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箩筐】踏秋行(散文外三篇)
◎踏秋行
九月的风,红彤彤地绽满笑脸。那映红的高粱,那吹熟的玉米,那黄橙橙的谷穗,涂染了秋色,孕育着丰硕的果实。你看,满山遍野的劲草,清澈见底的小溪,哗哗作响的秋叶,它们在吟唱着一首秋之韵。
站在峰顶上,望着那一座座峻岭的山峰,那一排排蔓延的丘陵,它们巍峨豪迈地向我们走来。一路高歌,一路吟唱,讲述着千古情怀。我伫立在秋风中,瑟瑟中望着秋色。那一山,那一岭,蕴藏着多少千古传说。
当我踏上这片土地,天空是那么蔚蓝,那么广阔。感受着秋之韵,熏陶着传统的文化。从言传到身教,从婚丧到嫁娶,从婴儿的啼哭到一路成长,他们有自己的习俗,有自己的土文化,自己的言传身教。孩子成长了,成长以后的孩子们,他们像秋一样,胸怀着秋之韵的风骨。
乡村里的农家院,阿黄眯缝着眼睛躺在门口,享受着午后的秋日阳光。院子里的鸡,忙着啄起主人落下的玉米,咯咯咯地相互追逐。农家院子里的粮垛,堆满了金黄黄的玉米。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摸着丰收的硕果,黑黝黝的脸庞写满了秋色。
河边流淌的河水,在秋日里变得清澈见底,平日里藏在河里的鱼儿暴露在秋日的阳光下。一群群鱼儿穿行在水草间,深绿色的水草被鱼儿逗得动了起来。河畔边那片莲花铺开圆圆的叶子,有的竟然绽放着花朵,河岸旁一株株开着黄色的花朵,争抢着秋色余晖。
夜幕下的秋色格外有情调,昏黄的路灯,霓虹的闪烁,千年流淌不息的大凌河,还有西风瑟瑟的秋味。站在大凌河河畔旁,感受着远古的呼唤和现代气息的繁华。当我信步走在河畔旁的观赏路,被一股秋韵浓浓的气息厚厚地包裹,那风那水那霓虹闪烁的景观灯,令人流连忘返,陶醉在夜色中的秋水河畔。
秋夜,昌盛广场的人们已渐渐散尽,路旁的柳枝仍然不停地舞动。灯光下婆娑的树影,影影绰绰透着半盏寒月。一日的踏秋行竟没有半点疲惫,于是,拿起笔回味着塞外的踏秋行。
◎落秋的季节
银杏叶落了,金黄色的银杏叶子早已耐不住寂寞。一阵秋风掠过,叶子哗啦啦洒满一地,纷纷扬扬的叶子,铺垫着金色的秋。
银杏的果实落了,落地的果实被过往的车辆碾压后露出坚硬的白果。落叶的秋开始了,经受了这几日寒冷的天气,槐树叶也开始凋零了。本来对春感受迟缓的槐树,竟过早地轮回了它短暂的一个生命周期。
地面上一片片杨树叶子格外引人注目,干枯萎缩的叶子显得十分憔悴。从第一株杨树花绽开的时候,杨树也算得上北方春的使者。北国秋天的杨树是北方秋季的形象大使,每当看到杨树叶子飘落的时候,就知道北方真正的秋天来了。来得很短暂,就像春天一样,没来得及过渡就到下一个季节。
我喜欢北方落叶的秋,四季分明的气候就好像人的一生一样,该冷的时候必须冷,该热的时候必须热,爱憎分明,冷热自知。北方人的性格和北方的气候很相似,时而刚烈,时而温柔,时而冷漠无情,时而热情似火……
今年的秋寒感觉来得特别早,还没过多享受秋的豁达,就早早地感受到了秋瑟。只有看到满地金黄的落叶,才知道暮秋已渐渐离我们远去……虽有淡淡的秋愁,但还是忍住暮秋的寂寞,大自然也会提前下课了。
黑山河里的荷叶,个个顶着衰败的样子,站在河中显露它们的“英姿”。干枯的荷叶萎缩成伞状,像一只只疲倦的水鸟,紧缩中身型,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土白色的荷叶虽然失去往日的风采,但依然挺立在风中。
平日里张狂的柳枝,随着秋季的深入,叶子顺势向下下垂,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一些娇惯的花,此时花子容貌早已无踪,剩下的只有像长着褐斑的叶子,叶子看似坚挺,其实岁月早已把它们凝固在那一瞬间,等待秋天最后的洗礼。
园子里的紫苏叶每天被家鸟登的稀里哗啦,成熟的紫苏籽被大鸟登落一地,小鸟们在地上叽叽喳喳的叫着、蹦跳着,美美的享受秋天的盛宴。
秋天真的要结束了,今天是霜降,秋天最后的一个节气。俗语云: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四季轮回,又是一年落秋的季节。
◎野秋
野色的秋,蔓延着大地上的植被。西风,肆意践踏着每一棵植被的容颜。路旁的垂柳看似青丝秀发,碧绿如新。但是从远处观望,碧绿如新的秀发也像人过中年,杂乱无序的染色相间在一起,黄的是秋,绿的是秋的回忆。
山丘上的野草,被秋蹂躏得不堪回首。从前挺拔秀丽的身姿,在春风中亮丽多彩。深秋过后的野草,弓着背,衣着朴实地站在瑟瑟的秋风里。人们用最美好的词汇赞美它的顽强,但它仍然是底层百姓的代言词。伫立在路旁野菊,此刻它正在准备粉墨登场。此时的西风更加肆虐无担,厉色的风,撕扯着叶子,叶子纷纷飘落。侥幸的野菊正在绽放着花朵,一场盛宴刚刚开始,也会匆匆谢幕。因为一场场寒潮过后,再晚到的花儿,也变成野秋的弄潮儿。
家后面的那条白浪河,春天的时候,河水涨满绿苔,绿油油的河水就像陆游沈园二首描述那样“伤心桥下春波绿……”并没有别致的景观。秋天来了,河水里的绿苔和陆地的植被一样,相继老矣。没有绿苔的河水变得清澈,故古人有“秋水白”一说。我也喜欢秋天的河水,秋天的河水就像人心灵一样,清澈见底没有污垢。所以,每一次赏秋的时候,喜欢看肆野无忌的秋。
秋的韵律不只是野秋,还有被人忽略的秋获。当你踏上广袤无垠的野秋,你无意间发现流放大自然的野果。它们偶尔被人们发现并采撷,但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它们的价值,只图一时新鲜而采撷它。我在大自然中经常与它们邂逅,邂逅的时候我放慢脚步,轻轻地采撷一粒野果,把它放入口中,细细地品尝秋天的美味,秋的硕果。它是大自然赋予人类最美的果实。
寒露时节,草丛里的昆虫已不见踪影,偶尔发现一两只幸存者,它们也是老态龙钟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生机。一些喜欢冬眠的动物忙着储备食物,蛇早早地褪下蛇皮,然后悄然地爬进洞穴,进入了冬眠预备期。
重阳节过后,昼夜温差变化莫测。午日的阳光,温暖如春。野蜂蜜忙着采蜜,四处奔波。瓢虫们忙着寻找配偶,四处游荡。窗户前、屋檐下、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高大的扫帚梅上,矮小的红金菊上,路旁的水泥墙上,都是它们的栖息之地。它们放任在无拘无束的野秋中,享受着它们最后一缕秋日暖阳,明日,它们也会葬送在野秋之中。秋天虽然给大自然一个完美答案,但是,野秋却给动植物一个凄美的“坟墓”。
我踏着秋的归宿,享受着四季的轮回。人生宛如四季之花,青春的时候含苞待放,而立之时朵朵绽放,不惑之年韵味芬芳,半百之后,逐渐老矣……我站在旷野的秋色,茫然间感觉到一种失落,失落在肆野纵横的野秋。
◎落日的秋色
落日的云,秋日的黄昏,是秋季里最惬意的时光。西风夹带着微微的秋意,落日迎来淡淡的秋凉。一望无际的天空,几丝云朵显得那么安逸,那么悠闲,它们陶醉在落日的黄昏里。
落日的秋色洒满余晖,亮晶晶的天空少了秋日,天空上开始勾画着落日残云。那淡蓝褪色的天空,那燃烧殆尽的云朵,红彤彤的涂抹在半空中。天空上的残云不断地变幻着图形,时而像一匹奔腾的烈马,时而像一条隐秘的巨龙,时而又像温柔怀春的少女,时而又像勾抹金边的水墨丹青……令人陶醉,令人痴迷,仿佛置身在这秋日余晖之中。
夜色微胧,雄壮的山峦渐渐地隐退。道路旁,昏黄陈旧的路灯,依旧微醺的灯光,笼罩着胧胧的夜色。阵阵秋风轻轻掠过,柳丝发出沙沙作响,像是在弹奏一曲秋思。或许时光太紧促,大自然没来得及和夏的告白,便匆匆的来到秋季。是哀愁,是别离,还是那淡淡的一抹秋愁。
微微的月色洒在大凌河畔,汩汩流淌的河水显得格外耀眼。那现代化霓虹灯装扮的景观、桥梁,在落日的秋色里更加绚丽多彩。入夜的人们,在河畔旁休闲、娱乐、健身、跳舞,在这千年的古河上,人们不再畏惧河水的肆虐,这里反倒被治理成一道亮丽的景观。
夜更初起,路上的行人渐渐消失。公路上来往穿梭的车辆像一颗颗耀眼的流星,奔驰在茫茫的夜色中。秋意微浓的夜色,一颗颗露珠凝聚在秋夜里。望着落日后的秋色,心渐渐地泛起秋愁,是思乡,是思亲,还是……呆滞的目光流淌下一颗泪珠,落在落日的秋色里。
想起家乡的时候,心总是那么燥热,像秋日的阳光,像天空的云朵,像落日的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