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雪晕冰肌丁香花(散文)
一
丁香花,以其淡雅浪漫的色彩,清幽浓郁的香味,赢得了人们的喜爱。
小时候,我给所有的花起一个名字叫“花”,只知道花儿像天上的彩虹般美丽,颜色丰富多彩,姿态万千,并不能很好地区分它们。我最早知道”丁香”的名字,是读戴望舒的抒情诗《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把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娘比作丁香花,那丁香花是什么样的?在没有见到丁香花之前,我一直对它很好奇,那是一种怎样柔软温情的花啊,我猜它一定有着满腹的心事,又浑身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在我的心里,丁香花应该是紫色的,很美的那种,要不人们为什么称它为紫丁香呢?
丁香花,是我心中的执念,我期待与丁香花来个不期而遇。果真,第一次见到它的容颜,我被它朴实而淡雅的样子惊艳到了。它生长在路边的农家小院里,枝条调皮地伸出墙头,就那样热烈地开着,像邻家女孩般,平淡可爱,丝毫没有架子。在那些白色的梨花、黄色的油菜花、红色的桃花中间,那丁香花,就像一抹淡紫色的云霞,悄无声息地跌进了我的眼眸,小巧玲珑的花儿缀满枝头,随风飘来阵阵幽幽暗暗的花香。
我走上前去,闻了又闻,丁香花真香,无愧于它的名字,怪不得人们叫它丁香呢。因为香味独特,清香四溢,深得人们青睐。人们把它种植在路边,种植在庭院里,种植在公园里……总之,它的身影无处不在。每当春回大地,百花争春,花开遍野,也是丁香花最娇艳最美丽的时候,空气中都飘浮着它独特的香味。原来,这种娇小玲珑的花就是丁香花,我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紫丁香总让我想起苦楝树,它们的花是那样相似,紫色的小瓣,细细碎碎的,连味道也不分伯仲,只不过丁香花的香味更加浓郁一些。丁香花开在阳春三月,而苦楝花开得略晚一些,大概在四月中旬。两者的叶片也不一样,丁香的叶子像一个个绿色的“心”,而楝树的叶子像小船,两头尖尖的,中间肚子扁扁的。
后来,见过了许多丁香花,我才知道原来丁香花的颜色很多,不但有紫色的,还有白色的、红色的,更让人着迷的是它的花香,真是一种美妙神奇的植物。
二
春分过后,春雷轰隆隆地奏响了春天的第一声礼炮,天空下起了一场洋洋洒洒的春雨。
护城河边的花儿,在雨中该是多么寂寥,也许正等着人们去欣赏。我和爱人拿起雨伞,准备来个雨中散步,期待邂逅一场雨中的花事。
坐公交车,来到城墙脚下,放眼望去,河道弯弯,水面微波荡漾,雨点滴进水里,在水面上荡出一圈圈的波纹。岸上种植各种各样的花树。白玉兰、梨树、西府海棠、美人梅,在这些绽放的百花丛中,远远地,我发现了一簇簇淡紫色的花,一开始还以为是紫荆花,可它的香味实在是诱人。我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丁香花。
“雨里含愁态,枝头缀玉英。”在雨中赏丁香花,别有一番情致。丁香花,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清凉优雅,令人牵肠挂肚。
灰色的树干,长得并不好看,甚至有些粗糙,但上面开满了星星点点的碎碎的小花,中间是十字形的紫点,像绳子系的结,怪不得人们叫它百结花。它的花茎很长,细细的,支撑着上面柔弱的花瓣。花瓣分为四片,两两相对而生,每一瓣有米粒般大小,向外面自由地伸展着,花瓣要枯萎的时候,便会卷曲,像含羞草似的,遮遮掩掩,又像拧着一股劲,总让人想把它掰回来。
我拉起一枝,放在鼻尖闻了闻,香气顿时沁人心脾。我让爱人也闻一闻,他没有拒绝,伸出手拉起一枝,嗅了嗅,不住地点头:“嗯,丁香花真的很香啊!”置身于丁香花中,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仿佛自己也化作了一朵丁香花,在春风中欢笑,在春雨中摇曳。
不一会儿,天空中的雨点越来越大。我打着伞,站在丁香树下,又想起《雨巷》里那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只不过,我不是那个幽怨的女孩,此时,我以欣赏着的眼光,打量着丁香花,小小的它,开得热烈,挨挨挤挤,在雨中,显得那样娇小。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雨中的紫丁香更是多了几分浪漫和诗意,水雾蒙蒙,小巧的丁香花上盛满了水珠,像俏皮贪玩的孩童在嬉戏。
三
小区改造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花园里种植了好几棵小小的丁香树。
平时,它貌不惊人,枝随意地伸展着,像灌木丛,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棵树。而春天来的时候,丁香花开了,一树一树紫色的花瓣成了小区里最吸人眼球的风景。风一吹,那香味能飘十里,让人不由得驻足停留,想让自己沾染花香的味道,这可是纯天然的香水,一旦沐浴丁香花香,香味久久不散。
我每次经过花坛旁边,忍不住对着丁香树看了又看,一次又一次地赞叹:“啊,丁香花的味道真浓啊!要是花开不败,该有多好啊!”听说丁香花还是爱情的象征,我更加倾心丁香花,真想拥有一枝丁香花,可以让我细细地观赏。
晚上,我和爱人又来到丁香花旁边,夜色渐浓,春意阑珊,丁香花开得那么绚烂,紫色的花被绿叶包围着有众星捧月般地感觉,小小的丁香树上像是悬挂着一串一串紫色的风铃。我想伸手摘一朵,但终究是战胜了自己,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看我是真的喜欢,爱人悄悄地摘了一枝。为了给我惊喜,他把丁香花悄悄地藏在身后,若无其事地向我走来。走到我面前,突然送我一枝丁香花,我惊喜万分,连忙接过丁香花,回家把它插入花瓶里。
我仔细地打量着每一朵花。每一朵花都那么精致好看,小小的花瓣,淡淡的紫色,风情万种。虽然古人的眼里,它是忧愁的代名词,像什么“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还有“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这些都说丁香忧郁和多愁善感,而在我的心里,丁香花是美的象征,充满了春天的朝气,花香怡人,令我着迷。
晚上,卧室里溢满了丁香花的清香,头枕着丁香花的香味入眠,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之中,我睡得那么香甜……
四
禹王台公园,位于开封市的东南部。古吹台,是为纪念大禹而建。大禹治理黄河三过家门而不入,他的故事家喻户晓。这里建有禹王庙、禹王殿,它们掩映在高大的翠柏之间,“功存河洛”几个大字铿锵有力,熠熠生辉。
我和女儿满怀期待地走进禹王台公园,原想先到樱花园里一睹樱花的风采,不曾想樱花含苞待放,却遇见了开得正艳的丁香花。
我第一次注意到公园里原来栽种着这么多的丁香树,丁香花的香味引得土蜂在花间采花蜜,引得游客在树下流连忘返。有情侣、有老人、有孩子,大家都兴高采烈地与花儿合影,留下花开的美好时光。
樱花园旁边的几棵丁香树有些年头了,树干比碗口粗,上面疙疙瘩瘩,虬枝弯弯曲曲。丁香树叶像一个个绿色的桃子,淡紫色的丁香花点缀在绿叶丛中,花团锦簇,花香阵阵,我们挪不动脚步。女儿来到丁香树下,伸手拉着花枝闻了闻,说真香啊,就是不知道什么花!我说这就是丁香花啊。
我们在丁香树下站了很久,鸟儿在丁香树的枝头欢唱,似乎也为花香所倾倒。有谁不为丁香花迷醉呢?几个年轻人从丁香树下走过,也忍不住闻了又闻,为丁香独特的香味而停留。
许多游客都是奔着樱花而来,却意外地看到丁香花的绽放。整个公园都浸泡在丁香花的香味里,游走在花香里,心情也是愉快的。
在樱花园的对面,是牡丹园,牡丹还没有开放,但那几棵丁香树却格外惹人注目。丁香树下,一对情侣正在拍婚纱照,女子身穿淡绿色的裙子,戴着美丽的头花,笑得像一朵花。男子身穿白色的西服,珠联璧合,在丁香花的映衬下,充满了青春的朝气,我停下脚步,用相机也留下这美好的瞬间。丁香花本就寓意着纯洁的爱情,丁香树是这对年轻人幸福爱情的最好见证,这里有他们爱的誓言。也许丁香花会凋零,但愿爱情长长久久,永远不分离。
徜徉丁香花树间,任谁都会为它的清秀模样折服,那绵软醇厚的花香又怎能不让人怦然心动呢?
丁香花,像风中的精灵,雪晕冰肌,柔美淡雅,清纯得可爱,默默地为春天增添一抹亮色。好想掬一捧盛开的丁香花入怀,它那清幽的香味,定是春天最甜美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