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根与魂】【柳岸】范蠡讨债(故事)
范蠡生性刚毅,心慈仁善,眼里容不得沙子,见不得以强欺弱,倚富欺贫。经常路见不平,为弱者穷者主持公道。范蠡讨债的故事,就是他为弱者讨公道的一个典型实例。
那时范蠡还没赴越国为官,虽已满腹经纶,但仍在周游四方,拜访高人奇士,韬光养晦,蓄势待发。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范蠡周游时的路上。
那是一个冬天的上午,范蠡赶了半天的路,眼看天快晌午了,他跑得又累又渴,正为遇不着村庄、客栈着急呢,忽然看见前边有个庄子,正匆匆跑着往庄里赶时,突然一阵呜呜地哭声挤进范蠡的耳鼓。
哭声不同笑声,人们听到笑声充其量相互一笑、轰堂大笑。然而哭就不同了。哭能让人痛楚、悲凄,哭能让人同情、痛心。尤其在深更半夜听到哭声,不管是老哭、少哭、男哭、女哭、恶哭、善哭、悲哭和喜哭,让人听了都会难受、心痛、心酸、心愁。所以范蠡听到哭声,尤其在这荒山野岭处的哭声。让范蠡的心腾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急忙循声跑过去一看,见一个半桩男娃蹲在路旁一个石洞里哭。
范蠡见那娃哭得难心,便上前一问,方知那娃父母病故,跑到此地给庄里一个老财放牛,说得好好的,管吃管住,从年初放到十月初一(因十月草已枯,牛可在屋里喂,就让放牛娃回家了),给五两银子,谁知财主到年冬,把工钱抵饭钱,一抵就不给男娃工钱了。男娃孤苦伶仃,家里头没顶的,脚没踩的。不说过年了,光眼下就过不去这道坎呀!男娃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前边说了,范蠡虽然年纪不大,但他仁慈心善,见不得人们可怜,更容不得恶人、权贵欺负穷人弱人。范蠡闻听一问,那财主就住在前边那个庄里。范蠡听娃把财主家的情况详细一说,听说财主是开油坊发迹的暴发户,前年买了十亩地,去年买了一对牛。老婆连生五个女儿,年前才生了一个儿子。
范蠡听罢眉头一皱,随即给男娃掏出一块干粮充饥,又从包袱里拿件衣服,让娃穿上在石洞里等他,便去庄里找财主给男娃讨债。
范蠡来到老财大门外,见东家正蹲在大门口吧嗒吧嗒吃烟。见范蠡来到门前也不理不问,仍自顾自吃烟。
范蠡也装着没看见老财,只是旁若无人地站到大门口朝老财院里看看,又背向老财大门往远处瞅瞅,然后似自言自语,又似给老财说:“背靠大山向村口,此家房东会打油。”
老财闻听立刻停住吃烟,心想:哎,我油坊开在集上,他怎么知道我会打油?
老财刚想到这儿,范蠡又说:“前年买了十亩地,去年又买一具牛(意一对牛)。”
老财呼哧翘起下巴看着范蠡,惊讶地问道:“先生是哪里来的?”
范蠡“哦”一声,大列地说:“我乃楚宛三户人,路过此地。”
“哎呀,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先生看得真准,快到屋里喝茶!”
老财十分恭维地说着,随即把范蠡让进院里。
范蠡来到院里,见太太正拉着男娃逗着学步。范蠡一见陡然惊讶地说:“此娃贵生老财家,东家五女一个娃。”
老财闻听,急忙抢过范蠡的话说:“哎呀,先生真是神人,快到屋里喝茶。”老财说着,把范蠡让到客厅坐下,急忙吩咐仆人倒茶。
范蠡早已口渴难耐,随即端起茶碗往起一站,在客厅里走着喝着,喝着走着,一碗茶喝罢,老财又给范蠡添满茶。
范蠡又端起茶喝着,在客厅里走着。范蠡又一碗茶下肚,突然把茶碗往桌上当一搁说:“喝了东家两碗茶,得给东家说实话。贵子命犯碓窝春,快快消灾救你娃。”
老财顿时大惊失色,娃犯碓窝春,难道娃要遭碓窝春之灾?老财想到此,急忙向范蠡寻求解法。
“唉!”范蠡叹息一声说,“蝎蜇狗咬,命里所遭。何况碓窝春这大灾,此乃天意,天意呀!若随意破解,对贫道不利。”
“先生,你就救救娃吧!我知道破财消灾的理儿。说,你要多少银子。”老财说着,差点儿没给范蠡跪下。
范蠡故装怜悯地样子,一边安慰老财不要担心,一边对老财说,他自有解法,只需十两纹银。
“既然娃命里犯碓窝春,咱就以毒解毒。”范蠡说着,指着老财院子一角的碓窝说,“正好东家院里有碓窝,现在刚好午时三刻,你让家人仆人都躲屋里别露面,你用脚踩起踏锤(过去春米是用脚一踩一抬春米),让你太太把娃和十两银子搁到碓窝里,就回屋里躲起来,你只管踩住脚踏别松劲。等我拿着银子走后,你再喊着救命,让太太抱回娃,你娃就由此躲过碓窝春这一劫了。”
老财救娃心切,就百信无疑,言听计从。随即按照范蠡说的,让太太拿来十两银子,抱来娃子。他用劲踩住脚踏,把春米锤从碓窝里高高抬起,他太太把娃子和银子往碓窝里一搁,就听话地躲回屋里。
范蠡拿起碓窝里的银子,对老财说:“踩紧千万别抬脚,等我出了院门,你就喊着救命,快来抱娃。”
老财果然虔诚,按照范蠡说的,使劲踩住脚踏,等范蠡拿着银子走出院门,才喊着“救命啊,快来抱娃呀”……
不说太太及家仆如何闻声把娃抱回屋里,却说范蠡喝了茶,又替放牛娃加倍讨回了银子,真是各取所得,皆大欢喜……