣赏了一场春天般的花事。
感谢青鸟老师。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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