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 “立碑树桓”第一人(随笔)
古人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殷济(今韩城人)就是效仿屈原“上下而求索”,成为为司马迁“立碑树桓”的第一人。余建议为殷济碑竖碑立传。
韩城古老而悠久,冠“历史文化名城”之美誉,禹甸园有一碑石刻:“禹甸梁奕龙门盛,子夏教衍西河兴。华夏史笔唯司马,关中文物最韩城”,余在几篇文中建议过,将最一句改为“西晋立碑数殷公”。大禹、子夏、司马、殷济这四位文化名人是韩城历史标杆,为韩城历史文化名城奠定了基石,四位都是韩城优秀传统文化的—张亮丽名片。
如今韩城,追赶超越,突飞猛进,闯入百強,亦走向世界。太史祠高耸,文化广场壮观,为赞司马碑石林立,司马迁这张大文化名片辉煌灿烂,为世人共识同仰。然而为司马立碑树桓第一人——殷济,仍却黙黙无闻,令人惋惜。
须知,远在西晋时(310年)是高城人(今韩城堡安村)殷济,创立了首座“太史祠”,为后人纪念司马创立了圣地。
当时为司马立碑是要有胆识的。殷济以前,官场仍示司马迁为罪臣、目太史公书为“谤书”。司马家族为躲避凶险埋名改姓,谁敢出头?三国时夏阳有一县令,对司马迁很敬重,上书魏元帝(曹奂)请为司马迁立祠建庙,帝见奏折大怒,以为为罪人翻案,将县令削职为民。
殷济则颇有胆识,不只敬重喜爱《史记》,每读废寝忘食,敬慕史公德才,赋诗至墓凭吊,而且敢冒杀丢头官之危险,上书皇帝,建议立碑,其精神之伟大非同一般。经帝恩准,遂由国库拨银三千两,并责令韩城县令协助殷济监建“汉太史司马祠”。永嘉四年(310)工成,有石室,供奉史公神主,祠周有围墙,护史公之墓。这是记在西晋《养性斋杂记》中,并由北魏(公元五世纪)郦道元考察夏阳水系,亲见殷济所立之墓祠,忠实记载在地理名著《水经注》夏阳水系中。(原文):
河水又南,右合陶渠水。水出西北梁山,东南流,径汉阳太守殷济精庐南。俗称子夏庙。陶水又南径高门南……又东南经司马子长墓北。墓前有庙,庙前有碑。永嘉四年,汉阳太守殷济瞻仰遗文,大其功德,遂建石室,立碑树桓。《太史公自叙》曰:迁生龙门。是其坟墟所在亦。(按,河水即黄河、陶水即沆水(芝水)。)这是北魏郦道元考察水系所撰的地理名著。记夏阳陶渠水系“关键词”:殷济,子长墓立碑,精庐、子夏庙三宗历史大事连在一起。记载司马子长墓在韩城,拔开了司马迁真墓与山西龙门之争的迷雾。
故而殷济功德,不只立碑一事,他为官忠信慈惠、德政于民。在任时怜民之苦,宽厚待民,民感其德,环跪致谢;殷济又好学之士,睌年挂冠还乡,喜爱《史记》,设“精庐”于高城村外,广收生徒,讲学授徒。讲《史记》,培养人才,大有益于“司马文化”的传播。“精庐”为何物——就是古代集生徒讲学之所。而《水经注》中郦道元考察百姓对精庐称谓,为什么不称“殷济庙”,为什么不称“孔子庙”,为什么偏称为“子夏庙”。
殷济熟知《史记》,这书司马迁记有关“子夏西河教授”名有几处,殷济讲学(距子夏西河教授只七百年),少不了讲子夏西河教授、讲司马迁在家乡耕读多受子夏及弟子赵树德(著《教衍西河五十秋》)在少梁这一带教衍授徒,子夏的名字在民间口口相传,以为殷济讲学就是子夏教衍西河遗风,将殷济讲学精庐称“子夏庙”,故有《水经注》“汉阳太守殷济精庐南。俗称子夏庙。”的忠实记载。顺应潮流,不足为奇。这是殷济对韩城文化的另一大功绩。
殷济为司马立碑之功绩,在前就有先贤李绵就考证过,李君在《司马迁祠墓最早的维护者•殷济赞论》一文(1985年《司马迁研究文集》),就赞誉殷济:“他敢在司马墓前立碑树桓,不能不是一桩冲破禁网的政治行为,是大智大勇的表现……就是在引水《水经注》时也不能忘殷济之功。”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无殷济立碑、奠定祠墓之基础,哪有宋元明清历代修茸汉太史司马祠之辉煌?哪有今日司马广场之盛况?
然而,殷济为司马立碑,虽有《养性斋杂记》记载、殷济设精庐讲学有《水经注》实录,生平大事有《殷济考》为其树传、韩城志书记其史实。后又有淸嘉庆年(1880)在堡安村为殷济立碑,碑曰“晋名宦汉阳太守殷济之墓”,也只记“忠信慈惠,固有德政于民”等之词(碑文见《司马迁研究•殷济墓碑及其价值》),对“《养性斋杂记》”所记“立碑树桓”之大功一字未刻,况惜“文革”中墓平碑倒,碑现存市博物馆,静黙无声,少人问津。司马祠虽碑石林立,从宋到淸从民国到当代,五十六通碑石,并无殷济一石一字,与理有悖。
殷济乃鲜为人知。韩城除少数文化人知“西晋立碑数殷公”外,百姓谁识殷济?游太史祠的人文墨门客,有谁知殷济是为司马立碑树桓第一人?连清末大学者著《水经注疏》(为《水经注》作疏)的杨守敬、熊会贞也不识殷济,其书在“径汉阳太守殷济精庐南”下注“殷济无考”,亦见杨、熊二作者连晋《养性斋杂记》也未读过。(余为弘扬韩城名人,撰文《为【水经注疏】正疏》,述殷济生平及立碑概要,并补疏:“殷济有考”。刋《龙门映象》第七期)。
当今,倡导“文化自信”。韩城向现代化迈进,文化要承担起更大的使命,倡导“讲好韩城名人故事”,就是用优秀的传统文化提高文化软实力。纪念殷济,讲好“殷济名人故事”,是韩城一笔弥足珍贵的文化财富。对殷济撰文已有不少,但最佳之策莫过于立碑造景点,述其事,旌其功,直观效果好。“司马文化”是宣传韩城最大的窗口,让千万来韩旅游者,一眼就目睹殷济立碑树桓之功,让殷济这张亮丽之名片也与时俱进,为韩城旅游业增光亮彩,为韩城飞跃鼓呼给力。
余虽一布衣,位低未敢忘忧国,也曾伏案绘图、箭指篮天;也曾三尺讲台,传业授道;耄耋白发,发白未敢忘故乡;仍知为韩城飞跃献计献策;也知别无它作,唯有在优秀文化上献绵薄之力、进微言之谏。
古殷济倡导为司马立碑树桓上书朝廷,今余效仿殷济呼吁为殷济竖碑立传上书市领导,愿韩城文化名片增光亮彩,为扬司马文化献上绵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