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箩筐】黑山河上的那片荷花(散文外三篇)
◎黑山河上的那片荷花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黑山河长出很多荷花。说实话我喜欢荷花,不喜欢荷叶,露出水面的荷叶很张狂,假如从远处观赏荷花,荷叶让荷花逊色了几分。
北方人喜欢赏荷的人不多,大多数赏荷者都出于好奇,对荷花临时起意。我喜欢荷花但很少去赏荷,不是我没有这雅兴,而是北方的荷花生长面积小,河面上仅有局部的荷花区域,其它的自然不是清新的河水了。
今年的夏天很炎热,但整体氛围一点也不热烈。多半年的疫情仍未终结,人们时常惶悚不安地度过每一天,心情也自然差了一些。前一阶段无意中发现河面上漂浮着硕大的圆片,以为是漂浮的异物,后来仔细观察原来是片片荷叶。
漂浮在河面上的荷叶很安静,硕大的荷叶像一片绿盘。雨后的荷叶更美丽,一盘晶莹剔透的雨珠,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纯净。雨过天晴,散落在绿盘上的水珠十分耀眼夺目,稚嫩的荷叶,水晶般的明珠,把黑山河装扮得绚丽多彩。
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荷花也是如此。几日不见的荷叶升腾着离开水面,粗旷的荷茎,笨重的荷叶,在风中张扬地舞动着。看惯了荷花的静,无法接受荷叶的动。这几日荷叶突飞猛进的增长,本来安静的黑山河,现如今显得很不安分。
河面上杂乱地生长着荷叶,从远处望去那些张扬的荷叶有些令人厌恶。不顾体面的荷叶,在河中显得张牙舞爪。一阵轻风拂过,荷叶显得更加张狂,肆虐无忌的荷叶在黑山河上有些喧宾夺主。个头略小的荷花,在硕大的荷叶舞动下变得那么渺小。极大的反差,早已无心浏赏黑山河上的荷花。
望着黑山河上舞动的荷花,不禁地想起那古书中描述的采莲者,一位轻窕的女子,撑着一只采莲船,穿梭在荷叶丛中……那一抹绿洲,那一品微红,黑山河上的莲花像采莲的小女子,羞红着香腮,款款从诗经中走出来。
暮色余晖,天空中散落着燃烧殆尽的灰云,净蓝色的天空,微醺的黑山河,还有黑色河上的那片荷花……
◎残荷败柳
听风,看落叶是这个季节最惬意的事儿。以前总听文人们说残荷败柳,今年总算有幸饱赏文人笔下的残荷败柳了。
月亮湖的残荷不算突出,因为荷塘里荷花不算多,到了秋冬时节干枯不仅是残荷那般囧容,更有不堪入目之感触。从月亮湖回来之后总想用一段文字来形容此惨状,但又没有恰当的文字来说明这些。还好柳姿败落了,残荷败柳倒是不错的命题。
风来一面倒,千枝万枯柔。柳的惨败比起残荷好了许多。月亮河畔的败柳不特别明显,虽然柳叶早已顺势伏倒、枯萎,但是柳叶仍然在干绿中悄然而去。
家乡道路旁的柳有明显败柳的特征,北风阵阵拂过柳枝,柳叶伴随着风沙沙作响,然后又哗哗飘然而至。柳叶的败落没有观赏价值,残荷的丑陋更让人无法欣赏。折下枯萎的荷叶,扭曲、褶皱和干枯,即使荷叶浮在水面上也难以幸免。区别在于一个僵直冻在冰面,一个枯萎傲立在风中。
残荷败柳就像一种人生,人生再光鲜亮丽,清傲江湖也会有枯萎的一天。同样的人生,再风情万种,婀娜多姿,最后哪怕还残存一丝绿意,你也逃不掉命运的摧残,这就是天道轮回。
月亮河畔那飘洒的叶子,月亮湖里那片挺拔的芦苇花,一个映衬着生命的轮回,一个绽放着等待生命的开始。而月亮湖里的残荷,用最丑陋方式结束自己,再获得靓丽的重生。家乡的柳却没有这幸运,泛青到枯黄没有谁记得它,只记得春的柳青,夏的风貌,秋的干绿,冬的衰败。其实,它们留给人间都是美丽的风景,留给自己的仅有那个贬义词:残荷败柳。
◎随笔的秋
哗啦啦,树叶像被簸箕簸出来一样,飘然而至。有的撞在脸颊上,有的撞到胸襟上,有的竟然落在头发上……我不忍心落下脚步,因为这是它们最后一次呈现的靓丽风采。
昨夜说要降温了,我不相信,天气还这么暖阳怎么会变天呢?今晨忽然发现昨日窗外那颗金黄树冠一夜间变得黄白,昨日饱满的枝冠今天变得稀疏干瘦。像过早谢顶的壮汉,又像谢幕后的舞者,它们的石榴裙下撒满了金灿灿的光芒。
我俯下身子想拾起北国的秋,又想寻找家乡的叶子,于是我在一片片金黄的叶子里寻找着。找到了,找到了!是家乡的一片槐。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仔细端详你那熟悉的模样。自从家乡有了银杏树,很少人理会你们的存在。枯萎的杨树叶,硕大缺乏秋韵;细致的柳叶,墨绿色独占枝头。嫩黄的槐叶虽有秋的韵色,但过于娇小很快碾作尘。
大片的银杏树叶纷沓而至,很快形成一片秋色。人们踏着黄白色扇形的叶子,用手扬,用风舞,用情拍,把一幅幅精美画面装帧在这个秋天。
我不喜欢银杏的浪漫,更不喜欢银杏独占北国秋的风骚。或许是因为儿时拾起一片杨树叶子,然后用杨树叶子的茎相互比韧度,胜者拿着杨树叶茎如获似宝,小心的把它藏在文具盒里。从那时候开始,杨树叶再枯萎它也是我儿时留下的最爱。
槐树虽没有绰约的风姿,但它有落叶时的娇美。每逢这个季节我都会站在槐树下,感受着落叶无情,赏叶有意。那一片片淡黄色的槐树叶,轻盈、飘逸,伴随着阵阵秋风,落叶纷纷飞舞,那才是北国真正的秋。
又是一年暮色的秋,伤离别,落叶至,叶落无情根有意,人却有情秋无情,这或许是古人的悲秋。我信步走在落叶的秋,却不知赏秋在何处,是追逐,还是嬉戏,还是手捧着那落叶。
这几日随友到月亮河拍秋景,总想找到些秋的灵感,虽然观赏到枫叶的金黄,枫叶的飞舞,但是还是难以融入此中。是秋宴不够盛大,还是暮秋不够凄美,心木呆不在其中。
路旁的秋很简单,简单的随手可以写秋。信手拈来的秋意忽然激发我对暮秋兴趣,于是一边走一边欣赏这久违的秋天。赏秋如此简单,秋意如此简,发白的野草,隐蔽的野花,落叶的灌木,脚下的金黄。秋真美,美得差一点忘记春的模样,落在鞋面上的树叶,放进兜里的杨树叶,这片简秋令我激动不已。
我终于如愿以偿的观赏到了秋,脑海里记录着秋的模样。一觉醒来手不自觉地打开ipad,在屏幕上敲打着随笔的秋……
◎月色深秋
皎洁的秋月,让寒冷的夜空变得十分寂静。北方开始供暖了,温馨的房间里人们不再外出遛弯,深秋的夜色显得空旷神怡。厚厚的窗帘流露出几缕光线,一幅幅家的温馨画面尽现眼前。
楼外的几株花草也在争奇斗艳,枯野的草地,几株不知名的小花朵绽放得红艳艳的。枯枝旁的牵牛花不甘示弱,弯绕着花藤攀附在其它植被上绽放光芒。紫蓝色的是牵牛花,红彤彤的是野花,它们形态各异,花草杂融,真的一时难辨别出谁在争奇斗艳。
寒凉的北风不紧不慢地刮着,把本来已低眉微躬的叶子弄得哗哗作响。在寒凉的秋夜,一些高大的树木很轻狂,它们知道深秋只是一次轮回,奈何不了这些粗壮挺拔的灌木。
夜秋的深入,月光下依稀还能看到树上叶子婆娑的树影。由于霜降后天气没有变得十分寒冷,叶子们还没有纷纷离别,只有那银杏树先匆匆掉落白果,然后飘落金黄色的叶片。秋被银杏树过早地渲染了,洒落地下的白果破碎后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这也许是古人的秋愤吧!
秋夜下的花草渐渐地消退了娇容,在月光下的映衬下,它们微微闭合花朵,待到朝阳升起的时候再竞相绽放。秋风中,它们各自使出浑身的解数,展示着自己的暮色年华。那晚秋瞬间的美,会给人留下美好的记忆。
楼下有几处矮小的篱笆墙里已看不见种植的农作物,渗透进来的野草成为篱笆墙的新主人。野草携带着矮小的花和各种杂草占据篱笆墙的四周,瑟瑟地躲在深秋的角落里。
霜降后的秋雨也不知去向哪里,很多植被在等一场秋雨的洗礼,然后纷纷离别。青黄的叶子此时倍感煎熬,失去水养的叶子加速容颜衰老,这是它们在陋世中度过的最后时光。
夜色催更,银白色的月光照在深秋大地上,蕴藏着秋的韵味和生生不息的顽强精神。深夜,阵阵北风拂过,我望着夜色下那些摇曳的影子,它们在月色下婆娑,在翩舞……
哦,真美,月色深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