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箩筐·遇见】 春天,遇见美好(散文)
一
“春雨惊春清谷天”,指的是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六个节气。立春作为二十四节气之首,标志着春天开始登上自己的舞台,沉睡了一冬的万物蠢蠢欲动,想要冲破束缚。春天是温柔的,也是多情的,它让树木发芽,草儿吐绿,花儿绽放,大地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春节,是中华民族迎春纳福的独有方式,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千百年来,华夏儿女无论身在何方,都赶着春节期间回到故乡与亲人团聚,举杯畅饮,共叙一腔浓浓的思念之情。
这个春节,许多外出打工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尤其是乡村,平日里冷冷清清,人烟稀少,而春节这几天,天南地北的游子都回归故里,大街小巷停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车辆,像是参加一场盛大空前的集会。有的从湖北赶回来过春节,有的从新疆跨越上千公里只为和家人团聚,也有从内蒙古草原回来过年的,不大的村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厨房里雾气蒸腾,炊烟袅袅,满是人间烟火气。院子里烟花爆竹声不断,这家响过那家响,炮声此起彼伏,处处都是节日的欢乐气氛。
春节前夕,有的人家正忙着贴春联,有的在忙着包饺子,有的忙着整理院子里的卫生,大家都在精心地布置,为过一个祥和幸福的春节做准备。
除夕这天晚上,人们欢聚一堂,守岁迎春,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给亲朋好友送祝福语。从子时到天明,家家户户鞭炮声震天,不绝于耳,人们似乎要把这几年过春节没有放的鞭炮都补上。人们在用这种方式在爆竹声声中送走过去的一年,欢天喜地迎接新的春天的到来。
北宋王安石的《元日》这样描写春节:“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在爆竹声中,和煦的春风吹来了新年,春满人间,万象更新,人的心情也格外舒畅,举杯饮酒,共庆新春佳节。
二
大年初一这天下午,我和爱人约定一起去村子外面走一走,感受一下春天的气息,聆听春天的韵律。
村头是一片小树林,旁边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几户人家。这里也是鸟儿喜欢的家园。数十只鸟立在枝头上,婉转啾鸣,这些机灵的小家伙,它们并没有被鞭炮声吓跑,反而一展歌喉,唱着春天的歌谣,经历了寒冬岁月的洗礼,它们更渴望春天的到来。我们不由得停下脚步,驻足聆听。
我看到树梢上站着几只鸟,不知道都是什么鸟,叫的声音各不相同,有的是高音,像个小喇叭似的,叽啾叽啾叫,有的鸣声低沉,像是一个稳重的先生在给孩子们训话,有的声音长而曲折,有的声音短而急促,就像是一个庞大的乐队,各有各的调,互相交融,演奏成了一支美妙动听的曲子,听起来是那么的和谐,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让人羡慕。
沿着弯弯曲曲的乡间水泥路,我们慢慢地走着,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条河,蜿蜒盘旋着向东而去,它流了不知道多少年,养育了无数条生命,灌溉过两岸的庄稼。河岸边种着油菜花,早春,天气乍暖还寒,这些油菜没有开花,绿油油的,为了开出美丽的花,棵棵油菜在积蓄足够的能量。不久,这里将是油菜花的海洋,沿着河岸铺展开来,那灿烂的黄,像铺了满地的金子,锦绣遍野,美得耀眼,香味扑鼻。油菜花年年开,我依然喜欢看它花开的样子,金灿灿的,犹如黄衣仙子,身姿绰约,美丽迷人。此时,我站在桥上,春风拂面,温暖舒适,乡间的早春,有一种独特清幽之美,没有人声的喧哗嘈杂,静得让人着迷,使人沉醉。
春节前,这里曾下了一场大雪,洁白的雪覆盖了大片麦田,像给麦子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如今,河的南岸和背影的地方还有未完全融化的积雪。俗话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我想今年风调雨顺,肯定又是个丰收年。
立春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风也没有那么凉了,吹到脸上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吹面不寒杨柳风”,春风是轻柔的,让人感受到的是温暖和惬意。柳树的枝条在微风中轻轻地舞动,泛着淡淡的鹅黄色,仿佛一会的功夫都要变绿了似的。地里的麦子开始泛青了,它经历了严寒的考验,把根深深地扎进泥土里,麦苗奋力地向上生长,尽显生命的奇迹。小草也赶集似的,这儿一丛,那儿一簇,那绿色淡淡的,轻轻的,若有似无,轻盈似梦。
地里的积雪已渐渐消融,喝足了水的庄稼,正鼓足了劲地生长,油菜啦,蒜苗啦,麦田啦,到处绿油油的。我看着庄稼水灵灵的模样,打心底里喜欢。我能感受到一颗颗看似弱小的生命正以不可挡之势在努力向阳光招手。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处处都能看到生命的力量在涌动。
正走着,迎面碰上村里了几位妇女,她们一个个都是种庄稼的好手,农闲时也会三五成群出门散心,也是想趁机看看庄稼生长得怎么样。只见她们说说笑笑,眉飞色舞,空气中都是她们欢乐的笑声。
三
在田野的另一边,我看到了远处大片的杨树林,像一个个战士,站得笔直笔直的。树上的枝枝杈杈就像给树木戴了一个没有修边的草帽,很随意,也很自在。在那树枝之上,有许多归林的鸟儿,它们总是在太阳落下之前就停留在树枝上睡觉。按我婆婆的话说:“冰雪深覆盖,小鸟找不到吃的,早点睡窝里,这样还暖和一些。”我爱人也说:“小鸟的习惯养成得好,早睡早起,有饭吃。我们得向小鸟学习啊!”
不远处,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面坐落着一个大大的鸟窝。从远处看,它像一个大黑碗,扣在树杈之上,是那么的显眼。那应该是勤劳的喜鹊搭的窝。恰在这时,从西边飞来了几只喜鹊,长长的尾巴,扇动的翅膀,身形敏捷,像一道闪电,转眼间已飞到窝边,也许它们要回窝里睡觉了。
通往树林,是一段土路,上面留下了一串串人走过的脚印,还有鸟的爪子印,像是给大地铺上了深黄色的绣花地毯。路的左边是麦田,地头长有几棵大树,有人把梧桐树锯掉了,树身拉走了,只留下树根还在土里深埋着。上面的年轮,清晰可见,一圈圈的,似乎在告诉我们,它已经活了好多年了,历经风雨沧桑,如今终于成材了,自己却被人们给遗忘了,抛弃了。我忽然想到,这些树根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可以说是自然界的艺术品,把它们加工一下,就能变成各种供人们欣赏的工艺品了。
路的右边是成排的树木,这些落叶树木一到冬天就光秃秃的,透过树枝,能看到树林深处睡觉的小鸟,一个个小黑点就像一片片挂在枝头的树叶。树林的鸟儿非常机灵,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人来惊扰到它,它就会机警地飞走,落脚到它认为安全的树枝上休息。一般来说,它们喜欢选择在远离路边的树枝上睡觉,以免被惊醒。
夕阳就要落下,太阳红彤彤的,挂在树梢上,鸟儿静卧树的枝头,空中云淡风清,一切都是那般静谧、美好。
四
昨夜一场春雨,不期而至,悄然落下。
春雨以万般柔情,润物无声,让自然界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清新透亮。清晨,我在春雨中漫步,聆听春雨轻轻落下的声音,感受春雨的温柔绵长,心都要化了。
草地上,是晶莹的露珠,太阳一出来,水珠就不见了,化作了一缕轻烟,飞向了空中。麦苗儿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伸懒腰,叶片上的雨点在阳光下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此时的麦田像披着银片的绿色小精灵。小小的迎春花,也在枝头绽放,黄黄的,朵朵像小孩子的笑脸那般可爱。
春,有着独特的韵味。春风和煦,春雨绵绵,春韵悠悠,春天就在摇摆的柳枝上,在小鸟的鸣唱里,在露出头的草芽上……
遇见春天,我遇见美好。每一次春回大地,都是新的起点,开启生命的新篇章。在四季的轮回里,我对春天情有独钟,它以百花盛开的姿态给我以温暖,它的鸟语花香让我蛰居一冬的心得以释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