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舟】上香(散文)
佳节的到来,沿着高速回家,一边带着对新年憧憬,一边赏心悦目地观赏周围的绿色树木。
“回家了,就上一柱香吧!”妈妈接过我的行李箱,在耳旁轻轻地说着,祝福我来年好运。
一开始, 我有点排斥,可经不过母亲的再三恳求,我不情愿地用手握着檀香,这时黄色的外表仿佛在告诉我:“同为炎黄子孙,不可不缅怀先人。”于是,我便按母亲的要求磕头上香。
妈妈虽然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可在心底里充满对祖辈和先烈的尊敬。妈妈常常说:“没有先辈的热血拼搏,就没有我们这代人的衣食……”
后来才知道,母亲那一代人活着都很艰难,压根儿没有余钱去读书,但很明理。当我插稳第一柱用心点燃着一根檀香,内心却不知怎的得到释放,一切杂念都烟消云散。于是,我上香时内心念倒:我不为名利,只求生活平稳,身体健康,能有钱给父母孝敬。
一、跟着妈妈学拜年
烟花放了,我便陪着美梦入睡,在梦里与妈妈畅谈人生,这是我第一次敞开心扉,接纳勤劳又唠叨的的妈妈。寻着妈妈的思绪,我感受到了光一般的能量,纵使生活总是荆棘,也要向先人敬畏,敬上一杯又一杯美酒,还有带着浅浅香味的茶水,这是对家祖的认可,也是打开心灵的窍门。看着天空不断变化的浮云——时而是骏马,时而是雄鹰,我高兴极了。
渐渐地,我被风吹到西江边,波光涟涟的水面泛起金色的水花,是一种祥瑞的征兆,而我渡船而上,领略两岸的苍翠,听闻山林的啁啾,还亲自经历了渔民丰收的喜悦,我热泪夺眶而出。生活本就是得与失的把握,得了青春,就要失去少年;得了家人,就要失去桀骜不驯的性格;得了未来,就要失去漫无目的的交友。是啊!生命本是一场修行,没有付出,如何得到每一分收获。俗话说得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没有下一番努力,如何收获丰美的硕果呢?我想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只有天道酬勤。梦境一点一点地消失,故事的场景和声音都渐行渐远,最后我醒来,正好妈妈叫我准备骑车载妈妈去拜神。
稍加整拾,换上崭新的衣服,穿上发亮的球鞋,暗暗许下誓言:祈祷神仙祖先都会祝福我。
妈妈轻轻地问我,准备好了吗?马快来拜拜吧!到了上香点,我便摆正心态,放正姿态,双手合十,放置胸前,弯腰祭拜祖先,先是灶君,然后是天官,我都一一行礼。饱含真情,祈祷今年是个好年。到时候,亲朋戚友都来恭贺我新婚燕尔。还希望能够当上举足轻重的爸爸,给妈妈一个响亮的宣告。
妈妈常说,对祖先要有尊敬,服从,不能忤逆,更不能背道而驰。做人就是一柱香,在点燃前,努力让自己可燃,在点燃后,尽力让点香人知道自己是一柱能点亮余生的香。在无尽的时空里,能遇到就是缘分,对万物不要说三道四,不要指指点点,把爱放在心中,用自己的心跳去感受身边人的心跳,用自己的脉搏去触摸他人的脉搏,把生命渡上不腐朽的亮色,让爱永恒久。
在妈妈的悉心教导下,在今天我终于装上一柱虔诚的檀香,那是母爱感化了我。
二、认识自己过去的错
回想读书时的过往。天亮了,摆在眼前的大事就是拿起书本学习,拿高分,考上大学。可是这一切都离我越来越远。在高考前几天,我就彻头彻尾地输了。
班主任老师总说,我的底子很好,就是不愿意承受苦难,精神容易崩溃,思想极度散漫。记得在高一时,我曾拿过班级文化第一的好成绩。可后来一场接一场的肌肉酸痛,走路弯腰俯身,甚至是捧腹大笑都要承受剧烈的痛楚,这是我身体难以承受的,以致于我在后来的学习都得过且过,爱学不学的。从小,我的成绩从人人仰慕退步到摇摇欲坠了,而老师同学们都希望我重拾旧河山,打起十二分精神,再拼一把。而我为了少吃一点苦头,便躲在宿舍不愿意去训练学习。老师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眼看着一位能考上本科的我要堕落了,大家都很痛心。
老师们不愿意看到我失败,同学们也希望我带领他们考上大学,因为只有我在体育班里文化和体育两门成绩都属于优良的。于是,他们开始一系列的活动来刺激我的精神,有故意让我跑在前头,感受第一的成就;有三个五个异口同声地喊我小名;有老师轻轻地教我学习投掷实心球的技巧而得到好成绩来促进我求学的信心。可是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听劝,把自己锁在黑暗的房间,不愿意接受他人的帮助,而老师同学们都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大错了?要如此折磨自己。
回想起,在全年级大会上领取奖状的那一刻,我蒙受老师同学的爱护,他们都相信我会带着他们勇闯体育生涯,而我就在这一刻,却听到了我从来不曾注意的缺陷——我后脑勺是歪的。有个别不怀好意的同学就说我的头被门夹过,以后肯定会英年早逝的,长得如此不堪,还笑意盈盈地领奖,但这些身体完好无缺的他们却只能做台下观众,这大概是上天的嫉妒。也就是这个玩笑,我陷入无尽的深渊,悲痛地望着未来,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感觉自己会败在此处,命运的齿轮就会终止。内心里虽然有美好未来的盼头,但不敢有太多的痴想。于是便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没有目标,没有胆量,对身边大小事漠不关心。
过了一个多月,我勇敢地拿起镜子,却看不出一丁点问题,又向好同学兼好朋友询问,一开始他也是被宿友阻拦,并执意要我忘了这事,别在意他人的恶意攻击了,做好学生的本职工作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同学们越是这般激动,我越是感到疑惑,思来想去也没有办法知道这个事情的结果,只好打了退堂鼓,这事就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我睡觉醒来落枕了,顺手地用手扶正,就在刹那间,我碰到了我的后脑勺,一开始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触摸,还用力地按了几按我的头颅,这一下才猛然发现,我真的是有着明显缺陷的,那位同学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天真的以为,命运在捉弄我,我不能抗命。当时认为,接受命运的审判,等待死亡的到来就是我人生的结局。从此,我对生活或学习中的任何大小事都不在用心,只是像个乞丐一样活着,等待死亡。还一度认为训练容易疲劳,不能承受困难也是这个原因。瞬间觉得生活多么可笑,老天爷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就在我危在旦夕的时候,妈妈再次化身为圣斗士,为我解除生命的恶咒。
妈妈坐在我的床边,哭着对我说:“妈妈是知道你的缺陷的,可是你不能直面接受,所以一家人,包括村里的,附近的乡里都选择了隐瞒,这是让你学到有用的本领,在漫长的人生里,自己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坐等命运的判罚……”
妈妈说了很多很多,我痛哭无泪,错过了最好的青春,现在已经兵临城下,再过三个月就要体育高考了,心里很是惆怅,没有信心地看着头发苍白的妈妈。
妈妈信心满满地告诉我一切,这是我的老师委托妈妈做的,听老师们的话,老师们都说高大柔韧聪明的我能够快马加鞭,追赶曾经落下的成绩。
回到学校,班主任在班会上特意讲了我的事,并郑重发言:“你们只是一名和平年代的学生,没有后顾之忧,更没有生命的担忧。而你们其中有人仅仅被一个缺陷打败,这是极其错误的。请你们这些学生看看新中国的历史,是何等难题,何等悲壮,何等深入人心。没有困难的事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如果命运给了你一朵乌云,请你用朝阳去唤醒,去迎接自己的璀璨人生。人生来不是享受祖辈的劳动成果,而是继承而发扬壮大祖辈的劳动成果。如今你只是有了一点点瑕疵,不足挂齿的小事,就自暴自弃,不愿意东山再起,这是极度地荒唐。学生就该亲手建造一片属于自己未来的青春……”
老师说了很多很多,我终于奋起直追,在老师的浇灌下,同学的呵护下,我茁壮成长,很快,在即将来临的大考,我已有了足够的把握,并在后来的体育高考中考到心仪的成绩,这一刻我相信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开局只是起点,结局都是学习打拼出来的,没有谁可以不努力地等待天赐恩惠。
妈妈在我去往大学前,带我去看了看家里的香火老屋,指着这凹凸不平的泥墙,说:“太公太婆只住在这个逼仄的泥砖房,都没有放弃繁衍生息,你曾经是如此的不是,幸好你今天悬崖勒马,是可喜可贺的。往后的日子只能靠你自己了,妈妈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妈妈语气心长地说着:“所有的日子都是一手一脚拼搏得来的,去吧,放手去追逐青春的瑰丽。”
那时,我自觉地上了一柱沉淀的檀香,暗暗发下誓言,我要出人头地。坚定地插上檀香,还鞠躬为祖辈的付出而感动。没有不劳而获的日子,只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人生。
三、上香成了最美的回忆
我走上了工作的道路,远离了家乡,而家乡的香火老屋一直是我重生的际遇,从来都不敢忘记,也不敢轻易提起,生怕误解了祖先的奋斗。
今年,在家里过了个好年,鸡肉、鸭肉、鱼肉、羊肉都不缺,只是妈妈说我还没有带女朋友回家,显得不好看,还特意嘱咐我今年一定要我下定决心,把钟意的媳妇带回家。带着她去给祖先行礼上香,这才是妈妈最期待的大事。
过去的种种都在激励着我前进,这一刻我明白了,活着就是幸福,能够奋斗更是美满。生命从来都是无常的,却是值得让人回味的,命里有无都不重要,需要的是我用力用心用爱去探索过,因为不拼搏,就没有发展的机会。
一张小小的相片记录了我们一家的发展,这一张张相片,成了我们的回忆,尤其是上香时留下的合集,在生命里挥之不去,溅入眉目,将热泪湿润了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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