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见闻】解笼之困(散文)
“这几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活四十多年了,仔细想想感觉从来没为自己活过,什么买楼买车,包括一些家庭正常的生活消费,基本都是有目标性的,从来没想过自己真正需要什么,认真地为自己做点什么,让短暂的一生更有意义。”
这是前几天朋友来我这里玩,说出的一段话,突然间的感慨让我很惊讶,开玩笑问他是不是顿悟了,说完两人对视一笑。或许他最近工作累,压力大,又或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人在无忧无虑的时候很少会去感慨人生的意义。常听人说“人过了四十岁容易感慨”其实也并非过了四十才会感慨,这个时间段还在提前。纵观当下,经济的高速发展,时代的快速进步,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一切都是向好的方向行进。但《老子》里有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利和弊是相辅相成,相互制约的,有利自有弊。在当下的快节奏里,很多人迷失了方向,越活越迷茫,导致盲目地去追求一些不现实的东西。我是一个情感比较敏感的人,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置身于卧室的黑暗里,去考虑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在这短短数十载里,每天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是在为自己活还是为别人活?
司马迁有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重与轻,是否就是人生意义的量词?也就是我们对社会的价值。说到价值,想起前几天晚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看中央电视台一个表彰大国工匠的节目。看着一位又一位获奖者,他们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有工程师,高级技师。看着采访视频里他们完成了一道又一道匪夷所思的难题,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关,为祖国建设立下汗马功劳。听他们的演讲致辞并没有多少优美的词藻,不过一些简约的话语。他们精炼自己的生命价值,为梦想而战,他们的梦想或许就是他们追求的人生意义。
节目进行中,我看的热血沸腾。就和家人们开玩笑说,跟人家这些大国工匠比,感觉自己一点儿用都没有。母亲笑着说,话不能这么说,要照你这样说,那没用的人多了去了!说完大家一笑而过。是啊!要真如我这么说,全国乃至全世界真正有用的人又有多少。写到这里,想起了李白的《将进酒》“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每个人的出生自然有它存在的意义,上到国家栋梁之才,下到普通平民百姓,为人类发展做出无私贡献的科学天才,每天游荡在村里痴傻的守村人。要说对人类贡献意义的大小,我们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科学天才,因为他们的付出与成果让我们切身体会到了。越来越方便的交通方式,生活的便捷,科技的繁荣发展,他们存在的意义之大当之无愧。接下来我们再看那些痴痴的守村人,每天在村子里嘻嘻哈哈地逛来逛去,非但没有做出什么贡献,有些甚至还给家庭带来了负担,他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们会无所顾忌地做出一个常人绝不会做出的滑稽动作,说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引起周围人的大笑,人们在笑声里得到了短时的欢愉,舒展了紧锁许久的眉头。他给人们带来了快乐,让人在一瞬间肆无忌惮地笑,这一刻,他就有了属于他的人生意义。有时候看着他们天真的笑容,我竟生出一丝羡慕之意,羡慕他们的单纯与随意。俗话说“大智若愚”或许他们才是真正参透人生意义的那一小部分人,不受名利欲望的束缚,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无拘无束地在这场生命之旅里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每分每秒,在单纯的世界里去感受生命带来的欢乐。
在浩瀚的宇宙里,人生的意义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态存在,太多的未知是当前我们人类不能获知的。曾经看过一段关于探索宇宙奥秘的小视频,用微观和宏观形象地解释了宇宙的存在。宏观方面,地球属于太阳系往上追溯至银河系,本星系群,室女座超星系团,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一直延伸至人类的目前可视的所谓尽头。微观方面,用显微镜把一枚树叶,放大到百倍,千倍,万倍……最后的结果是,竟然在一片普普通通的叶子里发现了宇宙和星系。这里就印证了佛家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宇宙或许就是一个空间循环体,无有大小之分,就像小时候玩过的益智游戏斗兽棋“一象,二狮,三虎,四豹,五狼,六狗,七猫,八鼠。”象最大,鼠最小,游戏规则类似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淤泥。在这场游戏里,动物们依靠自己的战斗力可以依次吃掉,它的特殊性就在于,最小的老鼠可以反制食物链顶端的大象,这不恰恰就是一个循环。还有很多益智游戏里都会出现这种规则,他们相生相克,相互制约,来完成一个大循环,更像我们的生态环境一样,整个生态链是个无限的大回环。每个人包括这个世界上的每种生物,会不会就是一个超级生命体里的细胞或许是更小的分子,原子存在。千千万万个我们来共同组成这个巨大的生命体。我们不管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智商爆表,还是痴呆,甚至于是各种形态,都是在为这个巨大的生命体服务,自然也都有其存在的意义。
这个话题扯的比较远,言归正传。谈到人生的意义,既然有存在的意义,那意义是什么呢?当下的快节奏生活让很多人出现了焦虑,迷茫,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但又不得不继续走下去。大多数人当然也包括我,为了所谓的优质生活甚至于是活着,朝五晚九,耗费大把生命时光,来换取所谓的财富,用这些财富置换成一块块砖瓦,把它砌成一座可以埋葬自己的坟墓。
从我们出生那一刻起,就登上了一列只知道始发站,却不知道终点站的火车,当然也解释不了这列火车具体开往何处。在这有限的旅程里,大部分乘客忽略了窗外即逝的风景,旅途里一顿可口的饭菜,一次舒适的睡眠,一次儿女同堂的天伦之乐。而是拼命去争抢只有使用权的一切,当被列车员告知到站下车又或是不得不中途被遗弃时,才明白一切原来只是走了个过场,就如同一场梦而已。俗话说“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喜怒哀乐,美味佳肴,梦醒了,留下的不过是一丝丝虚无的回味,当日便忘却在了脑后,因为知道那不是真实存在的。
当年读《红楼梦》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首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寥寥数语,却道出了人的愚昧无知。读到注解“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短短数百字,道出了红楼梦一场,一切皆虚妄,到头来不过是在这人世间做客一场。看到《红楼梦》最后一个镜头,贾宝玉一身邋遢的形象,大笑着越走越远,走进白茫茫的一片静寂,看似落寞愁肠,却是人间清醒。他笑这人生的荒唐,笑这如梦的过场。
现实中,也不乏有很多案例,为了生活更美好,为了积累更多的财富,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时光,常年在外奔波。放弃了年轻时候的梦想,没日没夜机械地工作,最后积劳成疾又或是失去了亲人。这一刻,内心泛起悔恨之意,好在有些人懂得亡羊不牢,为时不晚,但也有很多人在一瞬间的清醒之后执迷不悟,到了生命的尽头才发现,原来真正的人生意义从来都不是一个结果更不是一个目的地,而是一场看似平淡无奇的旅程,生命一吸一呼的过程。
或许每个人的观点不一样,有人会对我的言论提出批评,被人认为这是一种消极的心态,胸无大志,误人子弟。虽然很多时候我自己也做不到那种出世的洒脱,做不到东坡先生的“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至少在某个时候,我不会为了碎银几两,去背弃我的良知,不会在一些无关痛痒的争辩上,耗费自己的心神。我认为的人生意义,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陪自己想陪的人。借用一位禅师的话“吃饭时吃饭,睡觉时睡觉。”看似简单的一句话,纵观当下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
夜里一场场空无虚幻的梦境,是不是我们所居住的超大生命体,给我们一次次警示。告知我们,生命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感知体的存在,所有一切,包括我们的身体,也不过是一个暂时寄生的工具而已。如同我们在工厂里做工,在职的时候拥有所有工具的使用权,一旦辞职,厂里的一切将与我们毫无关联。写到这里才发现,胡言乱语了几千字,不管有无意义,我享受到了思维变化升华的过程,这就是我想要的,这些单一文字奇妙地排列组合,就是在告诉我,快乐地活好当下,就是为自己而活,这就是人生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