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归】此心安处是吾乡(散文)
晨起,掀帘,欲开窗纳新吐浊,却见漫天雪花隔窗飞舞,飘飘然、急切切,若星星银屑洒落尘间。此等景象,宛若幻境,不觉自疑,莫不是在梦中?
可这雪确是在下。且说来就来。这不,年前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待嫁的雪姑娘就又迫不及待地披上银装上路了。这般心思,这等急切不也是天下在外游子彼时的心境吗?
迫于生活,数以万计的游子,别离故土亲人,赴他乡谋职打拼,年终了,无论收获多寡,家都是他们精神皈依的港湾。在外的所有屈辱、心酸、疾苦、悲欢,在踏上归途的那一刻,都化为抑制不住的热泪滚落融化了。机场、火车站、地铁口,每天都聚集着密密麻麻、南来北往的人,这由喧闹到空寂的场面,一直要延续到那各等的焦灼与急切,被各个家庭渐次稀释,成为单个的欢乐点时,年才算正式拉开了序幕。
自打由庚子新春引发的新冠疫情,摧毁了国人年节大团圆的美好愿景起,已有四个年头,国人没有正常地过春节了。今年,一切回归正轨,所有该有的欢庆,团圆都真真切切地还原了。在历经骨肉相牵,隔屏观望的痛生与无奈煎熬之后,作为龙的传人,甲辰龙年的这个春节更具纪念意义也更令人期待。
这是个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快节奏时代,时代造就了当代人的焦灼、思虑和精神压迫感。为了改变命运,追求更上层楼的生活质量,每年年初,都会有成千上万的农民工与青年大学生走出家门,跻身于繁华的都市,开始他们艰辛的生活之旅。为了心中的目标,他们必须更加努力地奔跑前进,才不至于辜负自己和家人的期望。可这一年的时间实在太漫长了,怎能不思乡?如今就要过年了,这回家的脚步怎能不急切呢?
一切都在预料中。
先是儿子打来电话,而后女儿告知,紧跟着老公也给了准话,说今年一定回家。更令人欣喜的是,两个妹妹也表示都将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家过年。好生高兴!真是个难得的团圆年。
自是一番忙碌。清扫擦洗,居室配备,采暖安装,添置桌椅,采办年货等无不有序进行着。并在准备这些之前,待心静之时提前书写好春联,热切恭候着家人们的归来。
一大家子十几号人,平日里总是聚少离多,难得今年能够欢聚一堂,实在不易。于是小妹和女儿提议,大年三十,全家人一起出去吃个年夜饭,以示纪念。众亲忙附议。父亲听后也甚是高兴,说今年孙子们都全了,团圆团圆,团团圆圆,团圆饭定是要吃的,母亲亦示赞同。孩子们欢呼,大人们亦是欣喜。
饭桌上,三代人笑语欢声,举杯同庆。品美酒,尝佳肴,共话人间喜乐长情。席间,红包传情,各表心意,感恩与祝福并俱,美好与希望共融。福树开花,根脉绵延,瞧,父母脸上的笑容多灿烂!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想此刻,千千万万个家庭也一定和我们一样,全家人团圆在一起,共话新春。团圆、祥和、生生不息、绵延流长,这不正是中国龙之精神吗?不正是每个中华儿女的希冀吗?
此时,空中燃起一片灿烂的烟花,映照着窗前的每张笑脸……
雪还在下,地上已聚积成被。天宇茫茫,庄严肃穆,此时的大地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心头忽然跳出东坡居士在《定风波·常羡人间琢玉郎》中的诗句: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2024年2月22日(甲辰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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