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实力写手】那些年的往事(散文)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一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的朋友。他们如兄弟姐妹般,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用一颗真诚的心暖着彼此。就如阿妹,没想到在这个不惑之年里,有幸能遇见她。
初见阿妹时,她扎着一个马尾,是一个乖巧文静的女孩。她远远地站在女孩堆里,从不跟男生说话。那时阿妹才几岁大,上小学三年级。
我和阿妹的学校离得不远,一个在山下,一个在山上,隔着几公里远。那时在天雷山山脉附近,一共有四所学校往来密切,会每隔几年组织一次春游,增近交流。春游是每个孩子最兴奋的一件事,那天不用上课,可以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春游时间一到,同学们都叽叽喳喳地排成长龙,戴着红领巾,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将山色映出了一片通红。我们学校领队的是数学老师,他举着高高的红旗走在队伍最前边,剩下两个老师,一个在中间,一个在队伍最后压轴。左溪小学去天雷山要路过我们学校,就跟在我们队伍后边。同良山小学在半坡上,他们走另一条路,最后在阿界小学汇合,一起游天雷山。
队伍太多人,密密麻麻地蜿蜒在群山里,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由于老师们的约束,为了安全着想,每个学校的学生都只能走在自己学校的队伍里,不能蹿队。那时情愫初开,对女生有了朦朦胧胧的感觉。作为四年级的男生们,总是在搜寻着其它学校的女生,看哪个长得漂亮。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左溪的小范同学,被我们几个男生盯上了。左溪小学到过我们学校,在碧李桥小学的操场上有过短暂的接触,所以对她们最为熟悉。
小范同学有个要好的闺蜜,长得牛高马大,比许多男生都高一个头。看到我们有意接近小范同学,她警惕心瞬间绷起,不怀好意地怒视着我们。小平同学胆子最大,蛊惑我们不要怕,带着我们厚着脸皮在小范同学周边晃荡,就想和她搭讪上话。小范同学有点胆怯,不怎么吭声,可她的闺蜜就不是那么好惹的,对着我们就一顿破口大骂。
我们的寨子离左溪最近,放牛砍柴会有重叠的交叉区。这个时候就有机会碰到小范同学,可小范同学总是有她的闺蜜陪着,形影不离。我们那时候也很痞,居然一路尾随她们到了左溪的寨子底下才肯放手。由于我们的骚扰,从此以后,小范同学再也没有来过村界处放牛砍柴。渐渐地,小范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不再对她有过分的关注。
小范同学比我们低一个年级,她的闺蜜跟我同级。我是第一个知道小范同学的全名的,那时她闺蜜没在,她悄悄告诉我的。读完四年级就要去乡里读小学。我是小学六年级时,才在乡里见过她。那时她还是和她的闺蜜在一起玩,很少单独出现。她的闺蜜对我抱有很大成见,有敌视心理,喜欢欺负我。她个头比我大,挺害怕她的,有她在的地方,我都是绕道走。从此,因为她闺蜜的缘故,所以小范同学也跟着消失在了我的印象里,再未跟她有过任何言语和眼神上的交流。以至于后来我连她有没有读过初中都不知道。直到她嫁人、生子、离婚,走到中年,我们也未再有过交集。
阿妹和小范同学不同,在天雷山春游时,是在回来路过她们学校里见过她。那时她站在台阶旁,正和几个女同学在说话。当时我也挺忙的,急着应付几个同学的各种提问,恍神间,她就消失不见了。见她第一眼,印象很好,有种想再次见到她的冲动。那时我还在她学校里转了一圈,可连一丝影子也没见着。从那以后,阿妹就淡出了我的脑海里。我也回归自己的玩乐天性,和一群小伙伴们追追吵吵。我那时根本不知道阿妹的名字,自己也不好意思去问,不过感觉她比小范同学胆小多了。
再次见到阿妹是读六年级时,她升小学五年级。两年不见,阿妹长高了,比我还高出一个头。那时阿妹留着一头飘逸的齐腰长发,很漂亮,身材苗苗条条,五官精致。她有个哥哥,和我同班同学。阿妹和她哥哥好像不怎么玩得来,每次阿妹来找她哥,她哥都是一副应付似的回答。那时我就在想,她哥怎么会这样呢?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妹妹,疼都还来不及,哪舍得跟陌生人一样?
我和阿妹的哥哥也不怎么交集,他都是和他那地方的人玩,或者跟班里坐后排的人玩。只是每次他妹妹来找他时,我才格外关注。那时我就一直在想,阿妹是不是曾经在天雷山春游时,我有在她学校里见过她。只是时间两年过去,阿妹变化太大了,一下子从一个小姑娘长成了比初中生还高的个子。那时我也不敢去问,甚至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将这段往事埋在心底。
整个小学到初中三年,我和阿妹都没说过几次话。说过最多的就是,阿妹来找她哥时,我问她是不是来找她哥,然后进教室通知她哥,仅此而已。初中毕业后,我和阿妹各奔东西,各自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再无交集。
随着时间迁徙,二十年过去,我和阿妹都已经步入不惑之年。这二十年里,我和阿妹都保持着单身,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二十年后,我和阿妹是在老乡群里遇到的,那时她在做医疗美容,靠手艺吃饭。刚开始和阿妹交往,并没有多深,只是普通的老乡情感。直到加上阿妹的微信后,我们才开始慢慢熟络起来。通过阿妹,我又加上了她哥,通过她哥,又进了初中的同学群,一切回到了原点。
长大后的阿妹,变成熟稳重了,性格变开朗了,还挺会体贴人。阿妹是个话匣子,没事总在“新晃人在广州”的群里活跃,而我也总在群里夸阿妹是大美女。在广州的新晃人,每年都会聚一次,交流心得。刚开始的老乡聚会我都没有参加,但阿妹每届都参与。每次老乡聚会,阿妹都是主角,是大家心目中喜欢的姑娘,大家都当她小妹妹一样看待。我第一次参加老乡聚会是2019年,那时是疫情之前。第一次在聚会里见到阿妹,阿妹还是那么漂亮,举手投足间透出温婉女人的贤良淑德。她温情尔雅,用一颗真诚的心在为每一个老乡服务,指引大家聚会用餐。
出来打工的人,年尾总会回老家,我和阿妹也不例外。为了能载阿妹回老家,我调整着年假,等待着阿妹一起回去的那天。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还是车到了阿妹。相比于读书时,阿妹的头发变短了,留了一头披肩的长发。阿妹买了许多吃的东西带在车上,打算饿的时候就填下肚子。我们每次回家,都没有在服务区吃饭,而是吃自己买的零食,应付着这一千公里的旅途。
阿妹嘴很甜,每次都叫哥,让我平白无故就白捡了个漂亮的妹妹。一千公里的路程都是我在开车,阿妹就负责跟我说话,避免我打瞌睡。在半路上,我们也会在服务区里休息片刻,上洗手间,缓解身体上带来的疲劳。阿妹带的零食真的很多,一路上我就像婴儿一样,边开车边被阿妹投喂。在车上,我也车过许多人,却没有一个女生像阿妹那样体贴入微,削开果皮,打开零食袋,一口一口地递喂到嘴边,跟喂奶一样。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谁有幸娶了阿妹,那不得幸福死了。
阿妹就像仙女一样,把善给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她为人很和善,接人待物有礼有貌,是大家公认的女神。阿妹说她有个可爱的侄女,是她的小棉袄,没事总喜欢跟侄女聊天,给侄女讲人生的许多大道理。是的!阿妹几乎完美无缺,代表了女性的传统道德标准。想必小侄女经过她的教导,长大后,也一定如阿妹一样优秀。阿妹的侄女可听她的话了,那种关系融洽,将亲情诠释得淋漓尽致,温暖如玉。
记得有一次,我跟阿妹说想修下眉毛,做个帅气的眉型。阿妹二话不说,就抽了个时间从广州跑到狮岭,免费给我设计了个英气逼人的眉毛。做完眉毛后,我转了八百块钱给阿妹。钱转出后,阿妹没有收,在微信里点击了退回。阿妹说,以后我的眉毛就交给她了,让我感动得心神震荡,气血翻涌。
阿妹的技术很好,眉型做得让我很满意。如今几年过去,眉毛仍然栩栩如生,就仿佛没有修过一样原汁原味。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阿妹她们公司做一次眉型收费是1500-3000元不等,分不同档次。当得知这个信息后,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也被阿妹更感动。是啊!阿妹用了最好的药水,却不收我的钱,这只有亲人才会这样做。
这几年,我和阿妹关系很好,俩人就像亲兄妹一样,互相照顾,互相关心。我们会经常一起聊天,一起探讨生活的各种话题,会一起看电视剧,为电视剧情节而担心;会讨论里边的主人公,大话西游。
回想这些年以来,我和阿妹在一起真的好开心!如今我们都已步入不惑之年,但愿我们的这份情谊能永远保持下去,越走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