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大宋梦华里的水浒传(散文)
从郑州去开封跑郑开大道70公里,一个半点绰绰有余。日前,我去开封游玩,郑州的公交站台,全是塑钢建材,浅色调,熠熠生辉,现代造型。而一进开封市,沿街站台木结构,枣红色,宋式窗花、门雕装饰,朴实古典厚重,于是,宋文化风油然而起,掠过心扉,便有一种开封与郑州形象不同的感觉。
开封九朝故都,又谓东京汴梁,历史上最鼎盛时期乃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将当年的街衢喧闹,市井风情展现得酣畅淋漓。名闻遐迩的清明上河园,独占花魁1:1复原了大宋繁华,让天南地北的游客沉醉其间,流连忘返。是日,我游览的万岁山名气稍逊,据介绍,原是宋徽宗皇家园林,地处开封市西北约5公里,2003年建起人文游览区,现名万岁山武侠城。园里古寨沙场、水泊梁山、朱贵酒店、快活林、郑记肉店、武大郎家宅、王婆卖瓜摊点、东京樊楼、山神庙草料场……水浒传景观一应俱全,且仿古如古,修旧如旧。上午9点至晚10点,水浒故事,没有舞台,没有剧场,真情实景,在景区角角落落,一出出轮番演绎,游人随心所欲漫步其间,尽可驻足观看。万岁山景区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打造宋文化最精彩的水浒传主题,豪放粗犷,游人身临其境,荡气回肠,我感觉,与清明上河园相论,创意各有千秋,伯仲不分。
园里的工作、服务人员,包括保安保洁,店铺酒肆掌柜、小二,各类经营人等,皆宋服打扮,另有游客,帅哥倩女,身着宋服女饰,和我们摩肩接踵,款款而行娉娉婷婷。在一处农家小院门外,看到石臼石杵、毛驴石磨,想必,道具是真,毛驴绝对是假,孰料,我近前的脚步惊得蒙着两眼的毛驴,悠悠地拉起石磨转动起来!景点设置,如此匠心求真,令我瞠目结舌,禁不住击节叫绝。
三打祝家庄是景区精心打造的实景演艺,最为壮观震撼,每天上午11时,准时开演。古寨沙场,比足球场大,可容4000观众,那天不是周休,观众不足1/4,陪我的儿子说,星期天观众常常坐满呢!沙场一侧岗丘起伏,荒草灌木,阵风掠过,股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沙场一端是2、3丈高的祝家庄寨墙,古寨楼巍峨高耸,飘舞着“祝”字杏黄旗,匾书“祝家庄”,镶嵌在寨门洞的上方,寨外壕沟,吊桥半悬。高音喇叭口若悬河,绘声绘色播讲着故事情结,气势磅礴,震耳欲聋模拟着摇旗呐喊,战马嘶鸣;攻城硝烟,炮声轰隆,惟妙惟肖、惊心动魄。我细心查点了参与演出的人数,竟然达120余人之多,训练有素的马匹10余头,心里揣摩,仅人员酬金、马匹费用就是不菲的支出,80元门票,值!
演出结束已日过中午,精打细算老年人秉性,但这一次我欣然同意和儿子在景区里的樊楼就餐。樊楼是徽宗年间东京最奢华的酒店名楼,水浒传记述,高衙内调戏林娘子,为了衙内开心,陆谦骗林冲樊楼吃酒。樊楼大厅歌舞琴棋,静雅包间推杯换盏。书中道,陆谦“已经占个阁儿”,即预约好包间。同时,樊楼也是金屋藏娇之所,宋徽宗宠爱的李师师,才艺双绝,天生丽质就是樊楼名伎。现在的樊楼,是据《东京梦华录》记载重建的。无奈人满为患,发现樊楼外的小铺酒肆栉比云集,周遭溪水潺潺,环境也不错,就改到那里。景区物价一般都高于景外,据说房租导致的水涨船高,是否如此不得而知。儿子点的菜肴,因我不了解行情,无从评议,可是我们吃的烩面12元一份,味道也行,肉量颇足,我知道同样质量的烩面,市场上至少也得15元。
饭店不远处是郑记肉店,水浒传里鲁智深拳打镇关西郑屠发生地。耍猴师傅见缝插针在空挡表演,5只小猴顽皮可爱,听命师傅,或骑车、或跳圈、或倒立、或前后滚翻,个个活泼机灵,逗得围观者笑逐颜开。不过,最让人捧腹的是它们的节目,地上放着道具狗、鸡,5只小猴,4只让捉什么捉什么,偏有一个,叫它捉狗它逮鸡,叫它往东它往西,师傅气愤地命4只小猴捆了那只,判决枪毙,一声枪响,那只真的躺倒在地,一动不动,直到其他小猴在这只旁边演了好几分钟节目,全场结束,这只才爬起身和其它小猴,一块谢幕,大家把一阵阵热烈赞赏的掌声,送给这些小精灵,我感觉其中大半是给这只装死小猴的,表演太敬业,太投入了。小时候在家乡街头,看过耍猴,50多年再无此缘,这次邂逅,不虞之乐,太令我兴奋,心满意足,尽管站得腰酸背痛。
此刻,快活林的武打难解难分。节目根据书中第29回《施恩重霸孟州道,武松醉打蒋门神》改编,据说武松和蒋门神是开封体校的武术运动员,串场表演,许多人早早就占据了前排,本就腰酸背痛,站在人后,且看的不甚真切,便由儿子搀扶着怏怏离开。但是,我看到人流朝那边蜂拥而去,顿时精神焕发。
一座临街独户二层楼,挂面“武大炊饼”的幡子,二楼潘金莲吱吱扭扭推开木雕的窗子,用叉杆撑住。书中写道:“这妇人拿杆不牢,失手滑将到去,不端不正,却好打在那人头巾上,那人立住脚,正欲发作,回脸看时,却是一个妖娆妇人,先自酥了一半,变做笑吟吟的脸儿”。潘金莲正在和楼下的游客互动,平心而论,此女与电视剧中潘的饰者王思懿的秀色不可相提并论,但娟扇玲珑,她犹抱琵琶半遮面,也可以假乱真。女人娇滴滴地说一句:“窈窕淑女”,楼下翘首仰视的年轻人们争先恐后答:“君子好逑!”她便撒一把炊饼优惠卷,惹得一阵疯抢;女:“在天愿作比翼鸟”。答:“在地愿做连理枝!”又是优惠卷……年轻的游客前呼后拥,波涛起伏,热闹非常,我若非霜染满头,也希望捡一张,留做纪念。突然,女子惊慌失措高叫:“哎呀,我家官人回来也!”顺着手指,熙攘攘的游客朝那面看,“三寸丁”挑着炊担真的颤颤悠悠地走来,人们纷纷手机拍照,我有点面熟,喔——,竟是早上入园,门内看到武大郎炊饼车子边的那一位,当时他悠闲地叫卖吆喝着:“炊饼,炊饼”呢!
晚9时“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陆虞侯火烧草料场”也是实景演出,灯光音响夜色交融,我想节目绝对精彩,可是儿子第二天还要上班,我只得遗憾放弃。儿子看我游兴未尽,返郑路上,一再说:“下周我换休几天,在开封住一夜两夜都中。我带你清明上河园、开封府、天波府、包公祠,龙亭,开封玩个遍!”
回到郑州华灯初放,车流灯影,喧嚣繁华,壮哉,一次短程游览,竟完成了从古到今,宋朝当代的千年往返之旅。
进家8点,游览时,乐此不疲兴致盎然,但一进门却散了架,疲惫不堪,倒头就睡,岂料,“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嘿嘿……”刘欢铿锵有力的歌,震屋撞榻,旧日宫墙,寻常巷陌,刀光剑影,鼓角铮鸣,伴随水浒传一个个熟悉的英雄好汉,啊呀呀,潮水般又涌进我的梦里来。
万岁山,好一个大宋梦华里的水浒传!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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