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箩筐】 春,如约而至(散文)
一
春分时节,春天已过去一半。古城春色渐浓,到处柳绿花红,百鸟争鸣,一派欣欣向荣的热闹景象。
清晨,天刚蒙蒙亮,一阵清脆的鸟鸣打破了暗夜的寂静。喜鹊、麻雀、燕子、斑鸠、黄莺等,各种鸟儿展开歌喉,长一声,短一声,鸟鸣声此起彼伏,余音缭绕,不绝于耳。我向四周望了望,好奇那些小精灵都藏在了哪里。原来,小麻雀在房檐下叽啾,它们扭动着娇小的身躯,灵活地跳来跳去,呼唤着人们起床。一只斑鸠,孤独地站在窗台上,咕咕咕咕地叫着,像是在呼唤同伴。小喜鹊更是活泼,拖着长长的尾巴,箭一般地划过天空,从这边的树枝上,跳跃到那边的花坛上。
下楼时,透过菱形的窗户,我一抬头,忽然看到了一树一树的樱桃花。从远处看,樱桃花就像衣袂飘飘的花仙子,白里还透着粉,那娇艳空灵的样子一下子明媚了我的双眸。
这几棵樱桃树生长在两幢楼之间的空地上,因为有足够的生长空间,它舒展着枝条,惬意极了。樱桃大概是春天里最早开花的树了。樱桃的花朵儿小小的,洁白如雪,五片花瓣环绕着花蕊,那中间的蕊尖呈现淡黄色,像美女额头的一颗痣,美得自然,美得恰到好处。樱桃花开得轰轰烈烈,枝丫上到处都是,一簇簇,一朵朵,开会似的云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一阵春风吹来,花儿轻轻地舞动,花枝乱颤,像是在向我热情地打招呼。我轻轻地走到樱桃树下,怕惊扰到了每一朵小花。花儿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让我陶醉。
看着这些樱桃花,不由得让我想起小时候穿的碎花布衣,细细碎碎的花显得素气又不失淡雅,有一种清秀通透的美,说不定那花布里就有樱桃花的影子。越看越喜欢,我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对准花儿拍照。邻居大姐看到我在赏花,打趣地说:“没想到,老师你还挺浪漫的。”我一边拍照,一边笑着说:“浪漫倒是没有,我喜欢樱桃花是真的。”也是啊,她家就在樱桃树的旁边,每当春日花开的时候,她第一个看到,就像看惯了太阳的东升西落,一切顺其自然,波澜不惊。
前几年小区改造,那棵生长了二十多年的洋槐树被工人们无情地砍掉了,被毁掉的还有那树枝上的喜鹊窝,喜鹊恋旧,家没有了,依然不肯离去,整日里围着这块地方叫喳喳,让我遗憾了好一阵呢!而旁边的这几棵樱桃树神奇地活了下来,让我在春天里还能看到樱桃花开,总算给我一些慰藉。
樱桃花开在三月,花落之后会结出绿色的小樱桃果,五月,樱桃就成熟了,树上就挂满了红彤彤的樱桃果,晶莹透亮,模样小巧而可爱,特别诱人。酸酸甜甜的味道馋得人走不动道,鸟儿也垂涎三尺,想一品樱桃果的味道。
二
春风十里,浩浩荡荡,拂绿了树的枝条,唤醒了枝头的花骨朵。
城墙根下,一夜之间就变了样,植物都换了新装。草绿了,花开了,柳树抽出点点嫩芽。抬眼望去,处处花团锦簇,柳枝娉婷,映衬得护城河的水更加温柔碧绿,这儿成了一个美丽的大花园。
迎春花,吹响了一支欢乐的迎春曲。一朵朵花镶嵌在柔软的枝条上,黄色的朵,色彩艳丽,玲珑剔透,格外惹人喜爱。别看它身形娇小,显得那么柔弱,它却不畏早春的寒风,生命坚强得令人心生敬意。
曹门桥旁边的白玉兰,此时开得正欢,在光秃秃的枝干上,生出朵朵洁白的花来。那花似莲花般大,有的似白莲,有的似红莲,还有的白里透着点红,显得那么与众不同。玉兰花的花瓣有的包裹在一起,鼓起一个个圆圆的苞,有的绽放开了,花瓣一片一片,层层叠叠,每一朵都有不同的姿态,冰清玉洁,清奇幽香。苍穹之下,白玉兰傲然地俯视着一切,成了城墙公园最高贵最养眼的花仙子。
这里还种植着许多梨树,它的枝条是红褐色,向四面八方随意地伸展着,每一根枝条上都点缀着洁白的梨花。梨花,不同于樱桃花,它的花瓣更大一些,里面的花蕊呈现暗红色,花托也是暗红色的,深沉的红映衬得梨花颜色更白了。梨花花瓣柔软且轻盈,用手摸上去,光滑如丝绸般,是那般娇嫩,仿佛吹弹可破。一阵风吹来,梨花如蝶,在枝头翩翩起舞。梨花经不起风的“甜言蜜语”,纷纷坠落枝头,有的落在地上,给大地铺上一层白色的地毯。树上是白的,地上也是白的,犹如下了一场美丽的“梨花雪”。
几株红梅上个星期还是粒粒花苞,羞羞答答,欲开未开。此时也开得正艳,红梅朵朵,红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形成鲜明的对比,颜色鲜亮夺目,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红梅花儿缀满枝桠,暗香袭人,也吸引来了络绎不绝的赏花人。
柳树不愧是春天的先锋,它给自己梳了一头长长的飘逸的绿辫子。它的枝条变得柔软,泛着淡淡的青色,枝上的叶子已长出来了,在叶子旁边是柳絮儿,更像是一只只可爱的小毛毛虫。柳树把河水仿佛也染成了绿色,一时间,绿波闪闪,春光无限。
西府海棠花开得要晚一些,它是先长叶后开花。此时,它的枝条上刚长出点点新绿嫩芽,不久之后,这里将是海棠花的天下。
花开有早有晚,是花,总会开放的,只不过需要耐心等待,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三
草长莺飞,春阳渐暖,风和日丽的春日里最适合踏青,美好的春光岂容错过?
“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周末,难得有这么一段属于自己的清闲好时光。有的是大人孩子一家几口一起出动,有的是独自一人踏青赏春,有的是甜蜜的情侣在春光里漫步,大家不约而同地走进大自然,沐浴春天的花香,领略春光的灿烂。
空中除了飞翔的小鸟,还有一只只神态各异的风筝,有老鹰风筝、蜈蚣风筝、蝴蝶风筝、燕子风筝等。蔚蓝的天空下,花花绿绿的风筝飞满天,天空就是它的家,任它遨游。每一个风筝都有一个飞翔的梦想,随风而舞,自由而快乐。有的变成了一个小点,飞得那么高,那么远。
体育运动器材边,人们在活动筋骨,拉单杠的、荡秋千的、练抬腿的,动作五法八门,自由随意。乒乓球台边,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也有满脸稚气的孩童,他们一个个活力十足,春风满面,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护城河边,有的老年人在跟着音乐的节奏跳舞,有的拿着鞭子在打陀螺,还有的在河边垂钓,享受春日的乐趣。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骑着自行车在步道上飞驰,像一个神行小太保,动作丝滑,别提多神气了。
在河的对岸,忽来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这歌声真应景,那河边的干芦苇还在春风中飘摇,似乎真有一位美丽的女子在水中央,让人产生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春天,是一个浪漫多情的季节,给人们带来无尽的惊喜。乘着温暖和煦的春风,带你看陌上花开,聆听一曲动听的春天的歌谣,看一朵花开,赏一场花事,享受最美的春光,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春天从不缺席,它总是如约而至。浅浅的草绿,是春的色彩,淡淡的花香,是春的味道。春天,赋予生命以力量,给人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